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陳香君的一掌,三妖沒有任何意外的被推進光柱範圍,不知道光柱究竟是有多高的溫度,野獸也就算了,居然連三個大妖都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就被融成一團液體。
但是大妖畢竟和普通的野獸有着巨大的實力差別,光柱原本還是屬於日光燈一樣,雖然亮,但是光線還算比較柔和,起碼不刺眼。
然而隨着三妖化成的液體融入光柱外壁,盪漾開來之後,光柱好像柴火堆被潑了幾勺汽油,不但越來越亮,光線還開始耀眼起來。
到最後三團液體全部融入進去之後,整條光柱就變得像是太陽燈一樣幟熱刺眼,範武站得遠還好,陳香君已經不能直視光柱,將頭稍微偏向一邊。
範武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單純的期待,而是混雜着期待、興奮、不甘、遺憾、害怕等各種內容,相當豐富和精彩。
這令到範武不禁有點疑惑起來,整個儀式過程怎麼看都是陳香君一手策劃並且實施的,很明顯就是利用三妖的號召力才得以順利召集這麼多的野獸來給光柱獻祭。
然後在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後,還無情的把三妖一併解決掉,整個事情看起來是非常順利的,但是爲什麼陳香君會有這麼複雜的表情呢?
雖然想不通,但是範武也沒有糾結,反正現在倆人之間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了,起碼範武是這樣想的,現在第一要務是要搞清楚光柱的作用。
範武從菩狗洞穴沉寂60年醒來之後,經過前世水體的交流和這段時間的思考,計劃將在幽界開始建立屬於自己的力量。
不說要拯救什麼宇宙大世界,起碼可以讓自己可以安心的生活和保護身邊的人,沒想到剛剛纔確定落腳和啓動的地方就又遇到了陳香君和這個怎麼看怎麼異常的光柱。
範武嗅到了一絲比以前更加強烈的陰謀味道,雖然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有人是在針對他實施什麼計劃,但是這麼巧合的事情還是引起他的一絲警覺。
以前就是因爲自己傻傻的什麼都沒想到所以才落得沉寂60年的下場,現在起碼有了一點自保之力和心理準備,所以他是絕對不允許再有人破壞他的既定之計劃的。
下定決心之後範武像終於放下了什麼東西,感覺自己身上都輕了許多,這些想法都是在腦海裡面的瞬間念頭而已,以後怎麼辦還得要看事態如何去發展。
這時,光柱又有新的變化,原本是熾熱紅色的外壁開始迅速的暗下來,幾分鐘時間就重新變回獻祭之前的亮度。
陳香君再次仰頭直視光柱的頂部像在等待什麼。
變暗的光柱又恢復到初始的狀態,外壁上隱隱約約的有生物影子閃過,但是因爲光線的原因範武再也看不清它們的輪廓。
光柱的內部中心處的情況那就更加是看不到了,如果不是剛纔半透明狀態下曾經看見過中間的空間,還以爲整條光柱就是一個整體呢。
光柱暗下來之後好像就沉寂了,等了好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陳香君沒有任何一絲不耐,一直保持着仰頭等待的姿勢,連脖子都沒有動過一下。
範武乾脆盤膝坐在地上,陪着陳香君在等着儀式的最後結果。
倆人一站一坐就這樣等了半個小時,終於光柱的頂部有了一絲變化,隱約看到頂部的中間位置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往下落。
因爲中間往下落的那個東西是藍色的,所以範武大概能夠看到它的外形輪廓,方方正正的應該不是生物,倒像是一個巨型的盒子或者大箱子。
這個大箱子下落得並不快,而且是以一個勻定的速度下降的,整個狀態有點眼熟。
等到它落到一半的時候範武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以前在人間那些大型商場的觀光電梯,可不就是這個樣嗎?
閃出這個念頭之後,範武露出古怪的表情然後又自我否定了這個想法,雖然外形像是電梯,但是電梯可不需要獻祭野獸才能運作。
就在範武胡思亂想的過程中,‘電梯’落到了底部,然後範武愕然的看到光柱的底部開出了一個門形的口子。
範武很想看看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可惜那個口子開在了範武視線範圍的側面,所以他並不能第一時間看到裡面的構造。
門開以後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穿長袍頭戴兜帽的人,因爲袍子寬大,兜帽又遮住了頭臉,所以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
門開時陳香君早已移步到了側面,等長袍人出來連忙施禮說道:
“將軍,奴家這廂有禮了。”
長袍人身高足有2米以上,看袍子的空蕩狀態似乎並不怎麼壯實,出來之後好像在感受幽界的環境還是在思考什麼事情,沒有迴應陳香君的招呼。
但是陳香君也沒有任何一絲不耐,眼看地面安靜的等着。
起碼得有5分鐘時間,長袍人才用一把難辨男女的聲音說道:
“嗯,做得不錯。”
似乎得到長袍人的肯定是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陳香君馬上彎腰再次行禮,一臉驚喜和感激的說道:
“將軍謬讚,這是奴家該做的事,不敢居功。”
這次長袍人沒有再做任何迴應,而是越過陳香君邁步一路往前走去,似慢實快,邁步之間就去到山谷的另外一邊山頂,在邁一步就消失在眼前不見蹤影。
範武對自己的探測能力是非常有信心的,但是這個陳香君稱之爲將軍的長袍人從出現開始就把他的信心摧毀到一點不剩。
明明眼看到他就在眼前,但是就是探測不到任何的氣息和存在的任何證據,彷彿他也只是一個投影,根本不是真實的存在於幽界。
範武知道這絕對是巨大的實力差距造成的結果,但是這是短期內根本解決不了的問題,只能繼續拼命的提升實力和建立自己的勢力。
陳香君並沒有隨着那個將軍離開山谷,連腳步都沒有挪動過,目送將軍離開之後,繼續回頭守着光柱打開的門口。
範武剛纔被將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光柱裡面的大箱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升回到頂部的烏雲裡面。
陪着陳香君再等了半小時,箱子再次降下來,這次從裡面出來了一個全身煙霧繚繞的女人。
其實這個全身煙霧的女人遮擋得比長袍人還要嚴實,幾乎全身都看不到,只是因爲走動之間腳下閃現小半隻繡花鞋,所以範武才判斷她是個女的。
陳香君依然施禮問候。
“門主,歡迎來到幽冥。”
這個煙霧女人沒有剛纔那個將軍那麼傲然,稍微停頓一下就回應了陳香君的招呼。
“嗯,這就是幽冥嗎,呵呵,該是時候了。”
聽聲音像是一個少女,但是範武看陳香君對她的恭敬程度比對剛纔那個長袍人還要高,估計絕對不大可能是一個年輕人,說不定是個千年老妖或者老鬼。
和將軍一樣,煙霧女人也是說了一句話之後就離開了山谷,她是往和將軍相對的反方向離開的。
她離開的方式比將軍還要匪夷所思,居然是瞬移,說完話後一閃直接就出現在山頂,再閃一次就消失無蹤。
煙霧女人離開後陳香君繼續等待,半小時過去,再次走出一人,這人出來後範武不自覺的縮了一下想藏的更隱蔽一點。
來的居然是範武認識的一個熟人,張瞎子。
其實張瞎子算是範武的一個恩人,之前一直範武對他都是懷有感恩之心的,但是自從知道自己在人間的所有遭遇都是一個大陰謀之後,他就對以前的所有一切都抱有懷疑。
雖然並不確定是否所有遇到的人都是這個陰謀的一部分,但是在沒有解開這個陰謀之前他都不太想和以前的熟人有任何交集。
尤其是有感情的人,不管是愛情、友情還是恩情,暫時都不想相遇,免得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難道直接上去問他們有沒有騙自己嗎?
這樣做註定是吃力不討好的,只有先把陰謀解開,確定哪些人有份參與之後纔好處理之間的關係。
但是接連出現兩個熟人範武本來就警惕的心就更加的高高擰起,透過灌木的縫隙緊盯着張瞎子的一舉一動。
陳香君看到張瞎子之後也是一樣的施禮迎接,但是表情就沒有之前迎接那兩位這麼嚴肅。
“陳香君給張天師請安,歡迎來到幽冥。”
張瞎子現在已經不瞎了,不但不瞎,雙眼啊還炯炯有神,猶如兩盞小燈泡一樣發出攝人的光芒。
不是錯覺,而是真的發出實質光芒,淡黃色的像是小功率的探射燈一樣。
聽到陳香君的問候,張瞎子呵呵一笑。
“香君,好久不見了,想不到這次幽冥的事情是你在打頭陣,不錯,做得不錯。”
陳香君連忙再行一禮。
“這是我們該做的事情,張天師不用表揚我,否則回去又該讓姥姥說我了。”
張瞎子轉身踏前一步向着範武對面的方向慢慢踱步走去,口中繼續說道:
“呵呵,你們姥姥就是這樣的,總以爲別人都在謀她的東西,哼,小氣。”
說完慢慢悠悠的踏步遠去也離開了山谷,遠遠還傳來他的感嘆。
“好久沒有來幽冥了,這裡還是那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