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無處釋放的青春貳拾陸(2)
劉素素在她屁股上揪了一把,說:“你的皮膚可真白呀,要是換給我,我巴不得天天穿游泳呢,你還扭扭捏捏的。***”說着不由分說將她拉出更衣室。
我立刻饞貓似的圍過來,嚇得阿依舍爾奪路而逃,套上救生圈連忙鑽進水裡。她是我們打鬧的中心,我向她潑水,別有用心地挽着她的胳膊說教她游泳……劉素素嫉妒地直拿眼睛翻她,嘴裡不知嘀咕什麼。阿依舍爾漸漸就忘記了羞怯,像野丫頭一樣尖叫踢打,整個游泳館充滿了我們歡暢的笑聲。
從游泳館出來,我們一個個餓得肚皮貼後背,於是每人吃了一碗過橋米線。阿依舍爾吃米線從來只要小碗,而那天破天荒吃了一個大碗。隨後有人提議去酒吧唱卡拉ok。阿依舍爾從沒進過酒吧,在她的印象中那是一個萎靡污濁的場所,“好人”就不該去。然而她怯生生地走進酒吧,除迷離昏暗的燈光和自己的想像差不多外,似乎感覺不出什麼污濁,我們只是唱歌喝啤酒。
她沒想到我唱歌那麼好聽,聲音很有些木村拓哉的味道。她也壯起膽子,拿起麥克風一口氣把dreamhouse的《shalala》用三種曲調各唱了一遍,在大家的喝彩聲中,她第一次放開歌喉,唱得那麼投入、那麼歡快。更精彩的是,在我們準備埋單時,聲稱“開銷全包”的同學悄聲對我說:“money不夠了,如果埋單,待會兒就沒錢去蹦迪。”於是我眼珠一轉,說假裝還要點歌,先付酒水錢,然後讓阿依舍爾他們裝作喝醉了撫攙扶着出門,我和那個男同學在後面壓陣。阿依舍爾和劉素素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地出了門,走出沒多遠,就聽身後的我一聲大喊:“快跑!”阿依舍爾一激靈,撇下劉素素就沒命地跑,不知跑過了幾條街道,直到氣短腿軟得跑不動時纔敢回頭去看,好半天,才見遠處我們嘻嘻哈哈地慢慢走來。
劉素素說阿依舍爾:“你跑得比兔了還快,如果咱們是一夥的,你準叛徒。”
我笑着對阿依舍爾說:“下次運動會你報百米,穩拿冠軍。”
華燈初上,街面上多是一對對纏綿的侶,這時我們擁進了一家舞樂喧天的jo廳。阿依舍爾立刻覺得置身在了一個瘋狂的世界,那裡的空氣似乎都要爆炸了,震耳欲聾的舞曲節奏比機槍掃射還快,人們瘋狂地扭着、跳着,那樣地投入,那樣地肆無忌憚。阿依舍爾有些害怕,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腰被人撞了一下,待她站穩踉蹌的腳步,現自己已經陷於“妖魔鬼怪”的包圍之中。
“跳哇!”男同學像彈簧一樣蹦到她面前叫道。她開始嘗試着扭動身子,可是動作遲緩而僵硬。她現了劉素素。劉素素的舞姿讓她驚歎,那水蛇般扭動的身體彷彿沒有一塊骨頭。有人在她身上蹭,她連忙回頭,見是一個滿臉粉刺的男孩在她背後扭動臀部。當時我有些醋意,更有些生氣,於是我魔術般出現在她和粉刺男孩之間,兩個屁股就鬥雞一樣相互頂撞,粉刺男孩敗下陣去,於是走開。
我對她有節奏地晃動腦袋,那分明是在招呼她“快跳!快跳!”阿依舍爾不由自主加快節奏,漸漸地熱血沸騰,身上淌下溪一樣的汗,甩甩長,汗水如一串水珠兒被灑了出來,水珠濺起,像花朵,又像精靈一樣在陽光下跳舞。
這裡的人似乎對什麼都視若無睹,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己。也不知跳了多久,阿依舍爾跳累了,她想等到舞曲停下來時勸我一起回家,因爲這時回家恐怕都要捱罵了,可是那舞曲一秒鐘也不停頓過。我悄悄移向她,裝做是無意識的。我疑心她覺了我的不軌,她順手攏了一下擋在眼前的頭,一仰頭白了我一眼。看我陶醉地舞着,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決定不辭而別,於是一步步扭出人羣,戀戀不捨地鑽出門外。
後來聽阿依舍爾說,她回家時已經十點,母親把她盤問了好一陣子,說學校也真是,學習這麼緊張還組織學生玩,也不怕耽誤學生時間。
“那晚躺在牀上,我亢奮的神經久久無法鬆弛。”阿依舍爾呷了一口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