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該死的!陰魂不散!”
岡田以藏拉下臉來,彈跳起身,握刀在手,如臨大敵。
武市半平太鎖緊眉心,一臉凝重:
“以藏,小心,來者正是‘仁王’橘青登!”
岡田以藏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先是驚愕,而後扯動嘴角,冷笑了幾聲。
“橘青登……呵,大名鼎鼎的‘仁王’橘青登居然親自出馬了,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
……
樹林外——
武市半平太和岡田以藏雖僥倖逃出了他們起先藏身的那座小破廟,但新選組始終緊咬着他們的蹤跡不放。
一、四、五番隊的將士們不斷追擊、不斷縮小封鎖範圍。
身處屋宇稀疏的郊外,同時還是在光線明亮的大白天,要想在新選組的眼皮底子下逃離,談何容易?
他們兩人前腳剛逃進這片樹林,後腳新選組就追蹤了過來,並且將此地團團圍住。
放眼望去,樹林外的將士們無不是整裝待發。
僅需青登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發動總攻!揪出武市半平太和岡田以藏
這倆人的如今狀況……實乃真正意義上的插翅難飛!
青登負手而立。
一、四、五番隊的隊長……也就是總司、芹澤鴨與新見錦則靜靜地候立在他的身後。
青登昂首,再道:
“武市君,投降吧!”
“我們姑且也算是有過一些交集。”
“假使可以的話,我並不想與你兵戎相見。”
“你若能放下兵器,乖乖地自樹林裡走出來,不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有好處。”
青登口中的“有過一些交集”,所指的正是他以10萬兩金的天價從武市半平太手上換來巖崎彌太郎的人身自由。
早在那個時候,青登就根據土佐勤王黨的成員素質、思想理念等種種表象,下定判斷:用不了多久,土佐勤王黨必亡!
這種成員之間各懷鬼胎、思想主張極其幼稚的組織,存在着先天的不足,而且還是極其致命的不足!
這樣的組織若能成事,那纔有鬼了。
因此,青登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這個遲早完蛋的組織付款。
截至如今,他所許下的“黃金10萬兩”的允諾,依然存在於口頭上,一分錢都沒有交付。
事實證明,確如青登所料想的那般——土佐勤王黨敗亡了,而且敗得極快,敗得極突然。
像極了一張草紙,山內容堂擦完屁股後就隨手扔掉了。
僅僅一夜之間,曾經輝煌一時的土佐勤王黨就這麼迎來了悽慘的終幕。
……
……
樹林內——
“該死的……!該死的……!誰會投降啊……!”
岡田以藏破口大罵,臉上染滿了憤恨之色。
“要殺就殺,要打就打,廢什麼話!”
他嘴上說得漂亮,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模樣。
然而……其雙目卻無法自抑地閃爍出恐懼的眸光。
仁王親臨……他的定力尚未達到面對這種消息還能坦然自若的程度!
岡田以藏剛纔已經偷偷地爬到附近的大樹上,悄悄查看樹林外的動靜——肉眼所及之處,到處都是淺蔥色的羽織!
他平生以來首次那麼討厭淺蔥色。
岡田以藏再怎麼自負、對自己的實力再怎麼有信心,也不敢妄言自己能在有仁王坐鎮的情況下,殺穿樹林外的茫茫多的敵兵。
“……”
他暗自呻吟,頰間佈滿思索、遊移不定的神情。
須臾,他壓下了畏怯與猶豫的情緒,旋即鏗鏘有力地對其身旁的武市半平太說道:
“老師,我去吸引新選組的注意力,你趁機逃離!”
以一己之力與以青登爲首的大軍展開周旋……用屁股來想都知道,這種任務已經不是九死一生了,而是十死無生!
望着欲圖赴死的岡田以藏,武市半平太先是一言不發,然後默默地拔出腰間的佩刀,神情決絕。
“以藏,我是認真的,別再管我了,你自己逃命去吧!”
“橘青登要的是我,不是你。”
“只要抓住了我,想必他們就不會再爲難你了。”
他話音剛落,就被岡田以藏堵了回來:
“老師,我也是認真的!”
“我僅僅只是一介粗莽之人,沒什麼學識涵養。”
“但是,‘士爲知己者死’的這種淺顯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爲了您,我不懼犧牲!”
說罷,他不再多言,轉身奔向樹林之外。
“老師!快走!”
武市半平太呆怔怔地看着越來越遠的岡田以藏。
少頃,他緊咬牙關,轉身向後,向着與岡田以藏相反的方向逃去。
……
……
草葉和土壤被踐踏的聲音。
枝丫被撞折的聲音。
有人正朝這邊奔來!
不消片刻,來者的面容便清晰地映入青登等人的眼簾。
新見錦悄悄地對青登說道:
“橘先生,此人就是岡田以藏。”
青登挑了下眉:
“哦?他就是‘人斬以藏’啊……”
總司擡手按刀,前踏一步,走到青登的跟前。
“橘君,此人就交給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青登搶斷道:
“總司,依我看啊,這多半是調虎離山之計。”
“‘人斬以藏’故意鬧出特大的動靜,以此來吸引我們的注意。”
“武市半平太現在應該正逃往別的方向。”
“武市半平太就交給你們了。”
“你們去追擊武市半平太。”
“‘人斬以藏’由我來處理!”
總司眨巴了幾下美目,隨後輕輕頷首,快步退下。
緊接着,芹澤鴨與新見錦也一併退下。
嗆啷啷啷啷……青登拔出腰間的毗盧遮那,踏步向前。
紫色的刀芒射向蒼穹!
沿途的將士們自覺地向後退開,讓出打鬥的空間。
雖然沒跟總司等人明說,但他們應該也都想到了。
青登之所以親臨前線,便是爲了跟名列“四大人斬”之一、差點斬殺了藤堂平助的岡田以藏較量一番!看看對方到底有多大本事!
自打從河上彥齋身上覆制到天賦“未卜先知+9”後,就尚未試驗其威力呢!
眼見有人向他迎來,岡田以藏頓時抖擻精神。
儘管無人向他介紹,但他的潛意識卻已認定——此人就是“仁王”橘青登!
說時遲那時快,岡田以藏舉刀過頂,發出刺耳的咆哮: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示現流!
如此刺耳的氣合聲,除了示現流之外不作他想。
青登見狀,意味深長地輕笑了幾聲,而後以雙手握刀,然後像岡田以藏那樣,舉刀過頂。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樣也是示現流!
二人雙雙擺出示現流的起手式。
下一息,同時劈下的兩柄刀相擊於空中!
鐺——!!!
這響亮的聲音使人不禁懷疑“這還是兩把刀在相撞嗎?真的不是兩把大錘嗎?”。
那激烈無比的氣浪,以兩刀相接之處爲中心,向四方滾滾濺射開來。
鄰近的正在觀戰的將士們紛紛受到這陣氣浪的影響,不由得沉下眼皮,以睫毛來過濾勁風。
不過彈指的工夫,這場突如其來的交鋒就見了分曉。
啪——的一聲巨響,就像是被無形的衝擊波給彈開了,岡田以藏像極了立定跳遠的選手,只不過他不是往前跳,而是往後跳。
他向後“飛躍”了近3米的距離,才堪堪穩住身形。
反觀青登——不動如山,保持着出刀的架勢,雙足穩穩地踏定在地上。
縱使是一個根本不懂武術的人,也能一目瞭然地看出勝者是何人。
“嘖……!”
岡田以藏用力地咂巴了下嘴,神情變得無比凝重,爭分奪秒地放鬆着腫脹的雙手十指。
同一時間,青登也在活動他的雙腕。
他剛纔雖是成功擊退了岡田以藏,但對方的重斬卻也震得他兩手發麻。
他已經許久沒有碰見這種能夠使他手掌發麻的對手了!
——能將平助逼入絕境,確實是有些本事啊。
一念至此,青登頓時感到心中戰意沸騰!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能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繼“人斬彥齋”之後,又與另一位人斬爲敵。
不過……這樣正好!
隨着他的實力與日俱增,能使他提起興趣與幹勁的對手,已經越來越少了!
“前陣子,我的弟兄受你‘照顧’了。”
說着,便聽“鏗”的一聲——青登架起毗盧遮那,中段起勢。
“來吧,‘人斬以藏’,讓我見識一下你有多大的本事。”
眼見對面的敵手已經擺好戰鬥架勢,岡田以藏不敢怠慢,立即舉起刀,採青眼構式。
現場頓時產出緊繃的氛圍。
青登與岡田以藏之間的氣氛……若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一觸即發!
在旁觀戰的人也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發出半點聲響。
靜寂只在一瞬間。
“看刀!”
說猶未了,手起處,“嗡”的一聲,岡田以藏掌中的刀鋒在半空中劃出驚心動魄的弧線,直奔向青登的眼睛。
在一般人的眼裡,這實乃奔雷般的迅捷一擊。
然而,青登連看都不看這記“雷霆一斬”,猶如閒庭信步一般地向後退開半步,極輕鬆地躲開了這一擊。
你退他進——岡田以藏邁步挺上,不依不撓地展開追擊。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連綿不絕、猶如浪濤一般的持續劈砍,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張銀色的大網,以鋪天蓋地之勢籠罩向青登。
其聲勢雖不可小視,但青登依然遊刃有餘。
他總能發現這張“銀網”的微不可察的縫隙,然後敏捷地“鑽”過這些縫隙。
從二人戰作一團至現在,只過去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岡田以藏已經劈出了數十刀,刀刀致命,每一刀都是奔着青登的要害去的。
不得不說,其斬速與精準度實在驚人!
可結果……截至目前爲止,他的刀鋒連青登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青登像極了一塊與刀鋒相斥的磁鐵——每當刀鋒襲來,他就會自動躲開。
刀鋒越是逼近他,他越會躲開。
——不可能……!
岡田以藏瞠目而視,眼白處漸有血絲冒出。
——不可能的……!
他咬緊牙關,繃緊全身上下的神經與肌肉,試圖逼出體內所潛藏的一切力量。
——我和他的差距,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
他早就使盡了全力,用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招數。
然而……然而……
他傾盡自身所學所劈斬出來的每一刀,卻連青登的一根寒毛都傷不到!
事實上,岡田以藏犯了此前倒在青登刀下的那須信吾等人一樣的錯誤——過分地看低青登,同時又過分地看高自己。縱使不敵仁王,但就憑我的本領,總能跟他纏鬥一番!說不定還能在其身上留下一、兩道深刻的傷口!
岡田以藏並不指望自己能夠獨自打敗青登。
打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拖住青登以及新選組的大部隊,爲武市半平太的逃離爭取時間。
若是條件允許的話,儘可能地致傷青登。
這般一來,他死也瞑目了。
致傷“仁王”的劍士……這已是足以名揚天下的盛譽!
可結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所迎來的竟是一邊倒的碾壓!
——我明明是武市老師的得意高徒……
——我明明是土佐勤王黨的最強
——我可是“人斬以藏”啊!
劍術是岡田以藏賴以爲生的技能,同時也是他的驕傲所在。
自尊心受損,迭加上對武市半平太的擔憂,以及怎麼也砍不中青登的焦躁,使他的雙目漸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咆哮着,更加賣力地揮動刀刃。
某些感知敏銳的人,現在多多少少都能看出:青登似乎是在實驗着什麼。
除了最開始的對刀之外,青登未再採取任何進攻性的手段。
他放低雙臂,任由刀尖輕觸地面,保持着下段構式,一直在躲閃對方的攻擊,並不予以反制。
——怪不得那個河上彥齋總能躲開我的刀。
望着眼前的再度斬空的刀鋒,青登不由自主地心生感慨。
每當岡田以藏發起攻勢,青登的腦海深處都會發出強烈的信號。
這股信號同時也替他指明瞭危險來襲的方位。
毫無疑問,這正是他剛獲得的新天賦——未卜先知+9——的能力效果!
對身邊即將發生的危險有着極強的感知能力,感應程度會隨危險的嚴重性而增加,但是對於個人主觀判斷不具有威脅的人和物,該能力不會觸發——哪怕光看文字介紹,也能隱約地感知到它的強大。
青登知道這是一個難以估量的強大天賦,但直到此時此刻、直到投身進實戰之中,他才深刻地體會到其強大!
單論“預警能力”的話,其效果遠在“神速+6”之上!
真的就如其名字所寫的,彷彿擁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只不過,該天賦只針對那些有敵意的行爲。
換言之,對於那些沒有敵意的行爲,該天賦是不會發動的。
不論如何,這都是足以與“神腦+9”、“鎖血+7”等天賦比肩的神級天賦!
它的預警能力,再輔以青登那極變態的身體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躲開敵人的攻擊。
總而言之,在此天賦的加持下,青登的反應速度與閃避能力,又得到飛躍性的提升!
青登本想再跟岡田以藏鬥上幾個回合,繼續實驗“未卜先知+9”的極限。
可沒承想……他都還沒反擊呢,對方倒是先自潰了。
乍一看去,岡田以藏似乎是愈戰愈勇,刀法越來越凌厲。
旁人或許不覺有異,可身爲對戰者的青登,卻是明顯地感知到——岡田以藏變弱了。
說白了,岡田以藏眼下的刀法只不過是外強中乾而已。
在武道的世界裡,最講究“心靜”了。
一旦失了冷靜,就沒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劈斬而出的刀刃也會因蒙上浮躁而不復原有的鋒利。
青登一眼就看出——對方的心已亂。
他現在完全是爲了進攻而進攻,亂打一氣。
他的焦躁情緒就像是往清水裡滴入了一滴墨——雖然只是稀少的一滴墨,但卻使整盆水都變得污濁了。
他現在所帶給青登的威脅,還不如方纔呢。
對此,青登不由感到失望。
“……小子,在打倒劍的敵人之前,你要先打倒心的敵人。”
語畢的那一瞬間,青登輕盈地往上一跳,輕鬆躲過了對方的又一記斬擊。
落地的那一瞬間,其手中的毗盧遮那順勢凌空劈下!直奔岡田以藏的面門!
他的這一刀,要比岡田以藏剛纔所揮出的每一刀都要凌厲、駭人!
岡田以藏神情大駭,下意識地舉刀去接。
鐺——的一聲巨響,他極勉強地擋住了青登的斬擊。
只不過,出於防禦倉促的緣故,外加上他的力量本就不如青登,雖是接下了這一刀,但卻因無法承受傳遞過來的龐大力道,噔噔噔地向後連退數步,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麼了?快站起來啊。”
青登拖着刀,緩步走向岡田以藏,神情漠然。
“可惡……!”
岡田以藏暗罵一聲,掙扎着坐起身來。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示現流。
他氣勢如虹,揮刀進身,直撲向青登。
青登先是斜向一躍,在躲開這一招的同時,閃身至岡田以藏的側面,“呼”地飛起一腿,正中對方的肚腹。
“噗哇!”
他慘叫一聲,倒飛而出,旋即重重地摔在地上。
“唔……唔嘔嘔嘔嘔嘔——!”
他直感到胃裡翻江倒海,肚腹裡的腸子彷彿都擰作了一團。
尚未來得及起身,他就不受控制地大吐特吐,嘔盡了胃袋裡的一切物事,恨不得將膽汁也嘔出來。
“戰鬥還未結束呢,快站起來啊。”
同樣的緩步前行。
同樣的漠然神情。
岡田以藏恨恨地擦了一把嘴,強撐着站起身,重整旗鼓。
……
又是一記中段踢,岡田以藏再度倒地。
“怎麼了?這就不行了嗎?快站起來啊。”
……
青登斜揮一刀,岡田以藏沒能完全躲過,胸間多出刺眼的、冒油般向外滲血的切口。
“土佐勤王黨的最強劍士只有這種程度嗎?”
……
青登虛晃一刀,岡田以藏作出誤判,倉促變招的時候其下盤出現嚴重的不穩,踉蹌了幾下後重重地癱坐在地上。
“你現在連最基本的穩固下盤、踏穩腳跟都做不到了嗎?”
……
貓戲老鼠——用這個詞彙來形容青登與岡田以藏之間的戰鬥,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青登的出招,那叫一個隨性。
或是普通的橫劈豎砍,或是直來直去的揮拳踢腿。
然而,縱使是如此普通的招式,岡田以藏也招架不來!
他一次次地奮起反抗,然後又一次次地被打趴在地。
在此過程中,他的神情發生顯著的、漸進式的變化。
起初是戰意盎然。
接着是憤懣。
隨後是不甘、憋屈。
而現在……是膽怯和畏懼。
自己引以爲豪的劍術,在青登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雜耍……
青登就像是故意戲耍他一樣,本有無數機會取其性命,可卻遲遲沒有動手,就這麼逗他、耍他、玩弄他……
已難以用具體的詞彙形容岡田以藏刻下所承受的心理打擊。
此時此刻,他由衷地感受到無力、
自己的性命被青登拿捏在手中,任搓任揉——一如他此前所殺害的那些可憐人。
在又一次倒地後,他未再起身。
他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擦地的刀尖、無聲的腳步……他的視界又映滿了朝他緩步走來的“厚重”身影。
青登走到最佳的攻擊位置,然後以右手單手握刀,舉刀過頂,刀尖指天。
在陽光的照映下,毗盧遮那反射出紫色的輝芒。
望着已經舉起,隨時都會劈斬下來的刀鋒,岡田以藏的頰間佈滿驚懼的神情。
更準確來說,這並非單純的恐懼心理。
其中夾雜着自信心被徹底摧毀的絕望!
這一回兒,他沒有再躲閃或是防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先是無異議地呻吟,而後慘叫一聲,緊接着下意識地抱緊頭顱,如鴕鳥般把腦袋“插”在地上,後背弓起,全身發抖。
似乎只要將自己的腦袋藏進黑暗之中,青登的刀就不會砍到他了。
青登見狀,眯起雙目——
嗡!
刀鋒斬落。
某樣物事應聲斷裂,橫向飛出。
定睛望去——此物並非岡田以藏的首級,而是他的髮髻。
隨着髮髻的斷落,岡田以藏的頭髮披散開來。
頭頂因剃着月代而光溜溜的,腦袋兩邊則是散落的頭髮……像極了河童,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叮!掃描到天賦】
【成功複製天賦:“元陽+3”】
【天賦介紹:腎臟不易生病,腎氣遠比常人充盈、健康】
【叮!偵查到宿主已擁有相同類型的天賦】
【叮!開始天賦融合】
【叮!“元陽+4”與“元陽+3”開始融合】
【請宿主稍候……請宿主稍候……】
【叮!天賦融合成功】
【“元陽+4”能力晉級——“元陽+7”】
根據日本的武士文化,髮髻乃武士的性命。
髮髻被斬落,就等於是腦袋被斬落,屬於奇恥大辱,要麼反殺對方,一舉洗刷恥辱,要麼當衆切腹以維護名譽。
“把他捆起來。”
青登扭頭對身旁的隊士說道。
“仁王大人,不殺了他嗎?”
青登輕輕地搖了搖頭。
“山內容堂指名要武市半平太和岡田以藏的性命。”
“既然這樣,那就做個隨水人情吧。”
“反正在將他們交給山內容堂後,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青登現在姑且也算是一名政治家。
因此,他很清楚山內容堂之所以指名要岡田以藏活着的原因。
多半是爲了審訊岡田以藏,逼他吐露實情,坐實武市半平太的“指使岡田以藏去四處殺人”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