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小白一臉憂傷地對吾說：“花謝了。”
“謝了就謝了唄。”吾不以爲意，甚至有點竊喜。
終於謝了，吾再也不用頂着符紙走來走去了！
“我還以爲這花能多開幾天的……”小白還是一副憂傷沮喪的模樣。
吾不想說話，扭頭就走。
“等會！”
小白閃身過來攔住了吾，面帶驚愕地道：“我剛剛居然沒發現，雖然花不見了，但這根小樹枝的頂上還有個橢圓形的小果子。”
“果子？”吾心中一驚。
開花也就罷了，怎麼能結果呢？
“嗯，是一個非常非常小的果子，還沒有一朵花大，只比半隻螞蟻大一點。”小白繪聲繪色地道。
“可以幫我把它摘了嗎？”吾狠心道。
這個果子不能留，即便它很可能會是吾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也不能留。
“爲什麼要摘掉？”小白不解地道。
“我不想要。”吾一字一頓地道。
“爲什麼不想要？”他微微皺了皺眉。
“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沒有爲什麼。”吾對上了他的眼睛，字字鏗鏘地道。
“可……可你不會疼嗎？”小白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
“沒關係，不會很疼的。”
長痛不如短痛，吾知道吾日後可能會後悔，但吾不能讓小白知道那日的事。
若是讓他知道了，道心定然受損，他就再也不能繼續當降妖伏魔的道士了。
“那也不行，我不想傷害你，我下不了手。”小白將手背到了身後，苦着臉道。
“算了，我自己來吧。”
吾想要他幫忙只是因爲看不到頭頂的情況，並非下不了手。
“還是別了吧，你以前不是說我摘走植物的果實的時候，它們都會很傷心嗎？我不想讓你傷心，你還是讓它自己長熟了掉下來吧，這樣你就不會疼，也不會傷心了。”小白握住了吾剛擡起的手，情真意切地道。
“我不會傷心的。”
吾強硬地將手抽了出來，繼續摸索果子的位置。
吾摸着不到米粒大的楠木果，心中隱隱作痛。
“對不起，孩子，請原諒我的自私。”
正當吾再次狠下心來，想要一把摘除這個果子時，吾的手又被禁錮住了。
“小靈，別勉強自己，我看得出來你其實並不捨得它，再說了，這好歹是你結的第一個果子，你就讓它好好長大吧。”小白語重心長地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吾注視着他的雙眸，略凝重地道。
“什麼我知道什麼？不是你以前跟我聊天的時候老說雖然有的植物每年都可以結果，但每一個果子對他們來說都有重要的意義嗎？”小白一臉懵逼地道：“除了這些之外，我還應該知道什麼嗎？”
“原來你還記得這些，我都快忘了。”吾訕訕地笑了笑。
看來小白並不知道樹妖在與異性結合了之後若是結果，便相當於人類的懷孕，也沒有想起那日的事。
既然如此，吾便再等些時日吧。
這世上尚無人知曉樹妖與人類的後代到底是什麼樣，吾希望它只是一個普通的果子，如此，小白便不會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