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年底加財年底,快累死了!無心寫文!請大家原諒!我抓緊時間完稿,一齊發上來。當然心血來潮,也是有的!
胤禛四顧,問道:“住得習慣嗎?”我們是來給康熙送殯的,學名稱之爲梓宮奉安。他倒有閒心拉家常。不過,忍過這一兩天,我就再也不用受閒氣了。我答道:“很好。”胤禛的眼神透過一道冷冽,又問道:“缺什麼告訴張保。”我答道:“謝皇上。”五個字,他能體會出逐客的意思了吧?胤禛穩如泰山,說道:“攆朕走?朕在你這兒總碰壁。”我笑道:“不敢。”皮笑肉不笑,看他還不走。
胤禛走到我面前,手指輕輕觸及我脣邊。我避之不及,有些微慍地說道:“做什麼!”他冷笑道:“胭脂有些花了,該打理一下。”糟糕!剛纔胤禎……!我慌忙到鏡邊,卻見嘴脣略有些乾澀,哪裡來的胭脂的影子!我方想起一路坐馬車前來,進房的時候僅梳洗了,不曾裝飾。不及我多想,胤禛跟着說道:“老八來過?”我唬了一跳,從哪裡看出破綻來?我忙辯道:“我沒見過廉親王。”胤禛指着我的袖口,說道:“那是什麼?”原來是那朵桅子乾花。我掩上袖子,說道:“這是女人的小玩意兒,好像不幹皇上的事兒!”他冷笑道:“祭祀所用破損桌案奉祝版,更衣幄次油氣燻蒸。他倒忙裡偷閒了!”我氣道:“你!你胡說八道!廉親王根本就沒來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視兄弟如寇讎,兄弟自然視你如寇讎。梓宮奉安大事尚在進行,皇上卻放下大禮管我的閒事?請問皇上,我是哪品哪級,累得着皇上操心?我和廉親王相交又如何?哪條王法管着我做什麼了?雖然我被革了福晉的封號,但我還是一等忠勇公之女,還是孝康章皇后的侄孫女,孝懿皇后的侄女!我身上的血還是佟家的血!與聖祖仁皇帝來自同一血脈,還是大清最最高貴的血統!我沒有做任何有損尊嚴的事,也請皇上不要辱及我的人格!”
胤禛耐心地聽完我的慷慨激昂,說道:“你有事瞞着朕,而且是關於老八,不,是老十四的事。朕現在不與你理論,但朕一定查得出來。梓宮奉安後,朕就履行給你承諾,你早做準備吧。”我輕笑道:“我怕活不那會兒!”胤禛一窒,軟了許多,說道:“朕就除了這些刺。”我笑道:“那好!我等着看呢!遠一點的有些強人所難。先說近的吧,下毒的主謀先處置了嗎?還是先辦這一場吧。當年孝懿皇后做皇貴妃時,上面可沒有皇后。我這皇貴妃要當得風風光光,不能有人壓着我,讓我早請示,晚彙報,三拜九叩地拿禮數折騰我!”我得意地看着胤禛的綠臉。在景陵,他不能做什麼。離開景陵,我早已和胤禎風花雪月去了。還不趁此機會,多出一口氣是一口氣。他也不捫心自問,這些日子他害得我流了多少眼淚,傷了多少迴心。雖然有一部分算在胤禎頭上,可還不是他逼的。他要是對胤禎好一點,胤禎用得着出此下策嗎?
孰料,胤禛冷冷地答道:“依你!”我揶揄地笑道:“謝皇上。”跟着又補充一句,說道:“廉親王,能不能請他起來?”胤禛說道:“不能!讓他在明堂跪上一天一夜,好好反醒。”我說道:“廉親王無緣聖祖仁皇帝的梓宮奉安。皇上也是有意的?”我感覺到胤禛的寒氣,便說道:“當我沒說。皇上該忙政事了。不如等太后起來,一起向太后請安?”胤禛拂袖而去。 他還是在意德妃的。我就知道這招好使!
晚上,我命上夜的人都退到外面,自己一副長行的打扮,等着胤禎來接。但直到四更了,都沒有一點動靜。我來回的踱步。“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能成爲千古名句,總是有道理的。就譬如這會兒,我一門心思地想跟着胤禎逃跑,急得“早生華髮”,可不就是斷腸時麼!
忽然,外面響起叩門聲,就聽嬤嬤稟道:“太后來了。”我匆匆地套上旗服,踢掉腳上的靴子,來不及穿花盆底了,釦子也漏了一個,喘吁吁地開門。德妃進來,看着我衣衫不整的樣子,說道:“你這孩子!也不小了,急什麼呢?”我扶着德妃坐下,說道:“迎接皇太后,豈敢怠慢。”德妃笑了,揮手命人都出去,方說道:“我睡不着,來找你說說話兒。這會兒他們該十四氣受了。我的苦命的兒啊!”便哭了起來。我叫了聲:“額娘!”附到她耳邊,說道:“我有話對額娘說,但額娘得繼續哭,而且聲音要大些。”德妃一怔,但立刻點頭。我低聲說道:“養蜂夾道里關着的不是十四阿哥。”德妃“啊”地驚呼一聲,卻跟着又哭了聲“我的十四”。不愧是龍虎阿哥的生母!真真應變迅速。
德妃亦低聲問道:“怎麼回事兒?”我說道:“十四阿哥爲防不測,找了個替身,從西北迴來的那位就是替身。”德妃一拍巴掌,說道:“怪道我一見着老十四,就覺着哪裡不對勁兒!”我輕噓了一聲,德妃又抹着眼淚,氣道:“這孩子,連我們都瞞!他能盤算出花來,還怕咱孃兒倆知道?”我答道:“他打算遠離廟堂爭鬥,歸隱田園。臨走前,想見額娘一面,跟額娘道別。”德妃趕着說道:“什麼時辰?”我說道:“這會兒十四阿哥都沒來,可能是明天。”我想他的計劃裡應該有胤禩的一環。而胤禩正在明堂罰跪,他得推遲到明天了。雖然明知如此,我還焦灼地等待着,有些傻里傻氣。
德妃又問道:“能行嗎?”我笑道:“額娘該信不過我,而不是信不過十四阿哥。撫遠大將軍,萬里開疆滅國,一個小小的計劃,能難倒他嗎?”德妃嘆道:“我不是不信。而是這孩子從小兒在我身邊,長大又處處有老八照顧,雖說出去這幾年,那都是大場面上,這些陰謀詭計上到底差些。”我笑道:“遠走高飛,就好比偷營劫寨,十四怎麼會比四四差呢?”德妃一愕,呆看了我半晌,說道:“哪裡學來的流言!他畢竟是皇上!”我抱着德妃的脖子,姣笑道:“就額娘和我知道的。”德妃點點我的額頭,又嘆道:“你們一走,何時才能再見呢?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見到你們呢?”
說得我感傷起來。我已經在大清王朝孤零零地生活了十二年,爸爸媽媽怎麼樣了?他們是不是對我思之如狂?沒有我的日子,他們是怎麼渡過的?如果他們能看見我的生活就好了。在這個世界裡我有胤禎!我最愛的男人!我還有關心愛護我的好哥哥!在這個世界裡,我也有了阿瑪和額娘,他們很疼我,很愛我!好像在做個很長很長的夢,但我不願意這個夢醒來,因爲我有胤禎!我要和胤禎在一起,一起慢慢變老,一起天長地久,更要死在胤禎的懷抱中!
噓唏之際,外面急着喊道:“皇上駕到。”我和德妃都唬了一跳。胤禛大步邁進來,那君臨天下的氣勢,那徹骨的寒意,把我和德妃都壓得一窒。我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這會兒不能得罪他!小不忍則亂大謀!德妃則端出皇太后的架子,正坐看着胤禛,說道:“這早晚了,皇上往奴才房裡闖什麼?”胤禛說道:“額娘不也在這兒?”德妃冷笑道:“我高興和萱兒說話,礙着皇上了?礙着了,皇上還來自尋煩惱?”胤禛說道:“朕聽聞景陵有刺客,憂心額孃的安危,特來請安。”德妃說道:“我很好。皇上去吧。”胤禛說道:“刺客說不定就藏在這裡,額娘先回下處,朕多派人馬保護額娘。”
德妃大怒道:“我和萱兒待了這半日了,連個多個人影兒也沒見着!皇上要搜別處搜去!”胤禛站定,只冷聲道:“搜!”一羣侍衛蜂擁而入。我的心提起來了。德妃氣得喊道:“皇上眼裡還有我這個皇太后嗎?”胤禛冷笑道:“朕心繫額娘安危,少不得去小就大了!”德妃指着胤禛半天沒說出話來,頹然放下手道:“鬧吧!我也管不了你了!”攜起我的手,說道:“萱兒,我們走。”我走了那個地道怎麼辦?胤禎苦心經營了幾個月,眼看着我們就能遠走高飛了,難道毀於一旦?我留下就能阻止雍正嗎?我的眉毛糾成一團。
這時侍衛已開始到處翻找,全然沒有顧忌皇太后。德妃更加生氣了,說道:“皇上眼裡當真沒有我這個皇太后啊!這些奴才都敢不等我出門,更談不上恭送二字了!先帝梓宮尚未奉安,正好省了皇上二遍事,把我埋進去吧!”胤禛冷聲說道:“朕還是那句話,皇考以大事託付給我,今母親執意以死相殉,朕無顏對天下臣民,也只好以身相從了。”周圍人立刻跪下,呼喊道:“皇上萬萬不可!皇上保重!”德妃慘然說道:“他需要保重嗎?”回身向廊柱奔去。
我就感覺德妃有異,搶步擋在德妃身前,抱着她的腰跪了下來,喊道:“額娘做什麼?”德妃使勁甩開我,又往前奔。我一個沒提防,摔了正着。胤禛已趕過來,搶在德妃前面,一字一頓地說道:“額娘聽完朕的話再鬧。額娘早知道養蜂夾道里不是十四弟?”德妃一下呆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胤禛。
作者有話要說:年底加財年底,快累死了!無心寫文!請大家原諒!我抓緊時間完稿,一齊發上來。當然心血來潮,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