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汐說完自己都笑了,說出來,好像一下子都輕鬆了,可她心裡也更難受了。
這就是天意嗎?
在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卻得到了秦銘遠的告白,而她卻沒有辦法迴應他。
她笑着哭,哭着笑,猛灌了一口面前的苦咖啡,都遮不住她心裡的苦澀。
她氣自己沒出息,怎麼會先喜歡上那個男人!
早知道單方面喜歡會這麼痛,她纔不要喜歡她!
秦銘遠有想過她不和自己走的原因,但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那個男人對她的一舉一動都那麼粗暴,他一直以爲是那個男人逼她的···
他當年被領養後,只有一個養父,養父天天虐待他,百般侮辱,他身心受盡了屈辱。
一次,男人喝醉酒,又想侵犯他的時候,他狠狠一酒瓶砸在了他的頭上。
大冬天的,他衣衫單薄從二樓陽臺跳了下去,他瘋狂地跑,跑到了碼頭,他明明知道那些人是人販子,可他還是毫不猶豫跟着他們走了。
幾經輾轉,吃盡苦頭,他被賣到了南美的一羣黑幫人手裡,跟着打打殺殺。
白婧汐就是他那無數個黑夜裡的一抹光,支撐着他走了出來,她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那雙腿留下了殘疾,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如今這條路,是他拼盡血汗走出來的,而他始終沒有忘記當年把他從池塘撈起來的她——白婧汐。
他回國,這麼多年一直在找她,終於遇見,而他卻因爲自己坐在輪椅上退縮了,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沒想到,這女人又一次救了他,他重新站起來了,他願意放下所有來找她,然而她卻喜歡上了別人。
“你是認真的嗎?”秦銘遠問。
白婧汐終是點了點頭。
秦銘遠良久看着她,突然冷笑一聲,一把捂住自己的臉,長長嘆了口氣,他哭了,眼淚順着指縫溢出。
“白,爲什麼我們總是錯過,你…能不能喜歡我?”
秦銘遠全身止不住顫抖,散發着無盡的悲傷,顫抖的聲音裡竟然帶着一絲哀求的意味。
他願意付出所有,可如果這個女人拒絕了,那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找她的日子,她是他的信仰,找到了她,她的心已經是別人的了,那份信仰,那份希望驟然破滅。
他怕,他不知道自己往後沒有她的日子該怎麼繼續。
他和東方瑾不同,東方謹得不到的會搶,也沒人敢和他搶,生殺掠奪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可秦銘遠,他做不到像那樣去逼迫白婧汐,那樣做,他會比她更痛。
白婧汐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銘遠,你不要這樣!”
白婧汐看着他這樣,心如刀割,她沒有辦法迴應他這份沉甸甸的感情。
“銘遠,好孩子,你永遠是我弟弟啊!”她坐過去輕輕抱住他,拍着他的後背:“我們永遠是一家人!姐姐…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在孤兒院,在所有人都看不起,都厭惡他們的日子裡,他們是唯一向對方伸出手的人。
一句“好孩子”!
一句“姐姐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徹底擊垮秦銘遠的心,他真的哭的象個孩子一樣。
所有的從容淡定都化爲烏有。
······
白婧汐懨懨躺在沙發上,滿臉寫着”姑奶奶很生氣,很鬱悶,不要來惹我“的神情。
一上午了,東方瑾也沒召見他,雖然一見面兩人就吵吵鬧鬧,可那男人真的不叫她了,她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很難受。
白婧汐在洗手間,用水洗了一把臉,盯着鏡子裡精神萎靡的自己,氣的想打自己。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沒叫你嗎?還非要過去受虐,你爭點氣好不好?男人是什麼東西,那都是狗屁,把他放出去就完了。”她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兇巴巴道。
“唉--”她長嘆一聲,朝鏡子裡的自己揮舞了幾拳,頹廢地走了出去。
迎面碰上了東方瑾和周全,兩人像是剛從外面回來。
完了完了,白婧汐一看到那男人,心又開始狂跳,最後一點理智剋制着她沒有跑過去主動和那男人說話。
然而東方瑾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回了自己辦公室。
白婧汐瞬間又泄氣了,又在心裡狠狠唾棄自己一番,氣呼呼地回了調香室。
不一會周全推門進來了。
白婧汐淡淡瞥了他一眼,繼續玩自己的手機。
周全滿頭黑心,這姑奶奶的眉宇間竟然有了自家主子的風範。
白婧汐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坐起身,拉周全坐下。
“周全。”她嘻嘻笑道:“我想和東方瑾談一下秦銘遠的事情,你覺得我該怎麼開口?”
她新店馬上開業了,她想讓秦銘遠過了開店儀式再走。
自己拒絕了他,他肯定難受,雖然最後把話都說開了,可她真的拿他當弟弟,當家人,想讓他高興了再走。
如果他就這樣走了,她覺得自己肯定抱有遺憾,睡覺都睡不安心。
周全猛地睜大雙眼,雙手交叉,比着打叉的手勢:”姑奶奶啊!不是怎麼開口,是你壓根別開口好嗎?“
“我就是想開口,所以纔要問你啊!”
“你知道我們一大早去幹嗎了嗎?”周全與她拉開距離,很是無奈。
白婧汐搖搖頭。
“東總一大早和鍾雄約的見面了。”周全猶豫着說,看着白婧汐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這倆人狼狽爲奸,見面不很正常嗎?怎麼?”
周全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說啊!”白婧汐急了:“賣什麼關子,周全你說,下次東總的怒火我就替你頂。“
周全眼睛亮了那麼兩秒,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主子派鍾雄去了···普洛斯港,坐直升機去的,帶了保鏢,帶了槍。”
“他已經通過另一種渠道,和南美的黑幫勢力勾結上了,秦銘遠很快會被踢出局,主子還下令東帝國境外美洲的所有勢力,對秦氏集團進行打壓···。”
“主子,這些年對權勢清心寡慾慣了,他不出手,天下太平,一出手,那是···要秦銘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