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龍擡頭,當天下各州的兵馬和民夫絡繹不絕地朝着洛陽城外、南陽、淮南、徐州、土垠等地匯聚之時,一封封求援戰報也朝着陳留和鄴城發去。
陳留,劉備站在昔日曹操修建的祭壇之上,回眸環視一眼四周,“今東吳舉國之力北伐,擢太子劉封爲關中大都督,領關中軍三萬,鎮守洛陽、函谷關、汜水關。”
“兒臣領旨。”劉封策馬出列。
“擢關羽爲驃騎將軍,領荊州軍五萬,鎮守潁川。”
“喏。”關羽提刀策馬出陣,奔馳過校場,來到祭壇前接過印璽。
“擢張飛爲車騎將軍,領豫州軍三萬,鎮守汝南。”
“喏。”張飛大聲應下,也走上祭壇接過印璽。
“擢郝昭爲前將軍,領一萬兵馬,鎮守沛國。”
“喏。”
“擢韓遂爲大將軍,領一萬五千精銳,鎮守河內郡。”
“喏。”
“擢侯選爲衛將軍,領兵八千,鎮守東平國。”
“喏。”
——
一番下令之後,浩浩蕩蕩的大軍從陳留開拔,朝着各處馳援,這校場之中,足有劉備這二三載屯田的新兵八萬,他從中原之地抽調了二三十萬精壯來操練,但只取八萬驍勇,這些士卒,雖然算不上是百戰老卒,守城倒也綽綽有餘。
同一時間,在鄴城,曹操也召集了北軍精銳。
“遼東有陸遜十萬精銳,正蓄勢待發,太子幾年前遼東一戰,便敗在陸遜、丁奉之手,那今日,朕便以滿寵爲遼東都督,領夏侯惇、曹洪精兵五萬,前去漁陽郡阻敵。”
“喏。”滿寵應聲出列,滿臉激動。
說着,曹操回眸看了一眼殿內羣臣,“于禁爲幷州都督,領樂進、曹純、曹真五萬大軍,攻打併州。”
“喏。”于禁一臉平靜地站出列來,心中卻全是苦澀。
“朕自坐鎮鄴城,此外,朕會命荀彧巡視沿海諸郡,提防東吳水師跨海登陸。”
曹操心中提起荀彧,目光在朝堂之上掃視一眼,這人也未曾到場。
因爲他和劉備先後背棄漢室,篡漢自立之事,他和荀彧已經大吵了一架,那傢伙如今還在家裡生着悶氣呢。
三月初,各路大軍齊聚,天下黎民百姓忐忑不安地在各自的田畝開墾農田,準備播種。
淮南,壽春城外數百里水路,用蘆葦和木板在淮河上搭建了上百座浮橋之後,徐庶立於岸邊,看着對面河岸上已經有快騎匯聚而來。
他回眸看了一眼身側親衛,“發響箭,全軍渡河。”
“咻”,一支響箭帶着尖嘯沖天而起,下一刻,沿岸的草簇之中突然躥出無數穿着黑色甲冑的身影,他們各自朝着岸邊的浮橋衝去,而在下游而上游,淮河水師的戰船也接走一兩萬軍士朝着對岸劃去。
“駕”,張飛得報之後,已經領着麾下數千鐵騎趕至淮河岸邊,望着湍急的河水,他朝着下游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人影,整個河面上都是人影,東吳這是出動了多少戰船和軍士?
“報……稟報將軍,東吳大都督太史慈率一萬精騎殺入沛國,連破沛國十餘座城池,如今已殺入汝南西北面,正朝着此處殺來。”
“郝昭何在?莫不是他領命鎮守沛國?”張飛吹鬍子瞪眼,心中憂急地看着從徐州、淮南朝着汝南、沛國撲來的東吳軍,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乏力感。
“稟報將軍,郝昭將軍回訊,沛國、汝南地勢太過平坦,無險可守,吾軍可撤至中原腹地。”
“可如今正是春耕,焉能堅壁清野,否則,即便是此戰擊退了東吳,只怕吾豫國今歲的糧食收成也會銳減不少。”張飛長嘆一聲,舉矛指向下游,“衆軍士,隨俺沿河殺下去,將江東軍士全部殺退。”
“喏。”
張飛悍勇,一日之內,渡河的軍士便先後被他殺敗十餘陣,看着對岸堆積如山的屍首,徐庶耳邊不時都能聽到前方登岸受阻的戰報。
“報……稟報軍師,對岸東北方點起狼煙,太史將軍已率鐵騎攻下細陽。”
“傳令,朱治、薛禮,淮河水師戰船於河內一字排開,各營兵馬全部於落日之前必須渡過淮河。”
“喏。”
同一時間,張飛也接到了太史慈已經抄了自己後路的戰報。
“可恨,可恨,區區太史慈,焉能爲俺掣肘,若非是那徐元直詭計多端,以多路渡河兵馬牽制……”
張飛勒馬調轉馬頭,“衆軍士,北上,撤往固始。”
“喏。”
半個時辰過後,太史慈率軍殺至淮河北岸,駐馬於高坡之上,他凝視着遠處的曠野,如同螞蟻般的東吳軍士已經紛紛登陸上岸,以營旗爲準,各自結成軍陣。
“提前撤離了嗎?張翼德啊,吾本以爲汝只是一莽夫,未曾想如今卻也知兵矣。”太史慈長嘆一聲,若是昔日淮北之戰時,張飛絕對會率領麾下數千鐵騎與他戰上一場,可如今,卻是聽到他率軍殺來,便主動撤退了。
太史慈回眸看了一眼跟着自己這一萬鐵騎的大隊步卒和車隊,手中長槍一揚,直指西北面,“驍騎營,隨吾繼續北進,追殺張飛。”
“喏。”
“嗒嗒嗒嗒……”戰馬踩踏着淮北的泥土,從無數百姓的家園旁掠過,卻秋毫無犯。
當這些百姓看清那豎立在各支軍隊中的一面面玄色戰旗時,方纔恍然大悟。
“這是江東軍啊。”
三月初,呂蒙命甘寧率軍攻入汝南西北面,七日內連破五城,自己挺兵潁川城下,與關羽大軍對峙。
三月初五,洛陽城陷,龐統以魏延陣斬豫軍大將趙累,斬首五千餘級,劉封撤往函谷關,又命張苞鎮守汜水關。
三月中旬,陸遜以口袋陣大破曹洪左路兵馬兩萬,斬首六千餘級,滿寵收攏兵馬,撤回薊縣,漁陽郡陷落,爲東吳軍攻佔。
“好一個陸伯言,竟然不甘落於人後,只是他劉備能調集十五萬兵馬倒是有些出乎孤意料之外,怕是經此一役之後,中原之地,又得安陽生息十餘載,方能恢復元氣矣。”劉奇剛抵達襄陽,便先後接到幾封捷報。
如果可以,他當真不想北伐,勞民傷財,只是這一統之戰,他必須要打。否則,五胡之亂,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