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年秦震有意退休,公司很多事情都交給別人了。秦氏集團雖不是那種大集團,可也不小,早年的時候秦震就曾問過秦暖心是否有意接管公司,不過秦暖心拒絕了。她不是那塊料,經營一個公司,對她而言太累。
秦震也不是那種老迂腐的人,認爲公司一定要有秦家人經營。更何況他也尊重女兒的意思,也就不去勉強了。
吃完飯後,樑默跟着秦震上了樓,秦暖心不知道他們要談些什麼,只是自己一個人呆在客廳裡。章芝庭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了出來,然後放到她的面前。
母女倆的氣氛依舊尷尬,只是淡淡的,誰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或許是即使想找話題,也覺得沒意思吧!
書房裡,秦震之所以把女婿叫上來,是因爲有些話不方便在暖心面前開口。樑默自是知道這些,也就等着岳父開口了。
“樑默啊,你也知道,這幾天就是我小女兒依依的忌日了,已經這麼多年了,人死了也就什麼都帶走了。暖心那孩子也該是如此,她甚至不曾看過依依一次,我想讓你勸勸她。”
秦依依的死,樑默也是知道一二的,只是,自己老婆的想法,他改變不了。“爸,難道你沒有想過由你親自開口嗎?”
“當然想過,只是暖心心裡的結太深,我不願勉強她做任何事情。這幾年來,我看得出來,暖心是依賴你的,可能你說的話比我們做父母的更有用。”
“爸,我知道了。”
“嗯,下去吧!”
章芝庭看他們下來後,與丈夫對看一眼,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後來由於樑默有點事,他們也就提早離開了。
晚上摟着自家老婆的時候,樑默就說着:“你都不好奇爸跟我聊了什麼嗎?”
“聊了什麼?”
“還以爲你真不關心呢,每年七月你都悶悶不樂的,這其中是爲了什麼,你自己也是清楚的。”
“好了,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了。”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樑默拉開她的手,“你不開心,爸媽也是不開心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該放下了,去看看她吧!”
“我不想。”她應着。她的妹妹,一開始她是那麼的恨,到後來不恨了,即使她死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爲什麼,就那麼恨嗎?即使人不在了,也不想去見。”放不下過去,是不是也放不下那個人呢?
她的雙手更是緊了緊摟着他的腰間,將臉頰深深地埋入他的懷中。樑默試圖將她拉起,讓她跟自己面對面,“說話,不想去嗎?還是其他原因,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不想去,誰也勉強不了你的。”
他的語氣淡淡的,讓秦暖心感到難受。她就是不想去,爲什麼要去?隨即自己翻身到另一邊,留下背影面向他。
說不會勉強自己,明明態度不是那麼回事,壞蛋,他什麼都不懂。樑默知道她不高興了,可是卻沒有去哄她,他只是想要她想清楚,她到底想不想去。
一會之後,他卻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這個女人,無可奈何之後,只能將她轉向自己,伸手摟入懷中。
“就那麼委屈嗎?至於哭嗎?”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難過,然後就掉淚了。她好像變得越來越脆弱了,一點小事都能讓她哭。
久久之後,她悶悶地出聲說着:“我去過。”
樑默以爲自己聽錯了,她再次說着:“不是一次都沒去,我去見過她的。”
“什麼時候?”
“她死了不久後。”她只是從來沒有跟家裡人一起去過,所以他們認爲自己從來沒有去過,雖然也是隻有那麼一次,但她去過了。
原來她是去過的,還是第一年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是以什麼心理去的,應該還沒有放下吧!看到自己那麼痛恨的人突然死了,那個時候她又是怎麼想的?
“我那麼
討厭痛恨的人,就那麼死了。本來我覺得最大的懲罰就是要讓她活在悔恨中的,可她就那麼沒了,老天爺真不公平對不對,就讓她那樣死了。”有好一陣子她都無法接受那個事實,可人就是沒了,看到媽跑到她面前痛哭流涕、傷心欲絕的模樣,她甚至覺得自己很平靜。
“暖心,你妹妹死了,她死了,這樣還不能原諒她嗎?你怎麼那麼狠心,你是我的女兒嗎?”那段日子,那是章芝庭經常對她說得話。
“樑默,我很壞吧!她死了,我卻一點都不覺得難過,真的,還覺得便宜了她。”她靜靜地說着,那眼裡的憂傷讓他心疼。
樑默後悔了,他不該去問她的,好像又讓她回到了過去。“暖暖,是我錯了,我纔是那個壞人,你永遠不是。”
“不是嗎?我可能真的太壞了。”
“別說了,我說不是就不是,永遠不要這樣說自己。”
幾天後秦依依的忌日,她依舊沒有去,秦震聽了樑默的話之後,也是一陣心疼的,自己女兒只是沒有陪着他們去罷了,何必一定要在忌日那天呢。
秦依依忌日那天,除了秦家父母,盛易南帶着盛飛揚也來了。對於秦依依,他沒有多餘的愛情給他,即使她生下了飛揚。如同多年前那場事故一樣,他們早就已經結束了。在他心裡,他甚至還是討厭她的,如若不是她,他不會把自己變得如此悽慘。或許他是無情的,只是他的癡情早就給了一個人,從此覆水難收。
“飛揚,走吧!”
“嗯。”
臨走的時候,盛飛揚還是回頭再看了一眼。媽咪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還太小,現在早就沒有了印象。只是知道她是他的媽咪,可是卻免不了存在陌生感,相對而言,他好像更熟悉另一個人,他的阿姨秦暖心。
人總是能被潛移默化,小孩子更是如此。這幾年來,他一直把秦暖心當做自己的親生母親,自然也就對秦暖心更爲熟悉,或許這也是盛易南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