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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完了,我再不回頭,和喵喵跳出窗子,拉起沙利爾澤就飛,喵喵的後背上鑽出一對小小的肉翅,我們兩個拉着沙利爾澤消失在夜幕的天空,那個漂亮的女人趴在窗口,她應該可以看見夜色中我們小小的飛翔背影。

經過村落的時候,我們放低的飛行高度,看見村落的主道上,躺滿了橫七豎八的人類,他們都不動了,身體周圍包裹着幽幽的白光,他們被轉化了。

是誰制服了他們?是那個漂亮女人嗎?

又是漫長的拖包袱飛行,飛回到我們掉落下來的白色屋頂的時候,我無力地癱軟在澤砸出的那個大坑邊上。

喵喵輕聲地叫着,我飛不動了,我要休息一會兒。

“你們不好好在天使國度修行,到人間來做什麼?”一個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從屋頂下面傳上來。

澤驚訝地趴在小洞裡向下看,然後對着小洞說:“我們只是不小心掉下來的,馬上就要回去了,但是靈沒有力氣飛了。”

“好吧,讓我這個暗路的神仙助你一臂之力吧!”那個男人話音剛落,我就感覺身體突然變得輕飄飄的,在地上飄飄欲飛,彷彿失去了引力。

“澤,澤,快抓住我,我要飄起來了!”我忙一把扯住澤的半邊翅膀,很快就又飛了起來。

“謝謝,謝謝!”我對着那越來越小的白色屋頂大聲喊着,這個天使下水道正下方的白房子,常年沾染着天使下水的浸濡,都住起了人類的暗路神仙來了。

看來天使有時候也不一樣,下水再臭也是天使下水啊。

那些暗路里修行的神仙,沒有辦法憑正路修成真身,只能靠吸取天使的下水,析出日月精華,以此來成仙得道。

這是天使的高貴和人類的卑微,做天使難,做人也難,不想做人想成仙,也難。那個漂亮的女人,是個暗路神仙,但是暗路神仙最終難有善果。無鳴,將是個身世悽苦的孩子。

順利飛回到了下水道的出口,沿着又長又臭又黑的下水管道,我們慢慢地往回走。

“靈,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真的回不來了,以後再也不敢私通什麼邪界了。”澤後怕地說。

“人類不是邪界。”我像是對澤說,又像是對喵喵說:“人類是人類,邪界是邪界。”然後我輕輕拍着喵喵的頭,那個叫無鳴的小男孩兒,是人類的一員,他肯對我笑,他還捨不得我走,我對人類多了無名的好感。

喵喵有點害羞地低着頭,它大概知道自己弄錯了事,一直很自責的樣子。

“我們下去了多少天了,回去應該要受懲罰了吧?”澤擔心地說。

“恩。”我悶悶的哼唧着,人間去了三天,天使國度也是三天,整整失蹤了三天,這對於尚未羽翼豐滿的小天使來說,等待我們的,將是一場可怕的懲罰吧。

會不會和米迦勒波兒一樣,被封印靈魂?小天使的靈魂還沒有成型,封印彷彿也沒什麼意義。

“那我們會受什麼懲罰啊?”澤問我。

“不知道啊。”我很自覺地想到了父親的皮鞭,如果可以用一餐皮鞭解決問題的話,未嘗對我也是一種寬恕,唉,還有嫣的嘴巴,邪惡的表情,旦的嚴肅和滿腹的大道理。

雖然想到這些,讓我的心情莫名沉重,但是我可以肯定,那沉重絕對不是恐懼,我並不怕什麼,只是,覺得無聊罷了。

鑽出下水道,正是天使國度的傍晚。巨大的太陽拖着長長的尾巴,太陽能們拼命發動。又回到了這個無聊的地方……

今日是昨日的翻版,昨日是前日的翻版,明日又是今日的翻版,無窮無盡了無盡頭的重複。

第九回 初受懲罰

天使養老院裡。

我和沙利爾澤低着頭,被衆目睽睽。

所有的天使長者均面帶怒色,所有的成年天使均面帶幸災樂禍,除了沙利爾澤的父親,所有的小天使均面帶微微驚慌。

這是我們這一代小天使,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遭遇如此齊全的天使聚會。

額滴上帝,黑壓壓的天使佈滿了養老院的大廳,左看是天使,右看是天使,上看是天使,下看是天使,的腳。頭頂上的光暈們交錯糾結,分不清哪個圈是誰的,壯觀。

天使養老院裡有老天使們固有的味道,有些腐爛,有些陳舊,空氣微微晃動,燈光不足,太陽能不夠。

我和沙利爾澤從下水道里爬出來,分別各自回到家以後,就立刻被送到這裡了。

看到天使長者們嚴肅的表情,我意識到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嚴重了。

“自從二百二十一代開始,就再沒有未成年天使私自下凡的事情發生了。世間各界是有嚴格區分的,私自穿梭是破壞規矩的行爲。尤其是羽翼尚未成熟的天使,人鬼妖魔邪惡骯髒,萬一受了他們的誘惑,做出有損天使名節的事情,後果何其嚴重!沙利爾澤,米迦勒靈,你們可知罪?”

“知罪了。”沙利爾澤渾身發抖,聲音顫巍巍。

“你呢?”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使長者看着我。表情冰冷。

“我們沒做壞事。”我低着頭,聲音有些固執,我聽見身後父親的喘息聲加粗了。

“恩?你不認錯?”天使長者嚴厲地問。

“長者,靈不會說話,她認錯認錯認錯。”烏列狐忙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