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製造？”
皇太一在心中反覆重複着這四個字。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大叔應該出身於火燃宗，畢竟用了火焰屬性的強力咒法。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那種程度的咒法應該算是比較大衆的級別，甚至稱不上奧秘。
“對，水命宗打着平等治療一切人的旗號，平時可以到處雲遊治病，不收取費用，理由是練習咒法，他們用的咒法也的確以恢復治療爲主，非常有效，一般來說其他宗派不怎麼會拒絕，也不會襲擊，因爲看上去是有好處的對吧？”
大叔總算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現在平靜了很多。
“聽起來是這個道理。”
皇緋劍點了點頭。
免費治療好不好？那當然是好，大部分遊戲住店都要收費，所以寶〇夢中心真是良心設施。
“這樣的話，就能夠更深刻的理解人體構造了，得到的所有知識都會投入到喪屍的研究中，也許這是大叔我的偏見，我始終認爲水命宗製造的喪屍數量是最多的，今天逃到這裡來的那兩個孩子……也是被當作了喪屍的素材，不，應該更過分……沒什麼。”
大叔本來想要好好說明的，但是看了看在場的女孩子們，他硬生生把話嚥了下去。
因爲這件事，大叔心中的恨意也不自覺被沖淡了，開始想辦法打圓場。
“是大叔認識的人？”
班長主動迴避了大叔沒直說的部分，也看出了大叔臉上的窘迫。
“怎麼可能，我逃出去的時候卡莉還不懂事，這都多少年了哪來認識的人，還是那麼小的孩子。”
大叔擺了擺手，那當然是不可能。
皇太一知道大叔想說什麼。
喪屍的素材是人類。
但不是一對一，據說運用咒法就能夠讓一具屍體生長出數個喪屍，據說還有更大幅度增加產量的辦法，這個都是秘密，只有上師和少數心腹知曉。
屍體就是一種寶貴的資源，名義上被“流放”的“罪人”往往被暗地裡捕捉回來，當做素材使用，而這其中如果有女性的話，就能夠從另外一個層面上提供更多的素材。
實在是畜生的行爲。
皇太一已經非常能夠理解大叔的憎恨從何而來。
“那兩個孩子是那麼的小，說是犯多大的罪也沒有人會信啊！”
皇緋劍已經激動得體溫上升，不得不跑出門外散熱降溫，因爲木質房屋很容易就會被點燃，她探進了頭，提高聲音向裡面喊。
“沒錯，如果只是轉彎抹角利用罪人的話，素材始終都是有限的，所以他們有更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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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的聲音漸漸變小，臉上的陰雲也隨之變得濃郁。
“牆壁對面的巨人世界，以及極樂淨土的存在，真是諷刺……”
班長推動了一下鏡框。
她的心情已經變得特別不好，隱藏在體內的殺意開始不受控制地泄露。
司命緊緊抿着嘴，一句話都不想說，眼眶亮晶晶的啪嗒啪嗒掉淚。
“是的，就是這種打着大義名號的戰爭，他們每一年都會以聖戰的名義徵召一些雖然沒有咒法的才能，但是信仰心深厚身體素質又不錯的年輕人，多數是一家當中第二個或者第三個孩子，他們的命運就是成爲製造喪屍的素材，給出的理由當然是光榮戰死，連屍體都無法還鄉，知道爲什麼嗎？因……因爲巨人……是會吃人的，白癡一樣的理由。”
大叔勉強擠出的語句已經快要不能夠連貫起來，兩個拳頭也緊緊握着，從肩膀到粗壯的手臂都在抖，恨不得立刻給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之輩降下制裁。
“這種事情……”
就算是沒血沒淚的梅菲斯特，此時此刻也驚訝得無法繼續對話。
外面響起的捶打什麼的聲響，應當是皇緋劍所發出的。
這竟然就是喪屍的最重要來源。
皇太一有些頭暈。
滿腔熱血的青年，爲了大家的幸福挺身而出，甘願捐軀。
結果呢？
結果還真就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捐軀。
何等的諷刺，又何等的人神共憤。
皇太一在地球上的時候，閒暇時候接過一些剿滅奇奇怪怪黑暗勢力的工作，也有些堪稱邪惡的宗教，對他們的所作所爲多少有些瞭解，的確都是些千奇百怪的惡行，也有些挑戰人類底線的行徑。
可是這樣的還真就沒有見過，甚至不敢去想象。
他們還只是個孩子，連成熟的心智都沒有，那將是怎樣的地獄？何況這裡面還有女孩子存在。
不能想象。
甚至在踏上祭品之路的同時還在想着如何讓大家都擁有幸福。
就算最後什麼也得不到，也要把五大宗連根拔掉。
至於接下來怎麼辦那就隨緣了，不管是大叔還是誰，哪怕放一隻狗上去當老大都比這幫禽獸不如的東西好些，有什麼好擔心的。
皇太一暗自下了決定，就是不知道大家都是怎麼想的，相信能夠得到理解。
這時，手掌突然被抓住的感覺驚醒了他，也讓他瞬間冷靜了很多。
涼涼的，軟軟的觸感，女孩子的手就是這樣，軟嫩得不可思議。
“很久沒打架了，身體有點生鏽了呢，皇同學會陪我好好活動的對嗎？哪怕過分一點也沒關係，因爲這可是女孩子的請求。”
是班長輕輕抓住了皇太一的手，完美而溫柔的微笑掛在她的臉上，就像一副精巧之極的面具。
皇太一很明白。
那不是微笑，是捕獵時露出牙齒的猛獸。
“揍扁他們！”
“全部殲滅！耶！”
司命和梅菲斯特在空中用力一擊掌。
“沒錯，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原諒，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皇緋劍的膚色尚且沒有回覆原狀就急匆匆闖了進來，眼眶紅紅的，應當是也剛剛流過淚。
“咳……對不起，我明白你們的憤怒，可是就算這樣我也想說，這樣做真的好嗎？你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結果變成了我利用你們去復仇，大叔我啊，也非常過意不去，卡莉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就不理我了，還有，聽到了這樣的東西之後就不去懷疑一下？這不好，太有自信了。”
大叔輕輕咳嗽了一聲，臉上的爲難之色並沒有因爲有可能大仇得報而減退，反而多了幾分擔憂。
能夠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堪稱正直。
“我有點把握，就我們的推斷，可信度非常高，何況我們的目標本來就是塔，他們肯定也不會眼睜睜讓我們接觸五大宗的秘密，結果一定是完全相同的，一定會開戰。”
班長一五一十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其中也有省略掉的部分。
比如說爲何去量產喪屍。
已經很明顯了，應該就是和機械人類那邊一樣在抽取星球本身殘餘的能量，要知道那邊也能夠自己生長出金屬礦物之類的素材來，所以藉助人類爲素材的話，量產喪屍並不是什麼神秘不可解的事情。
兩邊都在掠奪，最後又要如何彌補呢？戰爭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的，最終即使能夠推動進步，絕大多數人也終究會有因此而變得一無所有，又哪裡會有什麼幸福。
“沒錯，大叔你也不用內疚，都是運命的安排，你信我。”
司命說出的話好像有說服力又好像一點都沒有，連說服力都處於一種搖擺的不確定狀態，不愧是命運的象徵。
此說法並沒有褒義。
“你們的好意心領了，不過，五大宗的上師可都不容易對付，可以預想得到，如果其中一兩個被擊敗的話，剩下的肯定會聯合到一起，到時候……”
大叔從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喜悅，因爲他非常瞭解上師的戰力，卻還不是很清楚皇太一等人的戰力。
“那也沒關係，只要開戰，我們就有必然的勝算！”
皇太一終於開口了。
忍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如果有可能，他很想立刻就去哪家當場踢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除了還在思考的班長以外，其餘的所有人都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變得氣勢十足。
什麼時候覺醒了加buff的光環？好吧大概是錯覺。
“不，也不能這麼樂觀。”
班長卻在這個時候給大家潑冷水。
“對的，你們能夠全心全意的幫忙，我很感動，但我必須把這件事說清楚，五大宗的上師，恐怕……好吧這只是猜測但是多少有些證據，那五個人，有可能不會被殺死。”
大叔兩隻拳頭合在了一起，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
宗教世界觀之下確實會出現各種具有不死特徵的英雄或者怪物，但那種設定多數都是爲了被打破而存在的，即使不死之人也會有被殺死的辦法，如果是英雄就是悲劇，如果是怪物，就是懲惡揚善的經典故事。
如果說現實中有什麼真正不死的……皇太一還真的不確定妹妹那個怪物到底會不會死掉，好吧，存疑。
非人類的範疇麼……
“怎麼可能有不死的人？在下無法相信！”
皇緋劍激烈地搖了搖頭。
“大德尊的傳說？”
班長的一句話讓還在爭辯的司命和梅菲斯特一起閉上了嘴。
那兩個傢伙正在企圖讓對方相信自己也是不會死的。
好吧，這次可以信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