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聶其琛估計和我一樣,對於什麼東巴文字他也是一個睜眼瞎,果然馮婷婷將書遞到聶其琛的面前,他湊了上去,看了一眼。
“婷婷,這個我也不懂。這上面寫了什麼?”
是的,全部都是象形文字,這年代能夠讀懂象形文字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更何況還是這麼不想見的東巴文字。
“上面寫的是一個祭祀活動。”
馮婷婷指了指面前的女屍,她還在吐血,我到現在都搞不懂,爲什麼一個已經死去這麼久的人,會突然吐血,這也太詭異了吧。
在之前我就說過,我這個人膽子有點小。還有點點小迷信,這種情況見到了,我心裡真的是有些發憷。雖然我知道,也許有人會認爲我是個膽小鬼,說我膽小鬼的人,你行你上啊。
“我還是上去看看吧,她這樣一直吐血也不是個事啊。”
不管怎麼樣,在這麼多人在場的情況下,尤其還有大塊頭,這個未來法醫在場的情況下,我這個做師父的,可不能打退堂鼓。
這是我們的行規,你自己一個人在的時候可以害怕,但是當着自己學生的面前,那是不能有半點退縮的。就像很多女人的,在沒有成爲媽媽之前,那什麼都不會,在成爲媽媽之後,那一個個都成爲女漢子了,爲了自己的孩子,什麼都會。
“石頭,這上面寫了一個祭祀詛咒,說要是觸發了東巴神,就要得到血盡而亡的懲罰,這個……”馮婷婷見我一直朝前走,就忍不住的提醒。
血盡而亡,從目前的這個形式來看,這個女人應該是死了,我甚至可以聞到淡淡的屍臭味,雖然不是很明顯。其他人應該聞不到,我是職業法醫,還是可以聞到。
“什麼詛咒,剛纔這本書放在他的胸腹部,估計有一定的壓力,她在死之前應該受到了重創……”還沒有等我上前,聞非執就已經走了上去,他用手按壓住了女屍的胸腹部,果然不噴血了,他手一拿起來,就又開始噴血了。
“我的猜測是對了,只是沒想到可以持續這麼長的時間,沒有什麼詛咒,要相信科學。”聞非執拍了拍手,就退到我的身邊。
既然沒事的話,我就開始和大塊頭兩個人準備收屍了,這個屍體是我的了,我自然要先查看一下,簡單的進行一下屍表檢驗,至於其他的,還等我封袋再說了。
我就上前,大塊頭跟在我身後。
“師父,防毒面具!”
我擺了擺手:“這個不用,不用上防毒面具。”我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死者,死者至少過世三天了,幸好這裡氣溫低,不然早就爛了。
我注意了一下,這個女死者腳上也穿了一雙皮鞋。
“錢存,你覺得這個皮鞋是不是很眼熟啊?”
大塊頭走到了死者的腳邊,看了一下。
“師父,這是一雙男士的皮鞋,四十二碼,我們之前見過的,就是和湖邊死去的男人一模一樣的鞋子,我不會記錯。”
大塊頭的話也證實了我的猜想了,我也走到了過去,脫下了死者的鞋子,發現死者沒有穿襪子,她的腳倒是和我們平常人的腳差不多,沒有什麼特殊的。只是這一雙鞋子,有些特殊,這個女死者,看樣子也只穿三十七碼的鞋子,死的時候穿四十二碼的鞋子。
“這個該不會就是個性簽名吧。”
談思明走了上來了,我太習慣了宋毅書在一起工作,突然之間談思明出現了,還真的是讓我有些不適應來着。
“你說鞋子,個性簽名?”
我還沒有想到這裡,談思明已經蹲下身子了,他脫下了女死者的另一隻鞋,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文件夾,翻看起文件來,指了指上面的文件對我說道:“第二具男屍也這樣的鞋子,一模一樣,個性簽名,連環殺手!”
談思明將兇犯的性質定性。
那麼我們破案的方向也相應的發生改變了。
如果是連環殺手的話,那麼處理起來就更爲的複雜還有小心了,而且這一次這個殺手似乎還帶有一些報復的性質,而且對我們這類的辦案人員似乎沒有什麼好感。
“思明,這個看你的,爲什麼會選擇鞋子作爲個性簽名?”
聶其琛立馬就詢問了,事實上個性簽名的不同選擇,就反應連環殺手的一些心態,比如有些兇手喜歡選擇死者是身上的頭髮亦或者其他部分作爲個性簽名,而選擇鞋子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看到。
“也許他自己就是穿四十二碼的鞋子,這雙鞋子是全新,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很普通的,不是真皮,估計在淘寶上買的話,也就五十來塊錢,你看看這個……”
談思明將鞋子給我們看了看,我沒有看到商標,不知道他現在這樣舉起來給我們看,到底是什麼個意思,那個不是很清楚。
“怎麼了?這只是一雙普通的皮鞋?”
大塊頭估計和我一樣看了半天看不懂,當即就說出來,我們這些人就是好,不懂就是不懂,說出來就是了。
“這個鞋子,看到了不?”談思明當即就將鞋子再次湊到了我們的面前,我仔細一看,發現鞋子的鞋底竟然還寫着字呢。
這個文字應該是納西族的文字,我看不懂了,最終只好看向馮婷婷,馮婷婷彎下身子,從談思明的手上拿到了鞋子,她拿出了放大鏡,然後推了推眼鏡。
“這麼小的字,欺負我近視眼啊,幸好我帶了放大鏡了。”馮婷婷剛開始還是笑着說,然後看完了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在我的印象中,馮婷婷這個人還挺臨危不幾句,當初在景城人彘案的時候,當時那麼危險,她和那個男護士對打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懼色,可是當她看到這個文字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就變了,這是極爲少見了。
“婷婷怎麼回事?你沒事吧。”聶其琛也發現了馮婷婷的不對勁之處,就上前詢問了,可是馮婷婷依舊拿着鞋子。
“齊先生,齊先生,齊先生……”
她的嘴裡一直說這些話,齊先生是誰?我沒有什麼印象了,不對,我似乎有些印象來着,只是記得不清楚來。
“婷婷,婷婷……”
聶其琛再次喚了幾句了,馮婷婷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她的手裡在發抖,一直都在發抖。
“婷婷,你,你,你怎麼了?”
我也上前詢問,我伸出手去拿她的鞋子,馮婷婷下意識的推開我,將鞋子護在自己的胸前了。我擡頭看向聞非執和聶其琛兩個人了,他們兩個人一直茫然的看着我,大家都不明白馮婷婷到底怎麼樣了。
“馮婷婷,把鞋子還給我,給我,給我!”
談思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前將鞋子從馮婷婷的手裡給拿出來了,非常的快,他拿到鞋子之後,就將它再次穿到了女死者的腳上了。
而我的注意力還集中在馮婷婷的身上,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就在我們大家都在這裡看馮婷婷的時候,我聽到了劇烈的狗叫聲,是獅子的叫聲了。這一次我們出門帶上了嗅屍犬,他一叫喚,就不是好事情了。
“師父,我去看看……”
大塊頭比我的反應很快,我也起身朝獅子叫的方向走去了,獅子的聲音越來越大,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了。
獅子現在這一個房間裡面,我看了一下,這個是次臥,沒有住人,也沒有牀鋪,就有一個衣櫃,十分的大,此時此刻,獅子就坐在衣櫃前大聲的喊着。
當我走進一看,屍臭味,十分明顯的屍臭味就傳了出來,大塊頭也聞到。
“師父,這裡面是不是也有人?”
我看了他一眼,我覺得應該是有的了,我示意大塊頭往後站,我去開櫃門了,師父帶徒弟,遇到這種事情師父一定要在前。
“汪汪汪!”
獅子再次大叫了一聲,我上去摸了摸獅子的頭,示意他不要說話,我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了。
“師父,還是我上去吧。我……”
我擺了擺手示意大塊頭現在不要說話,我就走了上去,立馬就將櫃門給大塊了,大塊了一看,竟然有一具男屍。
這個男屍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在這樣的天氣屍體還腐爛,估計是很長一段時間了,那屍水都流了一衣櫃都是的。
還有一點就是就是這個男屍身上沒有穿衣服,□□了,儘管這樣,我還是認出來這個人是誰了?這個人是齊先生了。
這個人之前我見過的,上次在杭城的時候,我和馮婷婷兩個人調查絕命毒師案的時候,曾經拜訪過齊先生,一個品茶的高手了,馮婷婷好像認識這位齊先生。
而現在死的這個人恰恰就是這位齊先生了,齊先生是中華茶藝學會的總領事,怎麼會死在一個警員的家裡了,而且從杭城到這裡,挺長時間了。
“師父,你認識這個人?”
估計大塊頭看出我的神色有異,我也沒有想過在這件事情上隱瞞他,就朝着他點了點頭:“恩,算是認識吧,以前調查杭城那起車禍案,就是絕命毒師案的時候,我和婷婷兩個人和這個人對話,這才四個月的時間了,這個人竟然就……”
世事無常,這人看着看着也就沒了。
“齊叔叔,齊叔叔……”
我正準備將這個人裝屍袋來着,馮婷婷就衝了進來,要上去抱那個屍體,我示意大塊頭將馮婷婷給攔住了,如今這屍體都爛了,她可不能破壞。
“婷婷姐,人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我已經開始裝屍袋了,馮婷婷看起來情緒還是那麼的激動,但是屍體是我的,馮婷婷可不能上前將這個屍體給破壞了,這樣以後我的工作就很難辦了。
“石頭,他怎麼死的,我一個周之前還跟他通過電話,準備和他一起回去看我阿爸的,這……”
“婷婷姐,你爸爸不是已經過世了嗎?不是消防員嗎?”
大塊頭立馬就詢問。
“我後來的爸爸,我媽媽改嫁了,齊先生是我叔叔,我阿爸是他哥哥的,現在這個……”
怪不得啊,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了,只不過馮婷婷現在這個問題還是難倒了,我沒有神到看一眼,就知道這個人到底怎麼死了。
“婷婷,現在我還看不出來,你不要激動了,這個我要具體屍檢了之後,我才能夠告訴你,現在人也已經死了,我們這一行,你早就應該看開纔是。”
其實我也就是勸勸馮婷婷,要是我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我估計我肯定是瘋了,真的,當初大寶失蹤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幸好後來大寶沒事。
而現在馮婷婷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心裡其實是可以理解了,只是人死不能復生,傷心也只能傷心了。
“師父,我幫你!”
大塊頭幫着我將屍體給運了出去了,我又走進了衣櫃看了看,試圖從裡面翻看出一些有用的東西,然而讓我失望的是,我什麼都沒有找到了,衣櫃很空,好像被人清空了,就一具男屍,男屍搬走了之後,這裡面空無一物,沒有任何的線索。
“婷婷,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這個案子我們來處理好了。”聶其琛終於出現了,如今馮婷婷這個狀況真的不適合辦案了。
馮婷婷沉默了。
“不用了,我可以,我真的可以,聶神,我不會拖大家的後腿,鞋子上面寫的是我叔叔的名字,齊軒,我叔叔的名字,是用納西族的文字寫的,我叔叔和我一樣,不是納西族,我們是哈尼族,而且我叔叔的生意都集中在南方,沒有聽說過他在北方有生意,這個……”
馮婷婷正在和聶其琛兩個人談論他叔叔的事情,那邊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旁人,就是談思明。
“那他穿鞋子了嗎?”
我剛纔一時情急,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穿鞋呢?
“穿了,還是四十二碼的鞋子,思明哥我之前看過的,要不你也來看看。”
大塊頭說着就要拉開屍袋,讓談思明看,談思明看了之後,一下子就愣了,朝着他笑了笑。
“好啊,那我就來看看吧。”
他走了上來,大塊頭就打開了運屍袋,撲鼻而來的臭氣啊,談思明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毛。談思明這個人喜歡穿白衣,是一個十分有潔癖的人,難得啊,他竟然還真的去脫那個死者的鞋子。
“你等等,你這樣脫的話,他的皮都會粘在鞋子上,這樣吧,你先不要動,等我屍檢的時候,你跟我一起來吧。”
我上前制止了談思明,主要是這個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我在屍檢的之前,要儘量保持屍體的完整度了,最好不要有破壞。
果然談思明的手剛剛伸出去,聽到我這麼一說,立馬就將手給伸了回來。
“那好吧,那你什麼時候解剖,我等下還要跟聶神去走訪羣衆,時間比較緊。”
“等我看完現場的話,應該就可以了,這具屍體我要儘快的,腐爛的有些嚴重……”然後我又回頭看了看馮婷婷,確實要快點了。
隨後我和大塊頭兩個人又查看了一下現場,把對我們有幫助的的東西全部都帶回去了,事實上現場還挺乾淨了,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隨後和蘇珊就開車送我們去大學城,從我們這裡殯儀館實在是太遠了,正好這裡有醫學院,準備到大學的停屍房解剖了。
“寧法醫,你整天面對屍體,害不害怕?”
好吧,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常見了,很多人都會問法醫這個問題了。
事實上,我覺得活人更加的可怕了,這世上就沒有比活人更加恐怖的東西了,如果讓我選,我寧願選擇面對死人。
“還好啊,習慣了就好。”
“師父,莫城醫學院,有我哥們,我已經通知他了,他今天中午請我們吃飯吧,蘇珊你也一起吧。”大塊頭十分興奮的跟我們說。
“你在這裡都有同學啊?”
“是啊,當初那小子跟我一起考大學,沒有考上南方醫科大學,就被調劑到這裡了,聽說在這裡還交了一個俄羅斯的姑娘,羨慕死我們了。”
原本還十分沉悶的環境被大塊頭這麼帶動了。
“俄羅斯的姑娘很喜歡中國男人的,我們這裡離俄羅斯也近了,以前很多中國學生都趁着暑假去俄羅斯玩,你只需要一隻玫瑰,就可以俘獲俄羅斯姑娘的芳心。”
“一支玫瑰就可以了,這麼簡單!!!”
大塊頭顯得十分的激動。
“俄羅斯女多男少的,男人又短命,而且脾氣也不好,中國男人在俄羅斯確實挺受歡迎的。”這個我都聽說了,沒想到大塊頭竟然不知道了。
“但是俄羅斯姑娘長得很美啊,師父,真的啊……”
“她們很容易老的,到了中年就容易發胖,真的,還是我們中國姑娘好,要不……”我正準備往下說的,突然發現和蘇珊的長相有些異域風情,我想了想,我覺得我說的有些過了。
“寧法醫,你不要顧及我啊,繼續說吧,你說的也是事實,俄羅斯姑娘長得確實挺美,也容易變老變胖,這也是真的。其實我也比較喜歡中國女人!”
“不不不……”
“你可不能喜歡中國女人,中國女人有太多的中國男人喜歡了,你這樣一喜歡的話,讓中國男人……”
大塊頭這麼一說,我們又哈哈哈的大笑了一下,終於氣氛緩和了一點。
其實在接手這個案子之處,因爲先前有警官遇害,我們的心情都非常的壓抑,雖然我不相信什麼詛咒一說,但是心裡多少還是有點那種感覺。
“好了,我們到了。”
莫城醫學院,莫城最高等學府,也是唯一一家醫學院。
其實對於我們學醫的人來說,有很強的地域性,就比如當初我在中國醫大讀書的時候,我的毒理學老師葉教授就很囂張的說道。
“協和,北醫,確實很強,但是在瀋陽,還看我中國醫大!”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當然協和北醫確實很強的,這一點要肯定的,但是有一句話,叫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雖然比喻不太恰當。
醫生和很多行業都是一樣了,那都是地域特色,比如我要是在莫城進入了醫院,肯定是拼不過莫城醫學院的學生了,人家的人脈,導師,師兄弟那都是抱團的,很嚴重。
“師父,那就是我兄弟,和菜頭!”
大塊頭立馬就喊了一句,原來他的兄弟叫做和菜頭,這個名字有點兒個性了。”
“元寶,這就是你師父啊,你小子,能耐了,師父,久聞大名,我和元寶是兄弟了,他師父就是我師父了,師父你好,你好……”
這小子看到我好像很激動,一個勁的握着我的手。
“咳咳咳……”
大塊頭指了指和菜頭握住我的手,示意他不要握這麼久。
“那師父,我太激動了,我叫葉楓,是錢存的好兄弟,以前經常聽到說你,也看過你的專訪。”和菜頭看了看,顯得有些激動了。
“怎麼樣?沒有ps吧,我師父本來就長成這樣了,告訴你,你還不信,你輸了哦。”大塊頭說着就將和菜頭摟到了一旁,兩人好像在商量着什麼。
“寧法醫,我們可以走了嗎?”
“錢存,走了!”
我們這一次是帶着任務來了,可不能在這裡耽誤太長時間了。
“好啊,那個師父,我兄弟也想看看,他還沒有親眼看過法醫屍檢,你……”原來是因爲這個事情了,我看了一下和菜頭。
“那讓他跟上,他學醫的,學什麼方向?”
“婦產科!”
和菜頭裡面笑着回答我,又是婦產科的啊,因爲假小姐的事情,我對婦產科比較敏感。
“因爲我喜歡女人,我要成爲婦女之友。我也要拯救婦女。”
和菜頭也很幽默,我笑着搖了搖頭,就示意蘇珊帶路,我們就前往停屍房,然後我就讓和菜頭還有大塊頭兩個人幫我將屍體放好了。
“蘇珊,你確定要跟在這裡?”
一般情況下,我是不建議和蘇珊在這裡的,一般人都承受不了,至於葉楓這個小子,反正是學醫的,我覺得他應該沒有什麼事情。
“我看着吧。”
和蘇珊並沒有出去了,那好啊,反正我也覺得每次都對着大塊頭那張臉我實在是太看厭了,現在總算不用看他了。
“那好,如果到時候真的受不了的話,那就出去吧。”
法醫屍檢比較殘酷,比一般做手術的時候要殘酷,就是一般的醫學生看了都有些受不了,就不要說其他的了。
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就要開始解剖了,我首先處理的是齊先生這具屍體,主要他腐爛的有些厲害了。
之前我也處理過腐屍,腐屍不利於查找有利於線索。
“師父,這個你看……”
我手裡拿着解剖刀,已經切開了死者的腹腔了,腹腔的內臟都已經爛了,都是屍水,還有一些脂肪,我伸出手去,將死者的胃拿出來了,他的胃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難道都消化了嗎?這對於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死者的胃部的殘留物,有時候是破案的關鍵了。
“不對勁啊,他的內臟怎麼這麼的乾淨?”
我又翻看了他的腸子,還是什麼都沒有了,我解剖屍體那麼多,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幹淨的腸胃,這絕對是有問題了。
“師父,他該不會被人洗過胃,洗過腸吧。”
大塊頭這麼一說,我再次查看了一下,似乎除了這個解釋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了,一個人的消化系統不可能發達到什麼都吸收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來,這絕對是不正常的了。
“是啊,寧師父,我也覺得應該是被人給洗過,你看看他胃部的殘留液,可以提取一下,我可以找師兄給化驗。”
我點了點頭,就讓大塊頭去抽取殘留液,爲什麼會洗胃,這真的是奇怪了。腐屍身上的線索不好找了,我解剖之後,寫完了報告之後,就開始另外一具女屍。
“寧法醫,我想我出去透透氣,你們先忙着吧。”
和蘇珊果然是受不了,我早就提醒過她了,估計她有一段時間不要吃肉了,反正我是習慣了,而我看了看身邊的和菜頭,這小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怎麼樣,有意思吧,有沒有興趣轉行當法醫?”我休息了一會兒,讓大塊頭放了一下輕音樂,一直這樣解剖下去,我真的是受不了。
解剖屍體真的是一個很繁瑣,很累的活,如果不是爲了錢,我真的不想幹了,當然這只是在我解剖屍體的時候纔會說的,等破案的時候,我會繼續幹下去。
你們也發現了吧,那就是我是一個工作狂,我喜歡並熱愛法醫這份工作,雖然我有時候也有怨言。
“寧師父,我這個人膽子小,我還是留下來拯救婦女啊,我覺得有元寶就可以了。我看好你,元寶啊。”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也被我嚇到了,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天,繼續這具女屍了,女屍處理起來,那都是淚啊。
我非常感謝莫城的法醫將這具女屍留給我。
“師父,還是讓我來吧,我想在和菜頭面前裝逼……”大塊頭走到了我的面前,對着我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我聽了之後,當即就笑了。
“那好,你來。錢存你現在是越來越棒了,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師了……”之後我就猛地將大塊頭給誇獎了一句。
師徒知道不,徒弟厲害,我這個當師父的也有面子。
很多人十分好奇,爲什麼我這麼年輕就成爲首席,不少人質疑我的資歷,畢竟能夠在我這個年紀成爲首席,全中國也只有我一人而已。當然除了我本人能力太出衆之外,還有就是我的師父宋青樹他很強,中國法醫,就沒有人比他更強了。
我記得當初在評職稱的時候,我師父就坐在下面,看着我。
“石頭,不要擔心,師父我罩着你,我想那些人也應該有自知之明,他們帶的什麼徒弟,我帶的什麼徒弟,他的徒弟能跟我的徒弟比了,也太瞧得起他自己了。”我師父很拽的當時。
我記得當時那些人詢問我的時候,我師父就坐在正中間。
“宋教授,你有什麼看法?”
到了最後大家都看我師父。
“很棒,不錯,我沒有意見。”
我師父當時就是這麼護短了,如果下次大塊頭評職稱的時候,我肯定也會力挺他的了,你說過護短也好,說我不秉公也好,反正我覺得大塊頭不錯。
“師父,你看……”
大塊頭已經切開盆腔了,我看了一下。
“這個是,卵巢都沒有了……”
有時候屍檢的時候會發現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可以知道一個人很多的故事了,比如眼前的這具女屍,就是了,卵巢都沒有了。
“是先天性的,還是後天摘除了,讓我看看……”
那個我之前就說過了,我這個人說過,我對婦產科不是很瞭解來着,算個門外漢了,我在學生時代,婦產科學的最差。
“後天摘除!”
和菜頭上前給我們普及了一下。
“這個病人我認識的,還是我師父親自做的卵巢摘除術,她是卵巢癌……”和菜頭說完之後,我們這裡就是一陣沉默了。
這話題有些沉重。
“她還沒有結婚呢?”
大塊頭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是啊,我知道這資料上寫她二十八歲,和我是同齡了,如果說一個女人摘除了子宮的話,如今科學很發達,植入子宮有着,如果有錢的話,還可以出國找代孕的,來要一個孩子。可是一旦卵巢給摘了,那這個女人就徹底沒有生孩子的希望了。
你可以選擇不生孩子,但是像這種沒有選擇的,實在是太絕望了。而且卵巢沒有了,女性的第二性徵很快也就……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情就莫名的沉重起來。
“她的胃是不是也被洗過?”
我現在關注點在這裡了,至於其他的,我準備以後在討論。
“是的,師父太乾淨了,腸胃太乾淨了。”
我聽了之後,就開始翻看其他的資料來了。我記得第一個死者,就是在湖邊發現的那個死者,腸胃是沒有被洗過的,不然法醫怎麼會懷疑他是中毒而死的。
我沒有記錯,確實沒有被洗過,因爲我看到法醫在報告上寫到,在他的胃部發現了餡餅,但是毒物不是來自於餡餅了。
“還有有所不同了,錢存看樣子,我們還要去殯儀館看看另外兩具其他法醫解剖的屍體,我想要弄清楚,這個……”
大塊頭聽到我這麼一說,就加快了寫屍檢報告,而我則是忙着做切片。
很快我和大塊頭兩個人就搞定了這個,然後就和和菜頭一起出去了,我們三個人出去之後,和蘇珊一直站在那裡等着我們。
“忙完了啊。”
“走吧,我們現在要去殯儀館一趟,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必須今天將所有的事情都搞定,做事情不能太拖了,一定不能拖,
“好,我送你們去。”
很快我們就到了殯儀館,我看了另外兩具屍體。果然那個死去的警官的屍體也是被洗過了,除了第一具,其他的全部都是被洗過了。
這在告訴我們一個什麼事情了。
現在我沒有頭緒,我只能將我想到的全部都寫再屍檢報告裡面,然後還要等化驗報告出來了,而且這一次我遇到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是非常非常棘手的。
那就是我到現在都無法確認我手上兩具屍體的死因了,他們全身上下無傷痕,當然很可能是中毒,目前爲止我只能等毒理報告,
就單單從我現在的看來,我還是無法確認死因了。
“寧師父,我一定定好位子了,要不先到我們學校附近吃飯吧,很便宜,也很實惠,我請客哦。”
別人請我吃飯,我從不拒絕,想着已經工作了這麼長時間,也到了飯點。
“好啊。”
和菜頭很開心,就讓蘇珊開車送我們再次來到莫城醫學院附近,他在禾風亭給我們定了位置,點了不少特色菜。
很快就上菜了。
“這個是當地的特色菜,烤狗魚,寧師父你可以先嚐嘗……”
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狗魚這種魚啊,我看了一下,長得一點兒都不不像狗,爲什麼叫狗魚。
“好吃,師父你吃啊!”
大塊頭這個人倒是不管不顧的,立馬就埋頭吃了,我看着這個魚,想了想,我吃了起來,一吃才知道,這魚的味道真的不錯,肉質細嫩潔白,味道鮮美。
吃了就停不下來,然後我又嚐了嚐鱈魚燉豆腐,太好吃了,真的想要把舌頭都給咬掉。沒想到莫城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這菜色確實這麼的好吃。
“蘇珊,你和死去的兩名警官熟悉嗎?”
吃完飯,外面起了風雪,能見度太低了,我們只好在這裡等一會兒,等着風雪停了再走。我想着反正沒事,就在這裡打聽一下消息,也許對破案有所幫助。
熱心的老闆還給我添上了熱茶,在這樣風雪的天,抱着茶杯喝着熱茶,感覺真好。
“吳姐人挺好的,對我也好,也挺照顧我,她是一個好人,蔣叔我不太熟,但是也知道他辦案很認真,他還有一個剛剛上大學的兒子,家裡還有一個老母親,妻子還癱瘓在家,是家裡的頂樑柱,他這麼一死……”蘇珊喝了一口熱茶,剩下的話沒有說下去了,其實他不說,我們也知道了。
這就是那些殺人犯可惡之處了,他雖然殺死了是一個人,可是卻害的是一家人的人,有時候甚至更多了。
這也是我們爲什麼如此着急的想要將那個人找出來的原因。
“吳姐人確實不錯,以前住院的時候,我師父帶我們去問病史的時候,她都可以把病史背下來,還一遍遍的跟我們這些實習生說,爲人很親切的。”
和菜頭也補充了一句了。
“蘇珊,那他們兩個人平時沒有什麼人結怨嗎?”
雖然從目前來看,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一般這種連環殺人案,我們是會排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可是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
“結怨?你說蔣叔和吳姐兩個人嗎?好像有這麼一個人,你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