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之後,我回到了修理廠。一路上我的心情很複雜,對於顧夏的感情,我始終還是沒放下。我承認我心裡還是喜歡她,不然我就不會去陪她吃飯,也不會在剛纔答應了她說要幫她。
想想,還是覺得很諷刺。在社會上雖然有一些職業被別人看不起,可那些職業總是在關鍵的時候能獨當一面。就好比說黃牛,平日裡大家可能很討厭這個職業,聽到黃牛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會反感,但是到你急需一張票的時候,也只有他能夠幫你。
在說說老千,普通人知道你是做這個職業的,大多隻是好奇。賭徒聽到你是做這個職業的,會避而遠之。可有些時候你還是會需要老千的幫助。
顧夏找我,無非就是因爲我是一個職業老千。我知道這肯定不是顧夏的意思,而是她男朋友的意思。
以我對顧夏的瞭解,她不可能說出那些話來。她是爲了她如今的男朋友出面找我,看來那個男的在她心目中地位比我高。我有時候在想,要是她沒和我分手,我有一天有事了,讓她去找那個男的幫忙,她會不會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來到了顧夏指定的地方等她。這是一家咖啡廳,裝修的很不錯,正宗的西式風格。我點了一杯黑咖啡坐了下來,沒過多久顧夏和一個男子就匆匆走了進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這個男的,長得的確比我好看。打扮的也很潮,是那種走在大街上別人都會多看幾眼的男人。顧夏站在他身邊顯得很合適,兩人在一起很搭配。
顧夏挽着那個男的手走了過來,我衝他們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你好。”男子伸出手說着。
我點點頭,也將手伸了出去和他我了握手。
“你就是劉碩吧,我叫張峰。”
我點頭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顧夏似乎感覺到了,不自然的笑了笑問一旁的張峰:“你喝什麼?我幫你去點。”
“隨便吧。”張峰迴了一句。
顧夏站起來便離開了。
我和張峰面對面坐着,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可畢竟答應了顧夏,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上次我和你父親是有些誤會,我也和顧夏說了……”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我:“哦……沒事,那件事我知道是我父親的錯……其實我和我父親也沒有多少感情,我從小跟着母親長大,父親常年在外都很少回家……”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話題轉移了:“這次你能來,真的很感謝你。”
我有些疑惑,沒想到這張峰對他父親的態度是如此的冷。來之前我就做好了準備,可能會因爲這件事鬧僵,可看樣子是我想多了。
喝了一口咖啡,我說:“那你和我詳細說一說你的事。”
張峰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有一個朋友前段時間去了一個賭局,輸了很多錢,他懷疑那個地方有人搞鬼,所以想請你去幫忙看一看……畢竟你
是職業……”他沒有說出“老千”兩個字,只是衝我微笑。
我算是明白了,他來找我是想讓我去幫他抓千。其實抓千這個事情我並不是沒做過,之前和老白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去過一些髒的場子抓過千,也算是有一些經驗。
之前還以爲是這小子要讓我去千人,沒想到是讓我去抓千。想到這裡,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於是點頭:“可以。”
他見我答應了,咧嘴一笑繼續說:“行,大概要多少錢?”
還沒等我回答,顧夏端着兩杯卡布奇諾走了過來,放了一杯在張峰面前,便坐到了沙發上。
兩人對視一笑,張峰把我答應了他的事情和顧夏說了。顧夏笑笑和我說了一聲謝謝。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說:“錢就不用了,到時候我幫你去看看,抓不抓的到還不太確定。就算是朋友之間互相幫忙好了。”
張峰見我這麼說,一個勁的說很感謝我,說他那個朋友和他關係如何如何好,怎麼怎麼的。聊了一會之後,他們便走了,留下了我一個人傻傻的坐在咖啡廳。
我感覺自己挺傻的,傻的都有些不像我自己了。換做以前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可能這就是一種成長的表現吧。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黑子他們,一是不想讓他們操心,二可能是自尊心在作祟吧。
接下來的兩天,袁曉暖都在訂製她的計劃,整天帶着阿祥忙東忙西的,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黑子又去賽車去了,我說了他好幾次,他嘴巴上答應我說不去了,私下自己又偷偷的去了,我也拿他沒辦法。
眼看差不多也要快過年了,算算來昆明也快一年多了。有些想家了,雖然老家已經沒有了我的落腳之地,可畢竟我是在那土生土長的。我打算過完年,和黑子回去一趟,也不知道現在我們那小縣城變成什麼模樣了。
那天是星期六,天氣也不錯,白天我宅在修理廠睡了一覺,大概到下午的時候,張峰聯繫了我,我們也就見面了。
和他一起的是一個男的,看樣子三十幾歲,扎着個馬尾,穿着件牛仔衣。據他自己說他是玩搖滾的,在北京的音樂圈也算有點名氣,叫老陳。
看得出來這個人家裡也應該有些錢,還真是物以類聚。他是和張峰一起來的昆明,之後經朋友介紹去了一個賭局。我問他輸了多少,他說三十萬。
老陳脾氣很暴躁,他一口咬定就是有人出千,還說等抓到那個人要如何如何。我有些無語,心想你既然這麼確定有人出千,那怎麼不自己去查。
我很不喜歡這個人,三句兩句就離不開髒話。一聽說我也是東北的,就自然熟的盤起關係來了。說什麼以後我在東北有擺不平的事情可以找他,還說我要是去了北京會好好招待我。
晚上我們在一家酒店吃的飯,吃完飯之後,我讓老陳準備一些錢。他很疑惑,問我準備錢幹嘛?我說,雖然是去抓千,可也得有證據吧,現在只能裝作去賭錢,再作打算。
他猶豫了一下,問我要準備多少。我問他那個局賭的是什麼?
“骰子!”老陳回道。
“骰子?就只賭骰子?”我問。
他說除了骰子還有一些炸金花之類的,不過他這段時間只玩骰子。我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難怪這人會被別人千。
什麼不好賭你去賭骰子?要說出千方法最多的就非骰子莫屬了,我之前介紹過的就有磁鐵骰子。
其實除了那種還有很多,有油骰子,水銀骰子和鉛骰子等。用這些骰子加上一些簡單的手法,可以做到你想要幾點就幾點。當然既然你敢拿這些骰子出來出千,別人也不怕你驗,人家早就準備好了後路,只要你驗他們就會巧妙的掉包。
驗證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這些骰子你把它輕輕的丟在木桌上,只要發出很悶的聲音,基本上這裡面就摻和了東西。不過你想驗,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機會了。萬一驗錯了,砸開了骰子裡面什麼都沒有,那你就要倒黴了。
除了這些個摻東西的骰子,還有一些高科技的骰子。那些骰子混合了一些材料,直接用該材料製作成了骰子,就算砸開了裡面也和普通骰子一樣。除非是有專業的工具,不然根本驗證不出來。
這下讓我有些頭疼了,嘆了口氣我讓老陳先準備幾萬塊錢,到時候去那地方轉轉。我也不確定對方是否出千了,只能去看看再作打算。
老陳聽聞之後,點頭說好,便去取錢了,留下了我和張峰兩個人坐在酒店。
席間,我和張峰聊了起來。他遞給我一支菸說:“聽小夏說,你也玩音樂?”
我苦笑了笑有些無奈,當初玩音樂可是爲了追顧夏。如今……
“恩,偶爾玩玩,業餘的,和你們比不了。”我說。
“有什麼比不了比的了的,其實都沒什麼區別。當年爲了音樂夢我丟下了小夏,直到去了北京我才發現,原來很多事情和我想象中的差很遠。說實在的,要不是我家老頭子有些錢,我這些年根本就別想在北京立足。不過後來我也想通了,有些東西是強求不得的。”說着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這些日子謝謝你幫我照顧小夏了……”
我深吸了一口煙:“你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因爲我愛她。”
張峰顯然被我這句話給塞住了,我見他臉色有些尷尬,我便道:“你和你父親關係怎麼那麼僵?”
他把我面前的煙拿了過去點燃了一支,吸了一口咳嗽了起來,沒想到他居然不會吸菸。
“我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分居了。我父親除了每個月會給我和我媽錢之外,其他的他一律不管。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是這樣……”
我點了點頭,算是有些明白了。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只不過那個張總還真不是什麼好貨色,雖然這張峰看起來人畜無害,可誰知道有沒有遺傳他父親的習性。希望這小子是個好人,這樣以後顧夏也算有了一個好的歸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