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拆十府廟,不毀一門親嘛,”白銳很滑稽地對她擠擠眼,“你說是不是?”
被他一番合情合理的話說下來,梅雪融就算有疑慮,也不禁釋然了,“白少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昨晚的事,對不起,都是我說話太重了,請不要放在心上。”
說起來她雖然聰明、果敢,但畢竟涉世未深,哪裡是白銳的對手,對於他的心思,恐怕連名飛揚一時半會都參不透,更何況是她。
“梅小姐肯原諒我就好,”白銳很高興的樣子,“既然這樣,今晚就一起吃飯,表達我的歉意,如何?”
“不用了,”梅雪融連忙拒絕,“既然話已經說清楚了,那就沒事了,何必這麼麻煩。”
“一點也不麻煩,”白銳果然早已經打好了主意,“忘了跟你說,今晚是飛揚跟我和心悅一起吃飯,現在連上你一塊兒,不是正好?”
梅雪融微感詫異:你們一起吃飯,連上我,從哪裡看是正好了?不過,白銳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好拒絕,何況還有名飛揚一起,她怕什麼,“既然這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真是太好了!”白銳拍了一下巴掌,“對了,下班之後揚少會回去接心悅,你跟我一起就好了。”
對於他這個安排,梅雪融倍感彆扭,但考慮到也許白心悅就是習慣讓名飛揚接,她也沒表示反對,“那就麻煩白少了。”
“不麻煩,那就這麼說定了。”回到辦公室,白銳笑得很高深莫測,讓人不寒而慄。
名飛揚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本來他是想打電話跟梅雪融說一聲的,可白銳卻說他會親自跟她說,他也沒多想,下班之後,他直接回了家,接上白心悅,去了他們約好的酒店。
白心悅是坐輪椅的,進出非常不方便,而她又不願意架拐,所以是名飛揚抱她進去的。好在他們訂的是VIP專用套間,也沒有什麼人,倒不怎麼尷尬。
不過當服務生打開包間的門,恭敬地請他們進去時,名飛揚掃了一眼屋裡,立刻就愣了,“雪融?”她怎麼會在。
飯桌旁邊的梅雪融看到他們這摟摟抱抱的樣子,儘管知道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心裡還是很不舒服,但礙於場面,她並沒有表現出來,站起來替白心悅拉開椅子,“飛揚,這位就是白小姐吧,快讓她坐這裡。”
嘴裡說着話,她快速但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白心悅,不由在心裡讚歎一聲:好個精緻的娃娃!膚色那麼白、那麼透,頭髮那麼黑,五官那麼漂亮細膩,簡直就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
只是她的雙腿無力地垂着,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被折斷翅膀的天使。好可惜!梅雪融眼裡現出疼惜之色,之前對她的一點點怨念,也在這一眼之後,消失於無蹤了。
而同時,白心悅也用帶了敵意和挑釁的目光直直看了梅雪融好一會,那樣子就像是被人侵佔了領地的王者一樣,“飛揚哥,她是誰?”
“哦,她是梅雪融,是我的。”
“助理,”白銳接上話,“不過現在被我要過來,做了我的助理了,怎麼樣,漂亮吧,你哥的眼光怎麼樣?”
梅雪融有點窘,白銳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可這樣的場合也容不得她多做解釋,就對白心悅微一彎腰,“白小姐你好。”
“原來是我哥的助理,”白
心悅眼裡的防備瞬間散去不少,“能給我哥看上的,一定不錯,梅小姐,你覺得我哥怎麼樣,你喜不喜歡他?”
梅雪融騰一下紅了臉,這怎麼越描越黑了,越說越像那回事兒,好像她跟白銳之間真的有什麼一樣。“白小姐,你誤會了,我。”
名飛揚這時候纔回過神,把人給放下,拉起梅雪融的手,“雪融,你怎麼會在的?”
梅雪融被他給問愣了,“不是白少說要一起吃飯嗎?”她看向白銳,“白少沒跟飛揚說我要來?”
飛揚?怎麼叫那麼親熱?剛剛被冷落了幾秒鐘白心悅立刻不高興了,拉着名飛揚的衣袖,“飛揚哥,不要只顧說,快坐下,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吃好了。”
她對梅雪融沒有了先前的敵意,完全是因爲她把梅雪融當成了哥哥看中的人,可看到梅雪融跟名飛揚那麼親密,她又受不了了,噘着嘴生氣。
“坐吧,”名飛揚不着痕跡地抽回衣袖,緊挨着梅雪融坐下,又向白銳看過去,“白銳,你可沒說會讓雪融一起。”
“我也是臨時想要梅小姐一起的,”白銳絲毫不覺得尷尬,“再說,現在不是都來了嗎,早說晚說都一樣,點菜吧。”
名飛揚也不再多說,給了梅雪融一個安慰的眼神,後者會意,不管怎麼樣,有名飛揚在,她無比地踏實,什麼都不怕。
菜上齊了之後,名飛揚招呼一聲梅雪融,又轉過頭問白心悅,“心悅,想吃什麼,我幫你。”
得到他的照顧,白心悅大爲高興,也就不把梅雪融的突兀出現放在心上,“那個,魚香肉絲,還有那個,蝦仁。”
別看白心悅在國外住了那麼多年,卻一直沒有吃慣西餐,所以在美國,白家也是專門聘請了中國廚師來照顧她的一日三餐。
名飛揚依言替她夾了菜,又體貼地把盤子往她跟前挪了挪,再轉過臉來看梅雪融,“多吃點兒,雪融,你離標準體重差太遠了,快吃。”
本來他沒想到白銳會叫上梅雪融一起,也不太清楚白銳是怎麼跟她說的,不過既然坐到一起了,那就慢慢把話說開也無妨。反正白心悅早晚是要知道真相的,那就長痛不如短痛。
打定這樣的主意,名飛揚反倒不氣不急了,而是每次面對梅雪融的時候,都會笑得很溫柔,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對兒。偏偏白心悅還沉浸在被名飛揚照顧的幸福當中,沒品過味兒來。
白銳擡頭,非常迅速地看了名飛揚一眼,眼神兇狠:敢傷害我妹妹試試。
名飛揚淡然一笑,對他的狠樣子就當沒看見:是你傷害雪融在先,何況我只是要讓心悅明白事實,我沒有錯。
梅雪融哪裡知道這兩個大男人不過一瞬間已經用眼神交手一招,失聲笑道,“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飛揚,你不用管我,照顧好白小姐。”
名飛揚愣了愣,眼神有點受傷,“雪融,你是不是跟我賭。”他剛剛已經暗示過梅雪融,今天的事他也不太清楚,爲什麼她還要這麼說,是故意給他難堪嗎。
“飛揚!”梅雪融不着痕跡地對他搖了搖頭,使了個眼色,“你知道我不懂得照顧人,白小姐又這麼信任你,你怎麼好讓她失望。”
白銳眼裡精光一閃,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梅雪融的一舉一動,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是真的關心白心悅,還是做樣
子給他看。
從梅雪融的眼神裡,名飛揚讀出了某種信息,接着就釋然了,“我知道,不過你放心,心悅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她懂得如何照顧自己,說實話,我很佩服她。”
“是嗎?”梅雪融臉上露出驚奇之色,“真看不出來。不過白小姐這麼漂亮,氣質又絕佳,我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是人都願意聽好話,何況是在被心上人誇讚,白心悅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哪、哪有,梅小姐太誇獎我了,還有飛揚哥也是,不要把我說這麼好,梅小姐會笑話我的。”
“怎麼會,”名飛揚還誇上了癮了,順勢極其自然地握住梅雪融的手,“這兩天我經常會跟雪融說起你的事,她對你可是佩服得厲害,而且知道你精通三國語言,還想跟你學習英語呢,怎麼樣,這個學生你收不收?”
白心悅何其敏感,儘管名飛揚和梅雪融只是牽了個手,她已經瞪起眼睛,滿臉防備,“飛揚哥,你爲什麼要握着梅小姐的手,這樣不好吧?”
梅雪融臉上有點熱,她多少明白名飛揚的心思,他是想讓白心悅一點點接受他們已經在一起的事,儘管這已經足夠委婉,但這樣還是不太好,她試着抽手,“白小姐,飛揚他。”
“梅小姐,你只是藍星集團的員工,就算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用守什麼規矩,至少也該叫飛揚哥一聲‘揚少’,怎麼能叫他的名字,而且還叫得那麼親熱?”白心悅瞬間臉罩寒霜,語氣咄咄逼人,太強勢了。
梅雪融尷尬地看了名飛揚一眼,“飛揚……那個,揚少,請放手。”
她已經努力想要把手抽回來好不好,可名飛揚還來勁了,就是抓着她不放,她急得冷汗都流了下來,有什麼辦法。
名飛揚笑意不改,但也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僵,就鬆了鬆手上的勁,由着梅雪融把手抽回去,“心悅,別這麼說,我跟雪融很熟,彼此之間也從來不需要客套,我叫她雪融,她叫我飛揚,我覺得這很正常,沒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白心悅急了,用力歪過身子,“飛揚哥,你怎麼能跟別的女人那麼親近?我們。”
“菜都要涼了,快點吃吧,不然沒味道了,”名飛揚有些生硬地打斷她的話,又往她盤子裡夾了幾筷子菜,“心悅,今天我們就是隨便吃頓飯,雪融對你更沒有惡意,你別一直針對她。”
這話不好聽,白心悅是又氣又急又委屈,“飛揚哥,好端端的,你幹嘛罵我?我今天才認識梅小姐,哪裡一直針對她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說白了,她不過是受了白銳的池魚之災罷了,名飛揚這是變着法兒把梅雪融在白銳那裡受的委屈報復到白心悅身上去,讓白銳也體會一下那種切膚之痛,真有他的。
梅雪融又不笨,豈會聽不出名飛揚的話中之意,也有些無奈,扯了扯名飛揚的衣袖,“飛揚,別這樣,白小姐又沒有惡意,而且我跟白少之間的事也說清楚了,你這樣多不好。”
她是想打圓場沒錯,可別人也得領情啊,白心悅最看不得她和名飛揚輕鬆隨意的樣子,登時就火了,“梅小姐,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最好離飛揚哥遠點兒,不然我。”
“心悅?”聽她越說越狠,白銳也聽不下去,板起臉教訓她,“梅小姐是我請來的,怎麼說也是客人,你這樣對她,不覺得失禮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