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青年湖工地由於趕工期的原因,所以很早就開始有工人入場幹活。
六點鐘,工地內的各類器械便開始隆隆的正常運轉。
王哥站在自己的工程區,衝着自己手下的工人們用喇叭喊道:“來來來,都歇歇!兄弟們趕早班辛苦了,我讓人去訂了早餐,咱們吃完再幹!”
“誒呦!謝謝老闆!”周圍的數百名工人們都圍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
就在此時,從工地的遠處道路上忽然有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
王哥擡眼看了過去,只見兩臺商務車徑直停在工地門口。
然後,車門被拉開。
幾名青年並排在走一起,擡着某樣沉重的事物走了下來。
“那是什麼東西?”王哥的眼神有點不好使,遠遠看着只覺得像是一個大木箱子。
周圍的工人也圍了過來。
“我艹!那是棺材啊!”此時,有人忽然喊道。
王哥一愣,轉臉問道:“什麼?”
“棺材!你看後面,花圈和紙人紙馬都擺上了!”之前說話的那人指着迎面走來的那幫青年,嚥了口口水說道。
王哥眯着眼睛看了過去,只見那幫青年們都身穿黑衣,胳膊上扎着白花。
前面六個人擡着沉重的黑木棺材,後面的人拿着紙人紙馬和顯眼的花圈值錢等死人用的東西,直愣愣的向這邊走了過來。
工地開工,最忌諱這種死人的事情。
有很多地方在動工之前都會請一些道士和尚開壇做法,爲的就是尋一個好兆頭。
可現在別人都把棺材擡到這裡了,這他媽不是故意找茬嗎?
王哥沉着臉走了上去,喊道:“幹什麼的?”
啪!
那幫青年臉色陰沉的擡起頭,正是昨天和他們發生衝突的那夥人。
“你們這是倒垃圾不管用,換招數了?”王哥瞪着眼睛呵斥道:“整他媽一個棺材到這裡噁心人?你嚇唬誰呢?沒找個死人躺在裡面啊?”
青年之中,有人沉聲道:“死人?你看看裡面有沒有死人!”
王哥一愣,緊接着向棺材內看去。
刷!
他看到了昨天被他打了一個耳光的黃毛,此時渾身上下滿是淤青和傷痕,靜靜的躺在棺材裡,臉色鐵青,早已經死去多時了!
“不是……怎,怎麼會這樣呢?”王哥腦袋頓時懵了,他磕磕巴巴的說道:“我他媽昨天就打了他一個耳光,他身上的傷,跟我沒關係啊!”
王哥腦袋都快炸了。
他雖然在社會上混了很多年,但也不敢沾上人命官司啊!
好在昨天他打黃毛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在旁邊看着,就算對方想要誣陷,也沒有證據!
“你昨天在這裡確實是只打了他一個耳光,但是後來有沒有對他私下攻擊,誰能知道?”黃毛一方的青年們冷着臉,咬牙說道:“這裡是你們的地盤,就算你沒動手,難道你們老闆也沒有動手嗎?”
“他想要在延市整死一個人,很難嗎?”
青年們厲聲喝道。
王哥倒退了一步,他隨即擰起了眉頭。
他現在也確實有點搞不清楚,這個黃毛到底是誰幹死的。
通過身上的傷痕來看,肯定是被毆打致死。
會是蘇老闆嗎?
就像這幫青年們說的,蘇老闆如果想在延市弄死一個人太簡單了。
而且如果是栽贓的話,對方的手筆未必太大了。
用一條人命!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心虛?”青年們見王哥不說話,頓時邁步上前逼問道。
“你們要是覺得這人是死在我們手中,那不好意思,拿出證據來!拿不出證據,老子告你誹謗!”王哥此時也鎮定了許多,他指着說話的那名青年說道:“老子不怕事,但也絕對不替別人背黑鍋。”
“去你大爺的!延市是你們的地盤,殺人可能會留下證據嗎?”青年們厲聲喝道,頓時涌了上來。
“幹什麼,想打架嗎?”王哥頓時喊道。
上百名工人,頓時和對方擠在了一起。
“把棺材和靈堂就擺在這裡,今天這事如果要不給出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青年中,有一個領頭的喊了一句。
咣噹!
棺材頓時被落在地上!
那些花圈紙人,就擺在棺材兩側,將運輸道路堵的死死的。
嘩啦啦!
那幫青年圍着棺材坐在地上,也不跟工人們動手打架,也不出言喝罵,就堵在大路上,冷冰冰的看着王哥等人。
“又他媽搞這一套是不是?”王哥簡直要被氣瘋了。
昨天倒垃圾,今天更絕了,直接整了個棺材擺在這裡!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把垃圾推走,但絕對不敢把棺材推走!
就算他敢,手下開剷車的工人們也不敢。
幹他們這行的,其實都有點迷信。
誰敢去隨意碰人家的靈堂和屍身?
“今天要是找不出真兇,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絕對不走。”青年們厲聲道:“我們倒要看看,蘇銳在延市,到底能霸道成什麼樣子!”
王哥張嘴剛要罵。
迎面便看到了幾臺車停在路邊,都掛着京都的車牌號,車窗落下,有人舉着攝像機在進行拍攝。
很顯然,是一幫從京都來的記者。
王哥憋了半天,指着那幫青年說道:“行,你們牛逼!你們就坐在這裡千萬別動地方!”
被攝像機拍着,他肯定不會和青年們發生衝突。
青年們死了人,不管怎麼說,放在網上也是“弱勢羣體”。
如果王哥等人反應再激烈一點,態度強硬一點,很容易就被有意帶節奏的人打上“黑惡勢力”的標籤。
王哥雖然在蘇銳手下幹活。
但他也不是蘇銳手下的核心。
他只是職工而已,他可不想因此而把自己搞臭。
“都回到自己工作崗位上去。”王哥拍了拍手,讓自己的工人們不再圍在這裡。
“王哥……他們堵在這裡,廢料怎麼運出去啊?”渣土車司機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爲難的表情說道:“這條運輸主路,沒辦法繞的。”
王哥也十分無奈的看了靈堂一眼,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給蘇老闆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