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灼光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又笑:“不重要嗎?還是不敢讓他們知道?你若是做出如此行徑,便與那邪修無二,若他們二人知曉,會怎麼想?
據我所知,當初江少白被逐出凌霄派是因爲暗修魔道的緣故,他……”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溫相宜揪住衣領子:“原本還覺得你有幾分聰明道不曾想也跟那些蠢貨一樣,聽信謠言,人云亦云。”
九方灼光笑容加深,眼中卻沒有一絲溫度,又道:“他是否修魔道我不清楚,所以暫且不提他,但凌瀾卻算得上是正道修仙之人,你若是如此狠毒,他會怎麼想呢?”
話罷,他歪着頭眨了眨眼睛,脣盼無聲的笑轉變爲嘲諷。
此時他的心緒是複雜矛盾的,一面希望溫相宜露出驚慌之色,一面又不想看到她這樣。
“威脅我?”
溫相宜鬆開他的衣領,眼裡眉間盡是不屑。
“實話跟你說吧,若他們知曉我這些手段非但不會責怪我,疏遠我,反而還會幫我想更多的辦法來折磨你。”
她頓了頓,又揚起脣譏諷:“正道修仙之人的定義是什麼?你怕是自己都不清楚吧。”
如果說一名修士對待仇敵心狠手辣了一些便被划進邪修行列,那整個修仙界可就亂了套了。
舉個例子。
大道三千,其中有一道爲無情道。
有人修無情道,認爲若想飛昇必定需要斬斷一切塵緣,於是便做出殺死道侶之事。
這種應當被認定爲正道修士還是邪修?
有人修無情道,認爲衆生平等,無論人鬼妖魔、精怪邪祟都是一樣的,不應區別對待。
如果按照這種觀點,修士們爲了提升修爲,肆意殺害妖獸,肆意採摘靈植,豈不也是邪修行徑?
拋開系統提到的那個破劇情,這九方灼光對她死纏爛打,甚至派出化神期尊者來對付他們,難道不也是邪修的行爲?
不過這些話她並不想說與九方灼光聽,其一是不想浪費口舌,其二則是不想對牛彈琴。
溫相宜的反應尚在九方灼光的意料之中,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他有些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面上再度浮漫出冷笑:“居然如此信任他們,真是讓人心生嫉妒呢。”
溫相宜亦是冷笑,薄脣輕起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你也配?”
“相宜……”
九方灼光突然喚了一聲,聲音很輕,卻刻意拖了長音,聽起來有些意味不明。
溫相宜沒說話,冷眼瞧着他,只看他能放出什麼屁來。
九方灼光並未立馬開口,他的目光肆意地在溫相宜的臉上掃了一圈又一圈,忽地大笑起來,半眯着眼沉聲道:“你還真是——風流。”
風流兩個字,他刻意咬重了一些,彷彿在舌尖上攆了一圈似的,帶着一絲黏膩的曖昧感。
說完以後,九方灼光又睜開眼緊緊地盯着溫相宜的眸子,想看她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會發怒嗎?
應當會吧。
然而結果讓他失望了,溫相宜的神色十分平靜,她撫摸着仙鶴的羽毛沉吟:“少把你心中那些齷齪心思安在我們三人身上。”
她如何看不出來九方灼光這狗東西是爲了激怒自己?
九方灼光目光閃爍:“男人嘛,難免沒有某種心思。”
溫相宜嘖了一聲,眸中露出一絲憐憫:“你真可憐,因爲沒朋友,所以看到男女在一起便只會想到這種事情。”
說完她又連嘆了幾聲,真可憐。
九方灼光的神色一僵,冷哼一聲:“只有弱者才需要朋友。”
溫相宜支着頭髮出靈魂拷問:“所以你很強嗎?說破天了,現在也只是個金丹期。”
九方灼光不說話了。
溫相宜又補刀:“你眼中的弱者現在想揍你就揍你,還把你的生死掌握在手中,爽不爽呢?”
見九方灼光翕動嘴脣似乎是想反駁,溫相宜也不給他機會,直接封了他的五感,照着臉又是一巴掌:“狗東西!”
系統數據面板彈了出來:
【主線人物數值發生變化!】
【嫉妒值雙倍MAX(此嫉妒值只針對於凌瀾和江少白大佬)】
【九方灼光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85!】
【請宿主再接再厲哦!】
溫相宜:?
靠!
真是個抖m的賤人啊,這居然還能長好感度?
這居然都能漲好感度?
她發出了靈魂質疑。
系統:【額……】
【這種情況確實是少見,但是不排除某些角色的屬性……】
溫相宜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找遍全世界的精神病醫院都翻不出這麼牛逼的神經。”
真想讓二營長拿出他的意大利炮把這狗東西給轟出位面。
溫相宜現在也特別想實施方纔提出來的想法,但是她明白目前是不行的。
雖然她封住了九方灼光的靈力,可以抽他兩巴掌、踹他兩腳,用靈力在他臉上割點印子,但其實這些對於修仙之人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若真正產生威脅的時候,例如砍他雙手雙腳,割命根子等等情況下,那神器鴻蒙鼎必會出現。
而且溫相宜雖然與九方灼光交戰過幾次,但其實並不太清楚他的底細,例如除了鴻蒙鼎之外還有哪些法寶傍身。
她知曉那些真正能用來保命的底牌,必定不會放在儲物袋中,而是藏匿在身體裡的某個位置,有可能是神識海,也有可能是丹田,所以沒辦法強行拿走。
這就是投胎的重要性啊,有的人在尋找羅馬的路上,而有的人生來就在羅馬。
思忖之時,溫相宜不由得感慨起來。
她看着還未消散的系統數據面板,眼睛眯了眯。
先前在海灘上,她因爲凌瀾和江少白的事情幾乎理智全無,整個人被憤怒和悔恨所佔據,所以很多事情沒有去深想。
現在心境平復之後,那些繁雜的思緒便被一一理清了,有些事情便看得更深了一些。
例如系統是因爲受到驚嚇,一時糊塗之下才被威脅了,還是說,它心中門清的很,是出於某些原因,假裝被威脅?
溫相宜不清楚。
但是她有理由懷疑先前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系統計劃中的一環,它假裝被威脅,清空炮灰值、交出許多寶物……
實際上還是爲了去推動那個什麼破主線。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冷笑。
沒門。
這個主線她必定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