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啊!看我宰了你!”
有個魯莽的狂信者舉起大刀就要衝殺。
“都給我住手!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這顯然是陷阱!”
鬼王即刻喝止了手下們。
啊?
樑力呆了幾秒種後,臉上忽然掠過一抹極難察覺的微笑,心中的壓力也就此煙消雲散。
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麼,他可知道。
儘管還不清楚到底有何計策,也不知道爲什麼拖着棺材這麼有排面的出場,但他已經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哼,很謹慎啊,竟然沒動手。”
樑力換了一副一些遺憾的表情,好像完全就是因爲那個狂信者沒有動手的緣故。
“哼哼,我當然知道這裡有問題,以爲我是傻的嗎!那裡面肯定放着什麼一被攻擊就會觸發的武器吧,可笑!”
鬼王因爲自己“看穿”了一個計策而洋洋自得。
他之所以會這麼想,倒不是因爲瘋狂給自己加戲。
把綁匪連同人質一起幹掉的例子並不少見,只要把人質都解決就沒有人阻擋我們了——像這種說法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就連鬼王也想到過樑力也許會完全無視人質,而他與狂信者們的目的就是儘可能多的擄掠一些人,不是把所有人殺光,於是在這裡就反而有些束手束腳。
就算是要拿人質來做威脅也都要優先選取未必合用的,真正身強力壯的人質,他也捨不得白白浪費,能讓樑力畏懼而投降纔是上上的選項。
鬼王從來不是真正的莽漢,也沒有和其他狂信者一樣受到影響而產生諸多精神上的病態,從始至終都很清醒。
但正是因爲這一份清醒才使得他踏入了一個漩渦。
突然出現的“怪獸”就像冥府的使者。
其實也沒這麼誇張,正是因爲狂信者們缺乏必要的感知能力,所以纔沒有發現它到底從何而來。
當然,如果直接說是從球裡丟出來的,大約也不會太令人信服。
名爲泠月王的怪獸,和月亮〇布並沒有什麼必然的關係。
儘管都有着超級強大的防禦力,尋常的攻擊根本不可能對其造成傷害,甚至能夠自動治癒包括毒傷之內的各種狀態。
至於它所拖着的棺材,裡面自然另有乾坤。
因爲被警告了,所以沒有狂信者敢輕舉妄動。
它們都知道違抗的結果基本上就是死,鬼王很清楚如何才能讓這些人徹底服從。
“你,去打開看看!”
鬼王當然不會說是因爲過於謹慎所以纔不去動手,他自身的實力極強,但並不確定對方到底會拿出什麼武器。
玉石俱焚的大殺器應當不至於,但多半是能夠針對他帶來威脅的東西,既然如此,當場揭穿對方的計謀也是打擊士氣的絕佳手段。
因爲有實力,所以他自信。
“就這麼放着也可以啊,大名鼎鼎的鬼王,恐怕不是連這種小東西都害怕的廢柴吧。”
樑力在一旁不停地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去盯着那些人,一旦有什麼問題就都殺了!剩下的人都給我看緊點!”
鬼王立刻做好了幾種不同的準備,可以說應對自如。
“知道了,其實啊,死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嘿嘿嘿嘿,誰都別動,你們要是亂動的話,搞不好我會手滑呢。”
腐蝕水管工將身體上的水管對準了被推倒坑裡的人質們,大聲地威脅。
被帶來的人質幾乎都是體力極差的那種,想要逃跑都幾乎不可能,甚至連起身都很困難。
唯獨班長一直在冷漠地注視着一切,就像是一個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的觀測者,不向任何人屈服,甚至不向自己屈服。
“我……我去了!鬼王大哥!”
被指名的狂信者完全不覺得緊張,就像一個即將拆開玩具的小孩子,甚至還有些期待。
大多數的狂信者都不會覺得會有多大的危險,看到泠月王好像沒有什麼戰意,甚至有的去伸手戳它。
看到有人要去開棺材,圍着的狂信者們就一鬨而散,圍在稍微遠點的地方繼續看熱鬧。
“我開……喝!”
狂信者解開鎖鏈之後,用力掀開了棺材的蓋子。
一般的棺材,大多數最後都要裝着屍體。
有些時候,過於離經叛道也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所以,這具金屬棺材當中也只有一具屍體。
“是什麼東西?”
鬼王沒有等到預料當中的任何劇變,心中疑惑,又不禁開始考慮到底真正的陷阱在哪裡。
“鬼王老大!裡面是屍體!”
狂信者拔高了聲音報告。
“屍體?真的是屍體?給我看仔細了!”
鬼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對面似笑非笑的樑力,深信肯定有什麼自己沒看出來的陰謀詭計。
不對勁。
爲什麼會運來屍體?完全搞不懂。
“是的啊!涼了很久,都僵硬了的那種!”
“是啊是啊,這就是屍體嘛。”
“怎麼看都是屍體!”
圍觀的狂信者們七嘴八舌地嚷來嚷去,意見大致統一。
“帶上來我看!”
鬼王心中越來越沒底,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於是狂信者們七手八腳地把棺材中的屍體拽了出來,粗暴地丟在了地上。
現在就連樑力都開始不懂了。
“真是怪。”
鬼王邁開步子走上前去,彎腰看了一眼。
如果是什麼隱藏的武器,現在早就該發動了。
難道說放着不管纔是對方的目的嗎?
那是一具女孩子的屍體,保留得很完好也沒有什麼外傷,身上穿着類似於旗袍的乾淨衣服,長髮也捲成了對稱包子的形狀。
活人和死人的區別,他分得出來。
屍體不可能有活着的氣息,這是最基本的差異,鬼王和那些遲鈍的狂信者不同,儘管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其實也不算很強。
總之在他看來這就是屍體沒錯。
鬼王又看了一眼樑力那挑釁的眼神,心中的怒氣漸漸累積。
區區一具屍體,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危險的武器,但是這件事如果不弄明白的話,他始終無法放心。
總之先看看。
鬼王伸手將屍體握在手中,疑惑地上看下看,怎麼看都看不出花樣來。
就在鬼王準備繼續好好看個究竟的時候,剛纔還沒有任何生命特徵的“屍體”陡然張開了雙眼。
同時爆發出了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
“你完了!”
從假死狀態當中“復活”過來的司命雙手同時按住了鬼王的手臂,掌心閃耀着激烈的光芒。
完全明白到底有什麼意義的絕技——屍體擬態。
在神力不足的時候只能假死,甚至沒辦法控制擬態解除的時機,現在則不同了。
有着神力的加成,司命終於能夠選擇在自己想要的時間“死而復生”。
儘管如此,皇太一還是不懂這個技能的意義。
“可惡!快動手!”
鬼王只感到一陣寒意爬遍了全身,明明手中握着的只是個好像沒什麼力量的女孩子,隨隨便便就能把他捏死。
可是,現在他只覺得死的陰影籠罩在自己的頭頂,並不是錯覺,因爲身體竟然無法使出力量。
“哈哈哈哈等了好久啦!”
腐蝕水管工正要使出強酸噴射的絕技,一個速度迅捷的影子已經接近了它。
看準了狂信者們難以察覺到敵人存在的弱點,皇太一已經埋伏了好久,從棺材吸引了它們注意力的時候就開始了,潛伏在各種掩體背後,一點點的接近。
“拔刀!”
皇太一的拔刀應聲而至。
“根本來不及的哈哈!是我比較快!你完了!”
腐蝕水管工哈哈大笑,似乎已經有了絕對的勝算。
這時候,冰刃穿透了它的胸口。
“制裁!”
皇太一令延伸的冰刃變向轉動,撕裂了腐蝕水管工的身體。
“爲……爲什麼沒有……”
腐蝕水管工臨死之前都沒明白,爲什麼只需要零點一秒就能夠噴出去的酸液竟然一滴都噴不出來。
已經變得乾癟如木乃伊的臉有些滑稽。
那當然是被神器灑水壺吸收了的緣故,在冰刃刺傷它的瞬間,不僅是酸液,甚至連同他的體液都被吸得乾乾淨淨。
這一招不是萬能,只有在對付比較弱的敵人而且對方沒有防備的時候能夠起點作用。
“啊啊啊啊啊!”
另一邊,鬼王雙手握着一團無法擺脫的“光”在原地上躥下跳,痛苦不堪。
司命的神之手不至於將他立刻秒殺,身體溶化的痛苦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承受的。
鬼王不斷把雙手砸向地面,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別分心啊白癡們!”
黑色的火焰在地面上繪出數條不規則的軌跡,劍刃不斷撕開狂信者們的軀體,毫無慈悲。
梅菲斯特目睹了一系列暴行之後,已經徹底放下了心中的軟弱,化作斬斷邪惡之劍。
“殺殺殺……給我殺了所有人!殺!”
鬼王的意識已經在痛苦當中變得模糊不清,但他還保留着發號施令的能力。
這邊被推到坑裡的人質旁邊沒有多少看守,現在已經被梅菲斯特一一擊敗。
大批人質被囚禁的地方,還有不少狂信者圍成一圈守着他們,現在得到了鬼王的命令,這些人同時露出了猙獰的兇相。
“無名拔刀——水鳴門!”
皇太一在空中越過超長的距離,與最高點旋轉拔刀。
地面上,被召喚出的水圍成了一圈近似於旋渦狀的牆壁,正好將人質和外圈的狂信者們隔開。
“只不過是水而已!沒什麼用!大家上!”
狂信者們立刻發現這水沒有任何攻擊力,紛紛從水中衝了進去。
“班長拜託了!”
“青綠色魔法疾走!”
從水中輕易傳導的能量將狂信者紛紛擊飛出去。
“完美!”
皇太一豎起了拇指。
“太晚了,不過原諒你。”
班長瀟灑地理了理已經變得雜亂的秀髮,身上的裝甲部分噴出些許白色的煙氣。。
“不可能!不可能啊啊啊!”
伴隨着痛苦和不甘的慘叫,鬼王終於被司命的神之手徹底化作了液體,連一招都沒有發出來就迎來了退場的命運。
這就是特攻,沒處講理的。
總有些自以爲自己能夠有戲份的傢伙,最後才發現就是個連名字都沒必要的龍套NPC。
“出擊!”
對面,樑力率領英雄和怪人聯合的軍隊,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