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釋放的青春(全本) 2.無處釋放的青春叄拾捌(2)
“還不是你在旁邊搗亂,否則我怎麼會失手?”我搶白着她。
邵美聽了不服,撅着小嘴,手指戳到我的頭上嬌嗔道:“誰對我說的‘我釣魚連鉤兒都不用,一根線頭兒往水裡隨便一丟就可拽起十來八條’這樣的話?你丟進雙鉤兒也沒見魚兒上來,何苦來怪我。我說我的話,你釣你的魚,竿兒在你的手裡掌着,關我什麼事?”
“你吵吵着,我分了心,自然釣不到。”我說。
“哦,那你現在說說看,竿兒沒動,魚兒沒動,誰的心兒動了?”邵美學着我,半句也不讓。
自知理虧,只好揙捲起袖子洗菜。
馬麗來興高采烈地來獨院,咯咯的笑猶如窗前被風震顫的風鈴聲。
“懂事以後就想,要嫁就嫁給留過洋的人,一輩子都盤居在國內的一律是馬路上的電線杆兒,靠邊兒站。”馬麗亮出清脆的嗓音說。
“你行啊,女人都像你這樣的話,中國的男人可都要變成光棍了。”我笑着說。
“女人嘛,一個不想驚世駭俗的女人幾乎都是少女、少婦、老太婆三位一體。有啥值得大驚小怪。”她立眉。
“除了追我他耍手段外,其實他人不錯。除了他在馬來西亞的留學生活我不瞭解外,其餘的沒問題。2008年北京奧運會時結婚,他求了好幾次。”馬麗慢慢挑着米飯,桌子上攤着她男朋友送來的三原薰雞。
婚姻像牆角的蜘蛛,在我們忙着其他的時候悄悄撒網到了我們的窗口。等到我們似乎想趕走她時,一伸手,卻給網粘住了。
“像外國人那樣跪着嗎?”邵美笑逐顏開。我奇怪婚姻在女人們的心中會有如此神奇的感應,彷彿馬麗是被奧斯卡提名一樣。
我爲遠在哈爾濱的張思穎感到不平,她還一心一意當邵美做朋友。
“跪到沒跪。真正平等的婚姻是不跪的。”馬麗一字一字地說,“他一字一字地告訴我他的一生是爲了我。我很感動。”
“那的確是滄桑的美。”邵美低着頭想象着,感受着。
“在我們共和國,找爲你而死的奴才是容易不過,但找爲而你生的知已卻難上加難。就人性而,人不是活給別人看就是爲自己活。”嚥下一塊西紅柿,遞碗給邵美。我接着說,“你曉得不,男人有個毛病?”
“曉不得,你講聽聽。”馬麗昂起好奇的臉。
“窮的男人看女人爲嫁妝的全部,富的男人視女人爲嫁妝的一部分。”我說。邵美笑了起來,馬麗顯得很冷靜。
“你看我爲了什麼呢?”邵美來了興趣,孩子似地粘在我的身上問。
“你是不動產。”我一本正經。像法庭上的葛朗臺。
“婚姻乃是人生大事。比讀不讀大學重要十倍。大學可以畢業,婚姻永遠不能。像張思穎好樣,隨緣最好。”話剛出口,大腿就被邵美狠狠地擰了一把,眼睛翻成魚肚子。馬麗心不在焉,看得出,她不願深談。
“高中時我死心塌地愛過。我想再賭一次。”沉默了好一會,馬麗敝開心扉。
“別開玩笑。馬麗,在男人身上投資你只會破產。”我本想說,“你們這幫人,讓香兒向社會獻身已經夠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人家是在投資愛。”邵美說得斬釘截鐵。
“那當然好。在愛上投資會成爲富翁。可惜從亞當開始,至今無人走運。”我瞟了馬麗一眼,不再理邵美。
吃完飯送馬麗回學生樓,我拿出事先放在衣袖裡的雜誌對她說:“四十六頁有柏拉圖要他弟子摘麥穗的故事,你好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