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矛盾的。”蘇銳揉了揉葉沁的腦袋,輕聲說道。
“啪!”
琴室大門忽然被踢開,王芳手裡端着兩杯熱咖啡走了進來,陡然就看到了蘇銳和葉沁靠的很近的一幕。
“小……小沁,你倆,這是幹什麼呢?”王芳瞪着眼睛,磕磕巴巴的問道。
“沒什麼!蘇總在教我琴譜呢……”葉沁刷的一聲站了起來,神態十分慌亂,她的解釋就像是在欲蓋彌彰的拙劣表演。
而反觀蘇銳就大方多了,他笑了笑,把手從葉沁的頭上拿下來,說道:“葉小姐頭上有片葉子……對了,我來是告訴兩位,五天之後,我們就要動身,前往延市,如果想要在這段時間購買日用品,那就抓緊。”
“延市?”王芳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目光十分愕然,很明顯,她知道葉沁以前的事,她轉眼看了一下蘇銳,然後問道:“誰說我們也要去延市了?正好……我剛要跟蘇總說一聲,您新店開業的事也辦完了,我跟小沁馬上就要回京都了!”
“小姨……”葉沁聲音略顯哀求。
“這件事沒商量!我不許你回延市!”王芳一擺手,和往常的表現完全不同,特別強勢:“你和你媽……從那裡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你現在過的好好的,沒必要再去趟這灘渾水!”
蘇銳不做聲,只是平靜的看着兩人。
“他知道了?”王芳心一沉,然後擡起下巴指了指蘇銳,衝着葉沁問道。
“嗯。”葉沁點了點頭。
“你……你這孩子,怎麼什麼話都往外亂說呢!”王芳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
“我忘不了那件事。”葉沁向前邁了一步,咬了咬牙說道:“小姨,你難道讓我一輩子都躲着他們嗎?”
“這有什麼不好?這有什麼不好?”王芳頓時炸了,也顧不上有蘇銳這個外人在,頓時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你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嗎?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再說你現在回去又能做什麼?你能鬥過那些人嗎?”
“蘇先生說……他會和我一起去,一直站在我身後。”葉沁咬了咬牙,低聲說道。
王芳目光驚異的打量着兩人,沉默了足足十幾秒之後,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倆,還真搞到一塊兒去了!”
……
三十分鐘後。
一間接待廳裡,蘇銳和王芳相對而坐。
“小沁小時候的遭遇很不好,我原以爲這段經歷她誰都不會告訴,但現在看來,蘇總應該也早就知道了。”王芳坐在沙發上,神情有些疲憊,端着一杯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小沁小時候就住在延市,當時我聽說她媽媽懷孕,而她那個男人入贅到了某個大豪門裡面,我勸過她媽媽讓她把孩子打掉,可她媽媽不聽,執意要生下來。”
“再然後,我聽說那個男人出錢偷偷給買了一套房子……我也勸過她媽媽,讓她偷偷賣掉,拿了錢離開延市。”王芳苦笑一聲:“只可惜,她不聽!再然後,我就聽說了他媽媽那個男人入贅的豪門,發現了這個醜聞,深夜把她倆趕出家門的事。”
“當時我一個人開車跑了一千多公里,從京都連夜跑到延市找到了小沁和她媽媽。”
“她媽媽腿斷了,她也被驚嚇加恐懼,大病了一場,從那之後就特別的膽小,還常常做夢被嚇醒。”
“我原以爲過去了這麼多年,她的性格終於活潑了一點,能安然的把那些事放下,沒想到今天又被您給提起來了。”王芳看着蘇銳,眼神雖然很平常,但腔調裡卻夾雜着濃濃的怨念。
“爲什麼要讓她重提當年的舊事?”
“爲什麼又要讓她平靜的生活發生波瀾?”
“爲什麼又要讓她陷入漩渦中?”
王芳盯着蘇銳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
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之前那種貪財功利的模樣,反而咄咄逼人。
“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面對王芳,蘇銳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頭:“如果你媽當着你的面被人打斷腿,你會忘了這件事嗎?”
這個問題很無理。
甚至帶着些許羞辱!
王芳的情緒陡然到了爆炸邊緣,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雙手掐着沙發的邊緣,似乎要活撕了蘇銳。
“你看,我只是問了你一句,你就氣成這個樣子。”蘇銳笑着說道,然後話鋒一轉:“但這件事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了小沁的身上,你能讓她忍着這份仇恨憋一輩子,最後帶進墳墓裡去嗎?”
王芳被這一句話懟的無言以對。
“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說放下,只不過是兩個字而已。”蘇銳站起身,說道:“但別人可能要飽受一輩子的煎熬。”
“而眼下就有機會,能夠把這件事解決掉,你爲什麼反對?憑什麼反對?”
蘇銳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盯着王芳。
王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你對小沁這麼關心,又和李若冰不清不楚的牽扯在一起,腳踏兩隻船,蘇銳,蘇總……你不覺得自己是個渣男嗎?”王芳冷笑着。
“我對若冰不好嗎?”蘇銳笑了笑:“我對小沁不好嗎?”
王芳愣了一下。
“我對她們都很好,並沒有厚此薄彼,”蘇銳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難道就因爲這麼可笑的一個理由,我就沒資格爲她們做點事了?”
王芳從來沒聽過如此理直氣壯,並且聽起來十分有道理的渣男語錄,一時之間,頓時懵了。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些了……”王芳輕輕了擺了擺手,嘆了口氣:“如果小沁真的要回延市,那家的人一定很快會注意到她,蘇總,您跟我說句實話,您真有護住小沁的能力嗎?”
“你過來。”蘇銳沒有回答王芳的問題,而是衝她勾了勾手指,領她站着窗臺前,向前一指:“看到前面那片商務中心了嗎?”
“您什麼意思?”王芳不解。
“一個多月以前,那棟大樓是屬於李國棟的,而現在,它們屬於李若冰。”蘇銳平靜的說道:“你覺得,我會虧待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