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十月,北地寒風蕭蕭,遼東太守公孫度,向吳王劉奇獻出鄴王袁尚,大將軍、幽州刺史袁熙二人後,交還袁氏家眷臣屬,上表請降。
吳王劉奇擢公孫康爲幽州刺史,遼侯;擢其弟公孫恭爲韓州刺史,幽侯。
命幽州營統帥、幽州中郎將丁奉收攏遼東降俘,挑選精壯,足兩萬五千人組建幽州營,以遼東第一大將章碾,馬延、呂曠、呂翔、卑衍、楊祚等將爲營中戰將。
十月末,張遼於玄菟郡、高句麗、夫餘三地交界平原,以萬騎突襲攜帶俘虜、糧車北上的夫餘王尉仇臺所部,陣斬夫餘王尉仇臺,大破夫餘鐵騎五萬,斬首萬級,繳獲俘虜、糧草輜重無數。
十一月初,張遼率軍奔襲夫餘王部,襲殺夫餘精壯七千餘衆,俘虜老弱婦孺十餘萬人,俘虜牛羊數十萬而歸。得吳王劉奇之命,於松花江上修築哈城、嫩江之上修築富裕城,於安嶺以北修築長春城,於安嶺以南修築延吉城,以此四城之地,爲遼北郡。
論功行賞,吳王劉奇擢張遼爲遼侯,安北都督;以其副將陸儁爲遼北郡太守,加關內侯。
十一月,高句麗王伯固上表請降,高句麗數十萬之民納入漢土,爲朝鮮郡,福侯、討逆中郎將馬忠擢拔爲朝鮮郡太守。
十一月,土垠城破,陸遜率軍敗退入白狼石城,曹操命夏侯惇、于禁、樂進、曹洪四路兵馬追擊,於途中爲張遼援軍所破,曹洪重創,後得曹純虎豹騎馳援,方纔得救。
月末,白狼石城之下,丁奉、張遼、馬忠三將聚集遼東之兵於白狼石城,東吳水師周泰、蔣欽所部於秦皇島出兵,兩面夾擊,右北平之地,再次陷入鏖戰。
——
建業,十二月初一,劉奇踱步於城郊的一處別院之外,滿臉焦急。
董襲立於院門之外,和劉十面面相覷,院子內的那一人,陪伴吳王日久,如今好不容易瞞着建業城內的吳王妃嬪在這城郊臨盆,他卻不敢絲毫懈怠。
不多時,一名吳衛匆匆來到劉十耳邊低喃了幾句,劉十緊繃的面色稍微緩和幾分,他轉頭朝着董襲微微頷首示意。
後者也是長舒一口氣。
卻聽一聲“哇哇……”的嬰兒啼哭不斷從屋內傳出,兩人眼前一喜,各自俯身跪伏在院外,“吾等恭賀主公。”
劉奇聞言大喜,快步走到房門前,卻聽裡面的侍女激動道:“奴婢恭賀吳王,夫人誕下一麟兒,重七斤二兩。”
“賞。”劉奇笑着轉身看向院外跪伏的一衆侍衛,“元代。”
“末將在。”董襲起身一輯。
“準備紅綢喜錢,賞賜於這院中衆人。”
“喏。”董襲領命之後,立即命侍女快步離去。
不多時,劉奇邁步走進了屋內,繞過屏風,他一眼便瞧見了榻上香汗淋漓的任氏。
“蟬兒,可有大礙?”
“夫君還是先瞧瞧孩兒罷。”貂蟬臉上全是滿足後的微笑,她略微疲憊地扭過頭去看着身側襁褓包裹着的嬰兒,想到此前便是這孩兒讓她疼得死去活來,這一遭罪之後,瞧見這與自己血肉相連的小傢伙,倒也生出幾分母愛的憐惜。
劉奇伸手抱起襁褓,看着雙眼緊閉的小傢伙,輕輕揉了揉他的小臉。
“夫君,還請爲孩兒賜名。”
“此乃吾劉奇四子,便名爲劉延罷。”
“劉延?”貂蟬嘴裡嘀咕唸叨着,看着劉奇伸手將其放到她身側,她動了動嘴脣,忍了忍,卻未曾將想說的話道出。
“汝且寬心,待汝過月後,孤便命人將汝和孩兒一同接入府內。”
“夫君不可。”
“爲何不可?”劉奇雙眉微皺,“莫非汝還在計較玲綺之事乎?可如今汝誕下麟兒,可是瞞不過這建業城內中人。”
貂蟬滿臉複雜,“吾乃玲綺小娘,倘若吾與她共嫁一人,天下人又該如何看待吾二人,即便玲綺不在乎,可若是旁人議之,吾也羞愧難當,日後吾兒又當如何自處之。”
劉奇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汝莫要自怨自艾,汝之美,可引諸侯戰亂,可讓梟雄側目,這天下人對汝垂涎三尺,如今汝願嫁與孤,乃是孤之福分。”
貂蟬輕咬着下嘴脣,默默無語。
劉奇苦笑一聲,“汝可莫要如此,莫非汝當真願讓延兒姓任不成?吾劉氏血脈,何其尊貴,汝即便到時不願入孤吳王府,只怕若是爲羣臣覺察,亦會接連上書,讓孤難堪。”
“妾身願隱姓埋名,汝此前一般,居住府外。”
劉奇長嘆一聲,“汝今日乏了,先歇息罷,孤且命張機先生前來爲汝開藥調理一番,再命幾個老婦服侍汝。”
“多謝夫君。”
劉奇邁步出屋,在園內一眼便瞧見跪了一地的一二十名侍衛、侍女。
“汝等歷日服侍夫人有功,每人賞蜀錦八匹,八百八十八錢。”
“多謝吳王。”衆人紛紛大喜叩首。
劉奇回眸看了一眼董襲,“元代,準備車駕,回府罷。”
“主公,不在此處待上一晚乎?吾以向王府報備,今夜在城郊宿營。”
劉奇敲了敲他腦袋上的頭盔,“汝這憨貨,若是汝當真報備,汝以爲,孤那府宅中的一衆妻妾不會知曉此事乎?”
劉奇苦笑着搖了搖頭,大步出府,很快便乘騎着戰馬回到吳王府內。
落座之後,他便見到了一對侍女。
“蔡妃送來金鎖銀鐲一對,爲吳王賀。”
劉奇嘴角微微抽搐,這看來是府內盡知矣。他心裡把董襲那憨貨狠狠地臭罵了一頓,不由皺眉地看向第二個侍女,倘若他沒有記錯,此女乃是呂玲綺院中的侍女。
“呂妃送上棗紅馬鞭一條,上等蜀錦一百匹。”
劉奇沉默頃刻,這棗紅馬鞭,顯然是徐州之時,貂蟬贈予呂玲綺之物,如今看來,她這是要斬斷此前的關係。
讓劉奇感到幾分意外的是,她竟然送上上等蜀錦一百匹,這幾年以來,西域絲綢之路打通,則上等蜀錦大多售賣西域,吳王府內他雖有賞賜,不曾短了內府的用度,但她這一百匹送出,自個兒只怕也未有存餘了罷。
劉奇長嘆一聲,“孤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