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爾道:“當然了,後面發生的事就連我也感到難以置信,他們離開後,我遠遠了跟了過去,由於我常在深山裡活動,當然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搞什麼鬼,但是由於日軍中有些厲害傢伙的存在,我又不敢靠的太近,只是在數裡之外跟着,我清楚的記得,他們在山中走了一個星期,第八的晚上似乎是到了目的地,瞎子溝,並在那裡開始安營紮寨,可這也是他們最後一個晚上了,就在那天夜裡,日軍的營地方向傳來了零星的槍炮聲,其中夾雜更多的是人類各種悽慘的嚎叫,一種血腥至極的恐怖氣息瀰漫在山林之中,我忍住好奇沒敢過去,這一切直到後半夜才徹底的平靜下來,我在藏在樹上一天一夜沒敢胡亂走動,到了第二天,我悄悄的來到日軍曾駐紮的地方,那裡已經被紅色掩蓋,無數的人體碎片灑滿了鋪着枯葉的地面,就連樹梢也掛着殘缺不全的屍體,那一刻,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懼,不知道是誰殺了他們,但做這件事的人一定就在這片山林之中。
我聽到這裡,深吸一了口氣,感覺到後脖頸子有些發涼,夜晚的微風輕輕撥動着兩旁的樹葉,似乎在迎合着蘇莞爾的回憶,讓緊張的氣氛變的更加恐怖。
一千裝備精良的日軍,半個夜晚不到就全部被極端慘烈的方式幹掉,而且蘇莞爾並沒有發現有大規模的戰鬥,那就是說對方人不會很多,這種情況即便是放到現在的科技水平,也很難做到吧。
蘇莞爾雙手環抱在胸前面色凝重,我能感覺出來,那一段回憶讓她有些忌憚,“我一段時間都不敢再呆在山林中,所以又回到了那個小鎮,讓我吃驚的是,石坡也回來了,他像往常一樣的生活,並告訴人們,由於戰略需要那些日本人放棄了在山林中建立基地想法,可我相信這個石坡一定有問題,沒過多久,又有來了很多的日本兵,我想,那一千日本軍人的覆滅讓他們的上方很重視,前前後後來了好幾撥人調查,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現,而就在日本兵來後,石坡徹底的不見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至於那個瞎子溝那個地方,我之後又去過幾次,再也沒有發現什麼,到了近些年,很多探險者或驢友都在那裡遊玩或夜宿過,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那一場屠殺的真相隨着時間的流逝,被淹沒在歷史之中。”
聽完她的回憶,我沉思了半天,這件事從表面看似乎跟我要找的趕屍派沒有什麼關係,但仔細想想又不能全盤否定,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強大的門派,那些日本士兵會不會被的殭屍羣殘殺。
見我沉默不語,蘇莞爾等了一會,問道:“我說對你有幫助嗎?”
我說道:“現在還不確定,你帶我去那個縣城,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如果沒有,就帶我去瞎子溝,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蘇莞爾意外的看着我,“你放我離開?”
我笑了笑,“我留着你做什麼?我這個人窮,養不起你的。”
蘇莞爾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還真有意思,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是要尋趕屍派,是要找什麼人?”
“是,一個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我沒有否認。
“好。”蘇莞爾的肩膀輕輕靠在樹幹,“我儘量幫你。”然後她的目光望向遠處說道:“有人來了!”
經她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天已經矇矇亮了,而幾十米之外的確來了一羣人,人未到吵鬧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蘇莞爾右手掐着蘭花指,朱脣微動,一陣微微的白光包裹着她的身體,白光散去,一件普通的休閒裝穿在了她的身上,這身衣服其實只是幻術罷了,但除非我仔細觀察,不然也看不出真假來。
看到我在觀察自己,蘇莞爾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把風衣還給了我,此時的蘇莞爾樣貌沒有什麼變化,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沒有了勾魂奪魄的嫵媚,多了幾份小家碧玉的風韻,一頭烏黑的長髮隨風飄逸,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再加上標準的瓜子臉,高高的鼻樑,東方女性的一切美麗特徵聚集於此。
那羣人已經來到近處,他們穿着不同卻帶着一樣的鴨舌帽,只聽有人說道:“再有十分鐘的路程就到了,今天那裡有祭祖活動,大家可以參與,但不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壞了別人的規矩......”
“原來是旅行團的,前面果然有個寨子,你還真沒有騙我。”我笑道。
蘇莞爾道:“看的出來,你不是普通人,想要騙你過來就得說真話,這一切都是提前設計好的,紙人不過是鸚鵡學舌而已。”
那羣人從我們不遠處走了過去,有一對男女還嘀嘀咕咕的說道:“看那兩個人,不會是在這裡過夜的吧。”
另一人說道:“這裡壞境很好呀,過夜有什麼不好,多浪漫!”
兩人說話聲音雖小,但我和蘇莞爾都非常人,自然聽到了耳朵裡,蘇莞爾臉一紅,居然有些不好意,而我也很尷尬,自語道:“丫的這兩人真不會說話,真想過去抽他們一頓。”
爲了平復尷尬,蘇莞爾詢問道,“咱們回鎮準備一下,然後就出發吧。”
我趕忙點頭應道,“好,好。”
我跟着蘇莞爾回到安義,各自準備一下後接着出發了,蘇莞爾帶着我進入山區,一路飛奔起來,樹林中蘇莞爾的身影飄忽不定,猶如鬼魅,而我使出八分的力氣奔跑纔跟的上她。
這樣的速度下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蘇莞爾說的小鎮,那裡轉悠了一圈並沒有任何發現,我們進入山林,朝瞎子溝疾馳而去。
蘇莞爾介紹,很久以前,據說是有人在瞎子溝見過很多熊瞎子,才得其名,但還有另一個種說法,這裡到了冬天會刮很大的風,漫天飛雪,人在裡面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跟瞎子沒什麼區別,因而得此名字。
我和蘇莞爾速度很快,中午出發跑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到了,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山,大約百米的落差,現在已經進入秋季,漫山的落葉撲滿了山坡,這樣的高山我們一路走來已經不知道爬過多少個了,這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個而已。
當我走到山的頂端眺望去,對面數裡之外另有山崗,很奇怪,對面的山崗光禿禿的,沒有什麼樹木,在兩座大山之下,是一條崎嶇的山溝,一直通向遠方,清晨陽光剛剛升起,整個山林都霧濛濛的,能見度非常低,普通人會沒有方向感,感覺到處都是一個樣子。
蘇莞爾站在山崗的低端,指着下面的山溝說道,“就是這裡了,當年日軍駐紮此地,一夜之間全軍覆沒,咱們下去吧。”
“好!”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蘇莞爾縱身躍下,幾乎七十度的山坡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就像一團白影,在亂石之間輕輕跳動,一轉眼就到了山底。
我緊跟着跳了下去,在沒有使用道法的情況下,手腳並用,在岩石和空地之間尋找落腳點,飛速的下落,比之蘇莞爾慢了不少,而且也有少許的狼狽。
來到山溝底部發現這裡比我想象的還要寬敞,崎嶇的地面佈滿了青苔和不認識的植物,而且在這裡還可以發現人類活動的蹤跡,看樣子是有探險者來過這個地方。
蘇莞爾望着兩邊的兩座高山,“這個山溝有十幾裡的長度,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前來探險,這裡幾乎遍佈人類的足跡,早已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我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如果這個口被堵上,再把另一邊堵上,一千日軍就成了米缸中的老鼠,想跑也難了,可是話又說回來,誰能有那樣的實力?就是一千頭豬,砍也得砍上一晚上吧!”
我和蘇莞爾開始在山溝裡四處亂看,其實她早已來過,以她的能力如果有什麼秘密恐怕早就發現了,可這是找到清然唯一的線索,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在尋找線索的過程中,蘇莞爾偷偷瞟了我一眼,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看來這個人對你真的很重要,是個女孩子吧!”
我楞了一下,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波動被她發現了:“對,是個女孩。”只是給了她答案,沒有再多說什麼。
“你不想多說就算了,但是你這樣找下去是沒有結果的!”蘇莞爾說道。
我點點頭,心中告訴自己該放棄了這次的尋找了,“蘇莞爾,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害人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修行,或者隱藏在世俗中享受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我們都不能太張揚了。”
蘇莞爾意外的望着我,“沒想到你心腸還不錯。”
我說道:“其實,咱們都是一類人,照顧一下沒什麼不好。”
說完我擺擺手,“快走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