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很危險啊！”
皇太一的頭有些暈，還好沒忘記剛纔發生的事情。
的確是準備自己先進門的，結果被班長搶了先。
“如果有危險的話，在我出事的時候會放開你的手。”
班長輕輕笑了笑，眼神卻是絕對堅定不移的。
“哎……路在哪呢？”
皇太一輕嘆了一聲，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說什麼。
正因爲心中知道班長絕不是在敷衍誰，每一個字都是真心實意，所以才覺得自己承受不住這樣的犧牲。
犧牲的可能性很高，不開玩笑。
誰都無法確定會發生什麼，說不定踏進門之後就會直接消失，滅亡，或者被丟到什麼地方，班長在手上用力之前停頓了極短的時間，應該就是爲了確認安全與否，知道門沒有問題之後纔開始用力拉扯。
“地形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回去的門也消失了呢，看來還不到高興的時候。”
班長也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立刻開始偵查周圍一切可見的內容。
皇太一還沒有愚蠢到連這點東西都不懂，班長對自己的好意也已經直白地說出口過，按理說是不是應該喜大普奔纔對？
然而並不會。
手足無措還差不多。
GAL裡學到的那些東西怕不是都學到狗身上去了？皇太一對此也非常疑惑。
“路是不是隻有這一條？”
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皇太一順着唯一的道路向前走了幾步，能看得出來明顯的傾斜。
下方。
路也好像是向下的沒錯，現在還看不太明白是怎樣的結構。
至於左右兩側和上方，很奇怪，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也能看到城市的輪廓，但那些好像就是畫出來的背景，給他的感覺非常不真實，也不想去湊近研究——好像應該是有路的。
順便說一下光源依然存在。
“走吧，應該沒有別的辦法了。”
班長再次伸出了雙手，等着皇太一的動作。
“咳……”
沒有辦法，皇太一也只能照辦，問題就在於現在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班長的要求有理有據，不存在拒絕的選項。
很神奇。
大概是熟悉了的緣故，這一回，皇太一竟然沒有剛纔那麼緊張了。
也許是氣氛使然？
班長的情緒一直繃得緊緊的，很少說話，完全集中在對現狀的觀察上。
被這樣的氣氛影響，當然就不會去聯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終於能夠好好趕路。
”先等一下，有沒有信號？“
班長忽然讓皇太一暫時停下。
“等我看看……現在沒有任何信號。”
皇太一放下班長之後，看了一眼手腕。
“我們毫無疑問是在趕路，中間也沒耽擱太長時間，難道一點距離都沒有變近？還是說……”
即使不說，緊鎖的眉頭也能夠讓她心中的不安顯現出來。
發生意外的可能絕對不是沒有，壞事大家都不想要，但若是人人不想要就不會發生的話，世界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悲傷了。
“這條路看上去是向下的，但是左邊和右邊好像能繼續延伸，而且……”
皇太一向左側走了幾步，很快就皺着眉原路返回。
“看上去你並沒有在走路，兩邊的路有問題，不要再試了。”
“我也這麼想，剛纔我真的在走，可是距離也一點變化都沒有，中間至少是能看出我們在正常移動。”
但這好像也不能夠認爲好到哪裡去。
“等等，靜一下……”
班長忽然將手指豎在嘴脣之前，另一隻手比出下壓的手勢。
皇太一立刻閉嘴壓低了呼吸聲。
好像能聽到第三個人的聲音。
在這種地方，無論出現什麼都不奇怪，目睹了太多怪力亂神，現在大家的抗性普遍都很厲害，其實自己也屬於亂力亂神的範疇內，關於這一點皇太一還是有點覺悟。
消失了。
兩人無言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因爲還在捕捉聲音的去向纔沒有說話。
皇太一的眼神寫着的是“難道是錯覺？”
他覺得班長迴應的眼神應該是在說“你全家都是錯覺”，不過應該沒有這麼粗鄙。
也是啊，兩個人都有同樣的發現，真要硬說是錯覺也太白癡了些。
班長指向前方，皇太一慢慢點了點頭，兩個人繼續謹慎前行。
奇怪的聲音沒有再一次出現，但是絕對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聽不到，不過可以確定的確存在。
在自己的身後。
現在直接回頭的話，說不定就會看到有什麼嚇人的東西忽然冒出來。
冷靜一下比較好，皇太一慢慢確定了謎之物體所在的位置，表面上依然鎮定自若，想看看對方有什麼行動。
似乎是……沒有什麼行動的樣子？
出來摸魚的嗎？
“你……”
忽然，在前面的班長好像很生氣地轉過頭來，瞪視着皇太一。
“哎？”
皇太一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一句話都沒說也要躺着中槍。
安靜的空氣當中開始浮現出一種不穩的微粒。
“原來如此……哼……”
班長嘴角微微一勾，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也沒多加解釋，轉了回去。
難道說？
皇太一想要去找剛纔發現的奇怪氣息，這一次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說不定真的是錯覺？這年頭也經常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錯覺……比如說看誰都像暗戀自己……
砰——
還沒等皇太一的胡思亂想結束，在完全沒有任何先行預兆的情況下，幾條鐮刀模樣的金屬利爪破開了空氣。
“不要動！閉上眼睛！”
皇太一在身體已經產生了反射的瞬間聽到了班長的叫喊聲。
怎麼辦！
沒有思考的時間也看不到班長在什麼地方，只能夠聽到聲音而已，不明真相的攻擊卻已經近在咫尺，不做出什麼的話……
啊啊啊不管了！
皇太一放棄了思考和抵抗。
這個選擇無疑是最危險的，無法預料將來的一切展開。
不過，只要相信班長所說的話就沒問題。
聯繫着二人之間的線絕不會那麼脆弱。
咚——
皇太一的身體被撲倒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後背的觸感一點都不舒服，凹凸不平又很硬。
身體上沒有被什麼東西刺穿的感覺。
反而有一種軟綿綿的溫暖觸感，這種柔軟的感覺應該是……
“先別睜開眼睛……”
班長的聲音幾乎就在耳畔，她的灼熱呼吸都能夠清楚地感覺到。
什麼情況？
可以確信現在就是她壓在自己身上，因爲閉上了眼睛所以看不到，但是從身體上每一處的觸感來推斷，應該是非常強硬的動作。
皇太一很懷疑如果現在班長真的逆推過來自己到底有沒有覺悟拒絕，實在是沒勇氣來討論禽獸與禽獸不如之間的辯證關係。
而且吧……也不是無慾無求，畢竟……
“哼，果然是這樣沒錯，等一下慢慢的睜開眼睛，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有任何身體上的反應，聽懂了的話點頭告訴我。”
班長的聲音在以極慢極慢的速度原理，應該只是從完全壓在上面的姿勢變成了騎在上面……
“我知道了……怎麼好像搶銀行的臺詞？”
皇太一從班長的語氣當中察覺到了一點異樣，她的確是發出了某種警告，也就意味着自己必須嚴格按照她說的做。
“睜開……現在……”
“嗯……”
聽從了不容拒絕的命令，皇太一先讓僵硬的身體和情緒有所放鬆，儘可能不去胡思亂想，這時候唸佛可能會非常有效，可是根本就不懂怎麼唸佛，那就腦補一下抽卡沉船好了。
啊，真的冷靜了許多。
接下來睜開眼睛的話……
電流通過了皇太一的脊髓，在那個時刻，身體上的細胞所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戰鬥。
還好事先經過了提醒。
只有指尖不受控制地動了動，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像是利刃又像是鐮刀的武器以極其危險的姿態緊貼在自己的身體上，它們不止一兩條，很像沒有身體部分的蜘蛛，無法確定是武器還是生物。
忍住！
相信班長這時候不會做不利於自己的事情。
皇太一立即閉上了眼，開始思考。
其實不難思考出答案。
“反應可以再激烈一點。”
班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和剛纔區別不大，除了好像有一點高興以外。
“在班長的眼裡……我是什麼樣子的？”
皇太一短暫的思考結束之後，問道。
“有毛的軟體動物，不過有着人的外形。”
“那還真是厲害……順便說一下我看到的是類似異形幼蟲的東西。”
“這是皇同學心中我的形象嗎？”
“我再蠢也不至於和軟體動物一個等級。”
“說的也是……噗……”
班長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就像一個還不懂世間辛苦的小女孩。
皇太一也跟着一起笑了。
其實也不是很明白是什麼原因，就是覺得現在心情非常舒爽，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開懷大笑過。
“怎麼辦？這是認知的影響對吧。”
笑過之後，皇太一坐在地上，看着不遠處的鐮刀怪物。
眼中的班長就是這個造型，因爲靈魂當中有些刀一樣尖銳的東西的緣故嗎？那自己又是怎麼回事？
“說明目標已經很接近了。”
班長的視線越過皇太一的肩膀，落在了一個位置上。
那裡冒着淡淡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