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奇怪的聲音，還不能夠敲定是不是異鬼。
不過現在這個時間，恐怕校內也不會有什麼毫無關聯的一般人，也就是意味着只要是看到了什麼人就有必要進行懷疑。
但皇太一知道至少還有一個人存在，只是現在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班長……一定在附近，對吧？”
司命也有着和皇太一同樣的想法。
身爲人文觀專屬的守護者，也就是對異鬼戰鬥員，班長理論上不可能會放過這麼可疑的場所，即使暫時不能夠判斷就是有異鬼存在也是如此，反正皇太一對她的印象是這樣的。
說來也是很奇怪，明知道班長現在已經被虛擬人格所支配，但還是無端地覺得無論什麼形態的她都會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縝密和冷靜，也不會被外界的假象所迷惑，當然這很大機率是偏見。
明明司命的設定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例子就在眼前哎。
“不，我想，既然沒有命令的話，班長不一定會主動出擊，所以那邊的聲音不一定就是班長髮出來的，你小心點。”
皇太一終究還是沒有把心中想着的話說給司命聽。
也不是想要隱瞞什麼，畢竟是不管怎麼解說也沒辦法解說清楚的事情，何況現在學校已經變成了戰場，時停解說這個技能暫時沒點出來。
“先輩，從那邊來了，和先輩說的完全一樣，沒錯……”
司命握緊了劍柄，目光霎時間變得銳利刺人，和平時那個溫柔可愛的小動物形成了兩個極端。
“是異鬼。”
皇太一低沉的聲音隨着緩慢的呼吸聲吐出，並沒有想要對誰說的意思，只是在確認。
奇怪的聲音果然就是異鬼的腳步。
它們對現狀可能還不是非常理解，畢竟本身就是一種缺乏智力，也是愚蠢的“生物”，很多時候，所謂的“愚蠢”不一定說智商的高低而是說臨機應變的能力，同爲人類，不懂得爲人處世的蠢貨比比皆是，卻又不能說智商低下到什麼程度。
這是皇太一最近才理解到的問題，並且覺得自己真的很蠢。
“先輩，怎麼辦？”
司命的反應就顯得聰明不少。
其實也和受到的訓練有關。
某些狂戰士屬性的傢伙大概早就一劍砍過去了，在知道異鬼極大概率是由某些人或者組織召喚出來的現狀之下，最不能夠做的就是打草驚蛇。
“先繞開，暫時不管它，我懷疑召喚異鬼的人就在附近。”
皇太一頓了一頓之後，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個很有可能不會被相信的“推論”。
至今也沒有任何可靠的說法證明，況且不僅僅是人文觀，就連司命出身的那種延續了千百年的大家族，對異鬼的看法也傾向於“自然災害”，當然這也不意味着沒有別的假說，不管怎樣，確鑿的證據是沒有的。
“我相信先輩。”
司命的瞳孔當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她擡起頭來直視着皇太一。
過於執着的盲信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說太陽是方的就有人相信是方的，很可怕也有很愚蠢，更可怕的是即使在現在也有同樣的狀況。
“現在暫時不用擔心異鬼會造成什麼破壞，但我們如果開戰的話就一定會弄出點聲音，有很大概率會暴露，況且，人文觀那邊還沒有指令。關於這一點，召喚異鬼的人恐怕也心中有數，也就是說那些人暫時還不知道我們的存在，這是個好機會。”
皇太一簡單闡述了自己的道理，比手勢讓司命跟着他。
剛纔鎖定了異鬼來往的方向，不能確信它是不是就真的從那邊來，但作爲一種參考是很重要的，何況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線索。
現在異鬼所在的地方是教學樓的過道，也就是說很可能走的是直線。
要如何在異鬼眼皮底下繞過它探路呢？
其實沒有什麼難度。
只要從窗戶外越過去就可以了。
避免被發現，選擇的是靠着學校後門一側的窗戶。
事發突然，所有的教室都開着門，裡面的亂象可想而知，窗戶自然也沒有人能夠隨手關上。
兩個人就這樣繞過了搖搖晃晃的異鬼，很簡單的就來到了它的身後，順着過道反方向前進。
皇太一每一秒中都在嘗試着捕捉各種各樣異常的聲音。
“小心！有東西！”
在來到了樓梯口的瞬間，皇太一抓住了司命的肩膀把她扯到身後，自己也藏到了轉角的另一側。
兩隻異鬼正好從樓上晃悠着下樓。
它們竟然還會下樓的哎？
倒是個好消息，至少明白樓上還有異鬼，而且數量應該比這一層更多，這麼說來，繼續向上追蹤的話就有着更大的可能性抓到幕後黑手。
現在還要繼續忍耐。
“先輩，如果真的追查到什麼的話該怎麼辦？”
仗着異鬼耳朵不好用的缺陷，司命還是能夠和皇太一小聲對話。
能夠提出這個問題，就證明她的心中存在着憂慮。
“等着上面處理，我們能做到的也只有監視了，還有儘量不讓有嫌疑的傢伙逃跑。”
皇太一在心中嘆了口氣，努力不在臉上表現出來。
無論哪裡都不是個英雄就可以代表正義的世界，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斬殺掉罪魁禍首就能夠迎來和平——現在就算是兒童讀物都不敢這麼寫了，太不現實，每個人能夠做的就是盡力做到最好，僅此而已。
“嗯，我和先輩想的一樣。”
司命對待異鬼可以說是嫉惡如仇，可這也不意味着她可以爲此放棄腦子，這幾天與外面的社會接觸到之後更是堅定了她本人的想法。
好不容易等到兩隻異鬼離去，兩個人才可以順着樓梯繼續攀登。
可是線索就這麼斷了。
“你先等一下，我去探探路，到時候聽我信息。”
皇太一囑咐司命暫時待機不動。
人文觀的聯絡依然沒有到，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們，即使是神通廣大的人文館也做不到全知全能，此時異鬼剛剛露面，擠在空蕩蕩的校園裡摸魚，也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
皇太一注意到校園的外圍已經被封鎖了，但執行封鎖的人很顯然不是人文觀，因爲稍遠處還有一大堆圍觀羣衆，大概是普通的警察叔叔吧。
按照慣例，應該等警察叔叔們搜查教學樓的時候被異鬼吃了一兩個之後鬧出大事，或者異鬼直接衝出校門之後纔會被發現。
也就是說，很長時間之內，自己必須做好孤軍奮戰的覺悟，能夠召喚異鬼的人有多大能力尚且不好說，多半也不是能簡單搞定的妖道角。
沒有。
運氣不是很好，現在探索的方向什麼也沒有，剛纔那兩隻異鬼也好像就是落單摸魚的，沒有成羣結隊的出現。
看來是在另一邊。
有些時候也是這樣的，玩遊戲的時候跑迷宮有些死路會放着寶箱，但有些就什麼都沒有，皇太一在這方面的運氣普遍不怎麼樣。
忽然，手機收到了司命的聯繫。
南轅北轍了啊，真是可惡。
只能暗自感嘆運氣怎麼就是這麼差，皇太一立即潛行着回到了樓梯口附近，可這一回的狀況就比較微妙。
“異鬼掛在窗戶外面？”
皇太一露出了癡呆表情。
一隻異鬼用爪子攀着牆壁，也沒有什麼目標，還在繼續往下爬，好在這一帶是靠着後側，大概也不會很快被察覺。
“是的……怎麼辦？”
司命也對現狀沒有什麼辦法，縮着頭髮呆。
“看樣子是在教室裡，有的從窗戶爬出去之後就掛在外面了，這個可能性很高，走！上樓！”
皇太一果斷中止了對這一層的探索，敵人極有可能一直在樓上某間教室裡持續地召喚着異鬼，現在立即趕過去的話很有可能會直接撞上。
先看看再說了，如果不是現在的司命，相信總會有一些不怎麼靠譜但多少還是會生效的辦法。
這都什麼啊？
爲什麼心中總是念着真正的司命呢？
皇太一自己都感到迷茫，以前分明就沒有過這樣的時候，這大概就是距離感。
“是異鬼……這個數量……”
司命立即向後縮了一步，滿臉沉重。
“怎麼看都是在守着那裡啊，雖然不靠近的話也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該死，太多了！”
皇太一稍稍探出頭確認了一下。
和下面一層相比，上面的畫風竟然完全不同，就好像歐洲人的抽卡和非洲人的抽卡。
至少有二十隻大小不一的異鬼擁堵在過道當中，形狀有着各種差異不過應該和剛纔碰到的一樣，都很下等，裡面不存在大佬。
數量這麼多，本身就是一種異常了，下樓或者從窗戶爬下去的那幾只，現在想想看大概真的是無意中摸魚的……
忽然之間就撞到了事情的真相！
“先輩，直接殺進去的話……”
“別想了，根本不可能，你和我加起來倒是能輕鬆清場，問題是以後的事，要是帶着武器的話也許還……”
皇太一陷入了頭痛循環當中，實在是想不到要如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潛入，假扮成異鬼的樣子？開什麼玩笑。
“你沒有武器嗎？”
“沒有，畢竟我的身份還是打工的，武器只有在戰場上纔可以分配，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難道你帶着武器？班長？”
皇太一結束了頭痛，嘆了口氣轉過了身。
可能是救兵。
“咦！班長是從什麼時候……”
司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班長的出現。
“把現在的情況告訴我，在聯繫不到司令官的時候我就知道出事兒了。”
出現在兩人背後的班長，手中握着一把看上去並不是很有威懾力的手槍。
她的臉上依然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