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跑車從她們的車旁飛馳而過,直接開進別墅,門僮們忙不迭地拉開大門……
殷小沫錯愕地睜大眼,那不是她給鳳炎鳴準備的私人跑車麼?
司機緩緩將車跟着開進大門,殷小沫望着前面的跑車,跑車的車門被打開,鳳炎鳴從車上走下來,身影頎長,安然無恙。
沒等車子停穩,殷小沫就衝下車走過去。
“鳳炎鳴。”殷小沫有些怒意地喊出他的名字。
殷小沫感覺自己的胸口已經被怒意全部取代。
鳳炎鳴在車前轉過身來看向她,她的臉色有着蒼白,望了一眼天色,鳳炎鳴擰眉,語氣比她更爲生氣,“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他不是和她說了不能在劇組工作超過下午五點?!
她居然到天黑纔回家?!
她是不是想自己的身體提前垮掉!
殷小沫打量着他,他穿着一襲灰色的長款大衣,將他的身材襯得更加修長,短髮利落,五官分明,一雙眸黑得很深,有着淡淡的怒氣,薄脣抿着。
“你的手還沒康復,怎麼能自己開車?!”殷小沫有些激動地道,把想質問他爽約的事拋在了腦後。
他的手都沒有都好完,自己開車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我的右手已經好了!”鳳炎鳴冷哼一聲,“別轉移話題,你今晚怎麼這麼晚回來?!”
……
他還在質問她?
他已經全忘了?
“你今天去哪了?”殷小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我打過電話給你,你關機了。”
鳳炎鳴的目光微沉,隨即道,“去會所談事。”
……
那種有各種娛樂設施的會所?
他答應她今天去做復健的,結果放了她的鴿子,她擔心了整整一個下午,他只是去會所談事情而已?!
既然有事,爲什麼還要答應她?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也可以打電話告訴她呀,幹嘛關機?“是嗎?”殷小沫冷淡地應了一聲,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進別墅裡。
他把她的話通通拋在了腦後……
讓她像個傻子一樣從中午等到了天黑……還以爲他出了什麼事擔心得要死……
他不過是忘了和她有約而已。
剛走進別墅,她的手臂便被鳳炎鳴從後攥住,殷小沫咬住脣,沒有說話。
鳳炎鳴強硬地將她轉過身來面朝自己,低沉地問道,“怎麼了又?陰陽怪氣的!”
難道在劇組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他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問問誰敢讓他的女人受氣!
“放手。”殷小沫現在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掙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
“不放!”鳳炎鳴的口氣很蠻橫霸道,這女人今晚是怎麼了!
殷小沫試圖掙扎了幾下都掙不開,只能放棄,把臉偏到一旁不去看他。
……
“你在鬧什麼?!”鳳炎鳴冷聲問道。
她再鬧?她爲他擔心了整整一個下午……他連個手機都不會開着……
他現在指責她鬧?
那要她擺什麼表情,開心地笑嗎?完全不在意嗎?
“我在醫院等了你一個下午。”殷小沫淡默地說道,垂下眸盯着他腳上的皮鞋,心頭涌過委屈。
鳳炎鳴的眼裡流過一抹怔然
,該死的,他答應了她去做復健。
“你忘了是不是?”殷小沫低聲問道,仍是低着頭,不想看他臉上是什麼表情,是愧疚或者理所當然……
鳳炎鳴站在她面前,沒有回答,薄脣微張,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驀地,一滴鮮血滴淌到地上,暈開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
殷小沫震驚地看向他垂着的左手,剛纔她沒有注意到,大衣衣袖下,他的右手緊緊握着手,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慢慢滴淌下來……
觸目驚心。
“你怎麼受傷了?!”殷小沫震驚地擡起頭看向他。
這男人怎麼受了傷都不說一聲?還自己一個人開車回來!他瘋了是不是!
“沒什麼。”鳳炎鳴下意識地將手往衣袖中縮了縮。
“過來給我看看!”
殷小沫也顧不上生氣和委屈,拉着他就往裡邊走,他不是去會所談事的嗎?談事談到跟人打架?
他身邊還有人敢跟他打架的?!不怕死麼……還是槍傷的傷口又復發了?!
“不用了!”
鳳炎鳴忽然口氣強硬地推開她,殷小沫沒有站穩,踉蹌一步才站穩。
鳳炎鳴的眼裡閃過一抹驚慌,連忙伸手去扶她,殷小沫心口一顫,看着他伸過來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有着閃避的意思。
他剛剛……推她?!
到底是誰在陰陽怪氣?到底是誰在鬧?
之前明明還好好的,她手指受傷的時候,他抱着她說愛她……
結果今天他讓她等了一個下午,現在又把她推開?他到底怎麼了?
殷小沫有些呆滯地看着他冷峻的臉,鳳炎鳴的眸色沉了沉,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她,隨後冷冷地道,“讓福嫂過來。”
……
他沒打算和她說怎麼受的傷?!
“知道了。”殷小沫應了一聲,說不出的苦澀,轉身離開。
客廳的沙發上,鳳炎鳴一臉陰沉地坐在那兒,背影凌然,將大衣和襯衫都半脫了下來,整個右臂上全是鮮血在淌……
殷小沫咬住了脣,震驚地看着他,他又做什麼去了?!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少主,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上次的槍傷還沒好透,怎麼又弄傷了。”福嫂拎着急救箱走過來,擔憂地絮絮叨叨。
“包紮!”鳳炎鳴瞥了殷小沫一眼,聲音冷的不能在冷。
“還是我來吧。”齊上在旁邊走過來,伸手接過福嫂的急救箱。
殷小沫擔憂的目光看着他們嫺熟的動作,又轉到鳳炎鳴冷漠的臉上,再度轉到滿是鮮血的傷口……
“我陪你去醫院吧。”這麼嚴重的傷口怎麼可以就在家簡單的包紮呢!
她想盡辦法想陪他去做復健,他倒好,把自己的手又弄傷了一次。
“不用。”鳳炎鳴一口拒絕。
齊上半彎腰給鳳炎鳴處理傷口,紗棉沾着血一團一團地丟到垃圾筒裡,紅得刺目。
齊上的動作很麻利,但是傷口很深,就算齊上在小心,鳳炎鳴還是吃疼地悶哼一聲,咬緊牙關。
見狀,殷小沫拿了塊紗棉上前想要幫齊上,鳳炎鳴左手攔到她面前,口氣霸道而不容置喙,“走開!”
“我想幫忙而已。”殷小沫呆呆地站在那裡,他寧願
讓齊上幫他處理傷口,也不要她?
他就這麼嫌棄她?!
“我說了不用,你去睡覺吧。”鳳炎鳴擡眸深深地看着她,語氣如同下命令一般。
“……”
他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麼可能睡得着?!
殷小沫咬着脣看着他一臉的拒絕,鼻子酸澀得厲害,像被無數的針扎過一樣,疼得她難受,卻哭不出來。
“去睡覺!”見她站着沒動,鳳炎鳴又吩咐道。
“不睡。”殷小沫仍是倔強地站在那兒。
“聽話!”鳳炎鳴擰眉瞪她。
殷小沫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倔強地很。
察覺到兩人的氣氛不對勁,福嫂出來打圓場,“是啊,殷小姐忙一天了,去睡吧。對了,新的創可貼我放在主臥的牀頭櫃抽屜裡,你記得換一下。”
殷小沫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創可貼,仍然沒有離開。
“……”
鳳炎鳴雙眼直直地盯着一動不動的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固執的丫頭。
好一會兒,齊上替鳳炎鳴包紮好傷口,“好了,少主。”
殷小沫從女傭手中接過乾淨的襯衫走上前,想要替他換上,鳳炎鳴接過去自己穿上襯衫,“我自己來。”
……
殷小沫盯着他僵硬的動作,緊緊抿着脣,上前擡起手替他扣扣子,鳳炎鳴的動作下意識地又去推她。
殷小沫咬住了脣,恨不得咬破……手仍固執地替他扣好釦子,等待着他的手再一次把黏上來的她推開……
殷小沫發誓,如果他在推開她,她一定會生氣!會很生氣!
鳳炎鳴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視線深邃地注視着她,由她替自己扣扣子,她發間的清香縈繞在他鼻間,沁人心脾。
“我今晚還有公事要忙,你先睡。”鳳炎鳴忽然說道。
“……”
殷小沫擡起眸靜靜地看着他英俊而陰霾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她什麼都看不出,她什麼也猜不到……
“知道了。”
殷小沫沒有多說一句,一個人往樓上走去。
“砰——”
鳳炎鳴一腳將茶几踹翻,發出巨大的聲響。
……
半夜,殷小沫迷迷糊糊地輾轉醒來,下意識地去靠攏身旁的溫暖,手卻只觸摸到柔軟的被子……
空空的。
空得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殷小沫忽然沒了睡意,從牀~上坐起來,打開牀頭的燈,有些茫然地望着空空蕩蕩的主臥…… 到底怎麼了?鳳炎鳴的態度爲什麼突然間變了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怎麼了?她想看看他……
書房的門虛掩着,透出一絲光亮。
他還在工作,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殷小沫皺眉,他還不睡覺?
他手臂又受了傷,還工作什麼……
殷小沫走到樓下衝了一杯牛奶,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推開門正要進去。
血液卻在推門的那一瞬間凝固……
鳳炎鳴正坐在電腦前,背對着她,她能清楚地看着屏幕上的槍戰畫面和鳳炎鳴手上拿着的遊戲手柄……
他在打遊戲,他什麼時候喜歡這種東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