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飛揚抿脣:習慣了。“對不起,爸爸。”
名振海猛地停下腳步,“你跟我道歉,意思是說沒有看中楊小姐?”
名飛揚沒有說話,意思就是默認。
“你到底想怎麼樣?”名振海眼底有了怒意,但還是保持着長者的風範,儘量溫和地說話,“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可以帶回來見我,我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只要沒有原則性的問題,我都沒有意見,我的態度,你還不明白?”
“我明白,爸爸,但是我……”名飛揚臉色發白,根本無法解釋,“我現在……”
“是不是因爲前一段時間人人都在說的梅雪融?”名振海眼神一利,“你跟她之間還有什麼瓜葛?”
他雖然不是天天都待在藍星,但只要是跟集團有關、跟名飛揚有關的事,他都很清楚。
因爲梅雪融在集團內引起的動靜,他也問過名飛揚,得到的答覆是自己能處理,他也沒有多問。
現在梅雪融已經離開,他還以爲事情結束了呢,原來餘威還在,這可有的頭疼了。
“不是有什麼瓜葛,”名飛揚抓了抓頭髮,無從解釋,“爸爸,我跟梅雪融之間的事說不清楚,但是我……我想還是我欠她的多吧,所以。” щшш ●тtkan ●¢ 〇
“你可以補償她,用她能夠接受的方法,”名振海很開通,恩怨分明,“這不應該成爲妨礙你結婚的理由。”
名飛揚抿脣,千言萬語都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名振海的目光在他臉上巡視一圈,看出點什麼,“你喜歡她?”
名飛揚神情一震,低下了頭,接着,又點了點頭。
“莫名其妙!”名振海在沉默了半晌之後,扔下四個莫名其妙的字。
這天之後,楊依依就有意無意接近名飛揚,甚至通過楊董的關係,很快在藍星謀了一個不鹹不淡的職位,只爲有更加光明正大的藉口跟名飛揚在一起。對於這小小的不合規矩,名振海是默許了的,別人就更不會有意見。
“揚少,可以走了嗎?”打扮時尚而張揚的楊依依現在可是完全露出了年輕人活力四射的本性,較之那晚見面時的羞澀、拘謹,簡直判若兩人。
名飛揚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楊小姐,我記得我已經跟你說過,我有事情要做。”
每次都是這樣,不管他用什麼理由拒絕,楊依依都會鍥而不捨地等待,直到他們一起出去爲止。
“沒關係,”楊依依大大方方地坐下來,“我有時間,我等着揚少就好。”
名飛揚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幾次三番被煩到,他臉色已經有些冷,“你當然沒事,可我不一樣,藍
星這麼大的產業,有多少事情要忙,你知道嗎?”
楊依依有點尷尬,“我、我當然知道,揚少很辛苦,所以纔想讓揚少適當地放鬆放鬆,工作嘛,一時半會是做不完的。”
名飛揚無聲冷笑,低下頭繼續工作。他跟楊依依沒可能,就算不是因爲梅雪融,他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對了,想到梅雪融,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怔怔發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身體恢復得如何了,有沒有碰上喜歡的人,有誰在身邊照顧她。
想着想着,滿腦子都是梅雪融蒼白的、憤怒的、絕望的臉,周遭的一切都忘了。
“揚少?揚少?”楊依依伸出一隻手在名飛揚面前晃了晃,“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名飛揚一怔回神,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沒什麼,你先走吧,我會到很晚。”
真是該死,居然會在別人面前閃神,不可原諒!
大概看出來今天撈不到好處去,楊依依就算心裡有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站起來,“那我先走了,揚少再見。”
“路上小心。”名飛揚禮節性地回了一句,頭都不擡。
可楊依依走後,他卻沒了工作的心情,心裡壓抑得厲害,卻不知道該怎麼發泄,這讓他煩躁莫名,猛一下站起來,兩三下扯亂領帶,來回踱着步子。
這樣下去顯然不是辦法,就算不是楊依依,父親也一定會找別的女人來跟他結婚,不可能一輩子這樣拖下去。
可是他呢,就一定要跟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過一輩子嗎?儘管商業聯姻在現代社會並不稀奇,但父親從來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如果他說喜歡的人,父親也不會反對。
那麼,唯一的問題就是,梅雪融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是一直在恨他,絕無可能跟他在一起,還是他應該給彼此一個機會,打個電話給她,問她對他的心意,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
拿起電話開始撥號碼,可撥到一半,名飛揚就把電話扣回去,頹然坐倒:算了,她一定是恨他的,之前他對她的羞辱和傷害那麼重,倔強如梅雪融,怎麼可能輕易原諒!
意外的是,電話才扣回去,就突然劇烈地響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誰?”
問過之後才醒悟過來,電話還沒接起來,他苦笑,覺得快被梅雪融給折磨得神經失常了。定定神,看一看來電顯示,他接了起來,“名飛揚,哪位?”
是個陌生號碼,會是誰。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梅雪融。”
啊?名飛揚又驚又喜,如果有人在,一定會看到他臉上這從來沒
有過的表情是多麼的可愛,“是你?幹嗎給我打電話?”
暈的,這叫什麼話,好像在指責梅雪融似的,可事實卻是,他不知道有多想聽聽她的聲音,最好還能見她的面!
“我有事情找你,能見面嗎?”梅雪融聲音裡帶着哭腔,就像剛剛哭完,哽咽着說話。
名飛揚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出了什麼事?現在在哪兒?”
“華斯酒店,303號房。”
酒店?名飛揚腦子裡閃過一些不好的畫面,飛快地說一句,“待在那兒,等我過去!”然後啪一下扣了電話,抓起外套和車鑰匙,飛也似地下了樓。
十二月的晚上非常冷,名飛揚的外套抓在手裡,出了門才猛地打了個哆嗦,不過也顧不上許多,去停車場開出車來,一踩油門,車子射了出去。
“叩,吼。”名飛揚一邊微微地喘息着,一邊敲響華斯酒店303號房間的門。
隔了一會,梅雪融打開門,露出蒼白的臉來,“揚少,進來再說。”
儘管才隔了半個月的時間,可名飛揚卻覺得他們好像已經有一個世紀沒見了,再見面時,梅雪融於他的感覺如此遙遠而又陌生,兩個人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
進了門,他嘆了一聲,“怎麼瘦了這麼多。”
梅雪融背對着他,肩背有些僵硬。自從孩子小產以後,她就沒怎麼好好調養身體,一米六五的她本來就一百斤不到,現在更是瘦得只剩八十八斤,自己看着都硌得慌。
“是不是很難看了?”梅雪融苦笑,眼淚又要掉下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名飛揚有點無措,這個叱吒商場的天之驕子少有這樣侷促的時候,“一個人在外面,是不是很辛苦?有沒有人照顧你?”
梅雪融微微低下頭,浴袍的領子有些低,頭髮挽在了頭頂,就露出她雪白瑩潤的後頸來。
浴袍?名飛揚怔了怔,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梅雪融只穿着一件浴袍,光着兩隻腳,露出兩條纖細的小腿,分明就是剛剛洗過澡:她這是什麼意思?大晚上的把他叫到酒店來,還洗好澡等着,莫非。
“我是去照顧梅橋的,他就要高考了,他學習很努力,一直想考上好的大學,將來有份好工作,可以讓我輕鬆一點,”梅雪融越說下去,聲音越低,好像又要哭出來,“可是我沒想到……”
名飛揚心一沉,一下繞到前面去,“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梅雪融哆嗦了一下,擡起臉來看他,這張臉消瘦、蒼白而憔悴,越發顯得眼睛大得離譜,她這樣瞪着人的時候,讓名飛揚有點兒毛骨悚然。“我……給你看點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