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麻納悶地看着鄭炎的眼睛緩緩吐出一句話:“鄭炎……”
鄭炎暗自竊喜,這女人終於肯目視他的存在了。
“你眼角有好大一團眼屎啊!早上忘記洗臉了嗎?”
“……”鄭炎摸着下巴,實在說不出話來,他猛地站了起來將海波酒杯憤憤地扔在了酒櫃上,頭也不回的走了,生怕再待下去真的會吐血而亡。
凱里駕駛遊艇的技術真的很高超,韓小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趟出門竟然走得這麼遠,先是沿着海岸線向南行進了大約一個小時,緊接着步入了一片礁石叢生的海灘,韓小麻已徹底暈頭轉向了,趴在衛生間的馬桶上不停嘔吐。
鄭炎在外面狠敲着門:“死女人,有完沒完?這才一個小時就吐成個這樣?你他孃的想噁心死人啊?”
“滾……滾遠些……”韓小麻面色蒼白,“下回請客能不能換個地方?你們……存心的是不是?”
“得了吧!何叔會哄着你個小丫頭玩兒,開國際玩笑呢你?”
“嘔!!”
遊艇開始繞着海上的礁石羣轉圈子,這裡的礁石感覺有一些古怪,好似黃藥師桃花島上的奇門遁甲,海浪與礁石之間竟然連成了獨特的大大小小的漩渦,凱里駕着遊艇避開旋渦時總會引起一陣劇烈的震動。
遊艇終於到了一處淺灘,淺灘上面已經有幾個身穿救生衣的黑臉漢子等在那裡,每一個人臉色都粗獷的要命,而且使用一種很古老的方法拋出一根粗大鐵鏈將遊艇固定在一個特殊的石刻雕塑身上,那石刻讓暈暈乎乎的韓小麻猛地清醒了幾分,她已經是第三次見了,一滴碩大的眼淚,猶如聖母的眼淚,同水晶法器的形狀一模一樣。
鄭炎看着瞪大了眼睛的韓小麻:“怎麼了這是?迴光返照啊?”
“你纔要死呢?”韓小麻白了他一眼,鄭炎呵呵的笑。
幾個大漢眼中均是露出詫異的神色,這女人是誰啊?看起來其貌不揚,怎麼在鄭炎面前這麼大膽子?
韓小麻跌跌撞撞走在了鄭炎身後,那個鳥人倒是很識趣地不時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不好走的路段也不顧及周圍越來越多詫異的眼神,還會親自扶她一把。
“哎呀!”韓小麻馬失前蹄,一個踉蹌摔倒在石灘上,剛纔被那水滴形狀的岩石雕刻嚇壞了心神,加上暈船早已經暈菜了,此時不小心摔了一個狗吃屎的絕妙姿勢,很不雅觀地與地面親密接觸,牙齒磕破了嘴脣,骨頭也要摔散架了
。
“笨蛋!老子懷疑你這二十多年怎麼活過來的?真是命大啊你!”鄭炎罵罵咧咧一把將趴在地上的韓小麻提了起來摔在自己的背上,韓小麻又是一陣呲牙咧嘴,身後跟着的何淼竊竊的低笑,凱里眼睛裡蘊滿了不可思議,原以爲心高氣傲的鄭炎會愛上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傻乎乎的極品。
鄭炎倒揹着韓小娜大跨步向前走了過去,海灘上的世界在韓小麻的眼中都是顛倒的,一陣噁心再次襲來。
“鄭瘋子放老孃下來!!!”
“閉嘴!”鄭炎加快了腳步,很快走到了淺灘邊上的白色大理石石階,身後跟着越來越多驚掉下巴的圍觀者,很多都是鄭炎的的部下,這還是那個他們眼裡兇殘的鄭四兒嗎?
“快放我下來!我頭暈!吐了!啊啊!!”
“見鬼!”鄭炎忙停下腳步,打橫將韓小麻抱在懷裡邁上了石階,這個動作曖昧有餘,不過韓小麻終於緩了過來,沉沉出了一口氣。
石階盡頭是一片造型奇特的別墅羣,每一幢房子都設計得很是精巧,帶着西式風格還有中東沙漠地帶的蒼涼和柔和。
鄭炎低頭衝韓小麻道:“這裡好走些,你下來吧!”
韓小麻完全震驚在面前的建築風格中,竟然沒有聽清鄭炎的話,呆呆傻傻的橫躺在鄭炎的懷裡,扭過頭只看着面前那幢白色大理石建築。
嗵!韓小麻被鄭炎扔在了地上。
“要死啊你!”她揉着屁股緩緩爬了起來。
背對着韓小麻的鄭炎脣角微翹:“老子不是你的坐騎,自己長腿的吧?自己走!”
韓小麻渾身疼痛,這趟遠門簡直要了她的命,何淼走了過來打開近兩米多高的防彈玻璃門微笑道:“韓小姐請!”
別墅裡面的設計大大超乎韓小麻的意料,沒有豪華奢靡而是像一個軍事重地,潔白光潔的牆壁上沒有任何裝飾,別墅內是中空的,顯得空間很空曠,旋轉樓梯逶迤而上直通二樓,銅質扶手再一次出現了之前在金磊家中見到的那些似貔貅非貔貅,似蒼鷹非蒼鷹的奇怪圖騰。
不知道三千年前的五大家族在後來漫長的歷史長河沖刷下之間有沒有緊密的聯繫了?金磊知不知道何淼和他的祖先同屬於巫助?可是周文博的那件水晶法器又是怎麼回事?
“韓小姐這邊請!”一個打扮及其華貴的女人出現在韓小麻面前打破了她的三心二意。“哦?”韓小麻愣愣的擡起頭看到一個美豔但不媚俗,高貴但不冷酷的中年女子,穿着一身質地很好的高級時裝,微笑着看着她。
“您好,”韓小麻沒想到女人到了中年竟然還長得這麼漂亮,不禁好感油然而生。
“這是我母親,”何淼一把攬着對面女人的肩頭,女人眼眸中看向何淼的寵愛卻不是裝出來的。
“伯母好!”韓小麻鞠了一躬,小輩對長輩的禮節很周到,鄭炎早已經拍了拍何淼母親的肩膀,“佩姨,進去了,就一小丫頭不必客氣的。”
何淼母親徐佩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臭小子原來你認識韓小姐啊!怪不得韓小姐只肯將黑曜石鼎賣給你!呵呵呵……”
“走了啦媽,”何淼將韓小麻帶進二樓的一間很平常的會客室,主人顯然不想讓韓小麻太過緊張,會客室的格調很溫馨
,布藝沙發,紅木茶几,何夫人親自做的茶點,沒有主客位之分,只有一圈圍着茶點的沙發,何叔坐在最中間,將韓小麻讓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何夫人和何淼分別坐在何叔的左右兩邊。
鄭炎也不客氣直接貼着韓小麻坐了下來,何夫人看在眼裡只是笑了笑,端起粉彩鑲釉的茶壺給韓小麻斟滿了茶。
一邊的鄭炎自己拿過來倒滿,抿了一口:”嗯,佩姨的茶道見長啊!”
韓小麻暗自罵道,臭小子還挺會拍馬屁的,她怎麼就喝不出來好在哪兒,還不如沈心熬得蛋湯好喝,有錢人就是矯情。
“韓小姐,”何叔緩緩開口,鄭炎倒也不再插話,低垂着頭摸索着手裡精巧的茶杯。
“何淼是我的獨子,從小脾性頑劣了一些,加上年輕氣盛成不了什麼大事……”
韓小麻愣了,不是吧?開什麼玩笑?何叔叫她來不會是爲了說他兒子的吧,不過也許是客套話,老年人嘛見了面都喜歡談論一下自己的孩子,可是她不是老年人啊,和她談這個不對吧?
“呵呵!何淼挺好的,何叔叔言重了,挺陽光的我到是挺佩服何淼的,有勇氣,有魄力,有能力呵呵呵……”
鄭炎摸着瓷杯的手指關節一陣青白,死女人竟然當着他的面兒拍一個男人的馬屁,儘管何淼是一個小男人,還是他的義弟,但這也不行,等會兒收拾你!
何淼看到了鄭炎的表情不善,忙縮到了一邊幾乎都不敢擡頭看。
何叔緩緩道:“韓小姐正值芳齡,也是年輕有爲,比我的兒子長進多了,儘管你們年紀相差不多,但是還請韓小姐原諒他的過失,何某在這裡向你賠罪了!”
何叔說着站了起來,竟然衝韓小麻鞠了一躬,韓小麻像是被火燙了一下猛地跳了起來,這是唱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