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莊的那個人應該是常客,別人都喊他老張,我聽到有人叫過他全名:張江湖。這名字也不知道是外號,還是父母給取的。
這老張相貌平平,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一個大平頭三角眼,給人一種很精明的感覺。
他一上桌,把籌碼一放就熟練的洗牌碼牌,四張牌在他手裡“啪啪啪”的響個不停。這把牌,頭是鄙十,尾巴是地九,基本上莊家怕輸很多都這樣配,把大的放在後面,一般剛玩牌九的人也都喜歡這樣去配牌。不過也有一些喜歡把大牌放在前面,這個就看個人愛好了。
做閒的那幾個人我不認識,其中一個看樣子也是一個老牌九,配牌也特別有講究。不過讓我有些詫異的是,無論他怎麼配,莊家都比他大。
就好像莊家認識這牌面一樣的,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其他人好像並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一個個都賭的熱火朝天。可越賭下去,我越覺得不對勁。那個老張雖然不是每把都贏,可他卻一直沒有輸很多。
放在他身邊的籌碼一直不多不少,我就奇怪了,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後來才發現,這小子每次贏了的籌碼都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放進了口袋裡。
放在桌上的籌碼他從來不去動。
就跟大街上那些乞討的一樣,把大面值的紙幣全都塞進了口袋,在碗裡留下了一些零錢,這樣讓人更加同情他。
差不多就是這理,這老張果然是個老千。
我假裝玩累了去一旁休息,把小北給叫了過來,我湊到他耳邊問他認不認識那個老張。小北點頭,他說那個老張人還不錯,上次借了他五千塊錢也沒要還。
我一聽忍不住想笑,看樣子這小北還挺感激那個老張的,要是我和他說他的錢都被那個老張千走了,不知道小北會不會馬上衝過去和那老張幹一架。
休息了一會之後,我也沒去那個老張那張桌子,而是在其他桌子轉悠了起來。我發現其他桌子的莊家也和老張的套路差不多,這讓我心裡一揪。
感情這些個莊家都是和賭場一夥的啊?
只不過他們是怎麼出千的呢?難不成用的掛花膏做記號?我每張桌子都看了一遍,發現他們也沒有在牌九上做什麼記號。
奇怪了,難不成有針孔攝像頭?
想到這,我又裝作閒的蛋疼四下觀察了整個房間,也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既然沒發現,我就繼續去跑馬。
在老張那張桌子上的人很多,我也就自然去
的那張桌子,人多了,我要是有什麼舉動也不容易被人發現。看了好一會,我發現這個老張每次配牌的時候眼睛總朝着我這邊瞟。
他看我幹嘛?難不成我臉上有記號?還是說看我長得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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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想笑。
接下來好幾次這老張有事沒事就朝我這邊瞄,我索性就直接換了個位置,這不換不要緊,一換我便什麼都明白了。原來這老張壓根就不是在看我!
而是在看另一個人,那個人是個老頭,看樣子得有四五十歲了,戴個前瞻帽。跑馬跑的也很小,而且每次跑馬都很小心,給人一副生怕把棺材本輸了的感覺。
這個老頭站在閒家後面,而且他站的位置也很好,左右兩邊的閒家牌他都能看到。
我研究了好一會他的動作,這才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他們之中有一套暗語,莊家能夠清楚的知道閒家是什麼牌,該殺哪家,該賠哪家……
明白了之後,我找到了小北,我問他想不想把輸出去的錢贏回來?小北愣愣的看着我,許久纔開口:“小六,你不會是玩上癮了吧?哎!你還是別玩了,我們走吧……”
說着小北就拉着我準備離開,我趕緊扯住了他,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看那個老頭的舉動。小北疑惑的把視線投了過去,看了半天最終問我:“那個人你認識?”
我忍不住笑了,這小北怪不得被人給當作魚了,告訴他有人作弊了他都看不出來。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只怪那些人演戲演的太好,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什麼來。
老張的那張桌子老頭是託,另外的桌子也有託。只有一張桌子是沒託的,只不過那張桌子的人很少。
就在我準備透點風給小北的時候,那個成哥來了。
成哥三十多歲,很壯,留這個大光頭,脖子上戴着一根很粗的金項鍊,一進來就把視線放到了小北和我身上。
“小北啊!”成哥笑呵呵的走過來:“怎麼,今天這麼有空?”
小北神色有些不好看,尷尬的笑了笑:“今天帶朋友過來玩玩。”
成哥轉頭看着我:“兄弟怎麼稱呼?”
“成哥叫我小六吧。”我回道。
“小六兄弟今天手氣怎麼樣啊?”
“還行吧,不輸不贏保本。”
成哥掏出一盒印象煙遞給了我一支:“那你們玩,有什麼需要隨時和我說。”
“好的。”我道。
等成哥走了之後,我才問小北:“你就是欠他的
錢吧?”
小北點頭。
“多少?”我問。
“十三萬。”小北苦澀的道。
十三萬?這些人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小北如今都這麼慘了,還讓他背上這麼一大筆賭債。
我心裡有些不爽起來,覺得是該動手教訓一下這些人了,讓他們懂的收斂一些!
在這種髒的場子,你想當場揭穿人家出千,那只是自尋死路。也算是給大家一個忠告,要是哪天你遇到了這種情況,發現別人出千,而且還是莊家,你千萬別激動。
因爲這東西無憑無據,就算你說了,別人也未必相信,到時候還要說你是來搗亂的,捱打還是小事,惹到了那些個不要命的人就慘了。
如今這場面只能以千制千了,既然你出千,那我也出千,就看誰的手段高明。比我手段高明的人不是沒有,只是我還沒遇到過,就這些人我還根本不放在眼裡。
抽完煙之後,我也沒打算繼續玩了,既然準備搞,那就得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第一天來也不好貿然動手,抽完煙之後,我去把籌碼結算了。
賣籌碼的小凱說,會把錢打到我卡里,我也沒說什麼帶着小北就離開了。
從那裡出來之後,已經差不多天黑了,小北如今情緒消極我想帶他去放鬆一下。
我們來到了翠湖邊的一個露天酒吧,一邊喝酒我一邊和小北聊過去一些美好的事情。
“小北,你還記得上次你和我在顧夏酒吧拼酒麼?”我笑着問。
小北此刻情緒也好了許多,擺手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初以爲你不會喝酒,沒想到你酒量那麼好。那次可是把我給弄慘了……”
我哈哈笑了笑:“誰叫你小子當時那麼狂,讓你唱首歌,你還要和我拼酒。”
小北沒說話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還真是懷念那段時間啊,每天無憂無慮,喝喝酒唱唱歌,只可惜……回不去了……”
說着他問我:“對了,你和顧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那麼突然?說分就分了?”
“感情這種事,誰說的好呢……”我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看着不遠處坐在湖邊的小情侶,思緒又被拉扯到那段回憶裡。
也不知道顧夏現在過的怎麼樣,也不知道張峰對她好不好。不過這些都不是我思考的了,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好似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會有相交的那天了。
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她能夠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