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普通的就像是街上站着的任何一個人一樣,如果不站在他身邊仔細看的話,你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個人!
但是當他看向商隊這邊的時候,一對眼睛開合之間冒着精光。這種令人心神震懾的神態,顯示出他豈是一個劫道的大王那麼簡單。
不過他也沒有張揚自己的氣勢,而是走過來之後,直接的看着了這個長手長腳的漢子。那種令人悸動的注視,似乎要看到對方心裡去一樣。
好像在他的眼光裡,此刻只有面前的這個人。
“閣下一個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先天高手,居然混跡於一個商隊裡面,難道閣下已經潦倒到如此地步了嗎?”這個從樹林裡走出來的男子,冷冷的看着對方,忽然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的聲音也很普通,不過作爲一個有着極高手段的人物,怎麼會忽然說出一些沒用的話語,倒是令人有些詫異。
即使商隊隊伍前後的人看到形勢,知道是有人劫道,逐漸有人彙集過來,他似乎都沒有太過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物不重要,似乎感覺到只有這個人是自己的勁敵。
這個長手長腳的男子神色輕鬆,明明知道對方出來,而且一直看着自己。他似乎沒有在意對方的注視,而是瞟了一眼走到自己身邊的周波,然後才慢慢的再次轉頭,看向這個相貌普通的男子。
聲音裡帶着一絲輕蔑,眼神帶着微微的斜視說道:“某家沒有藏頭縮尾,也沒有窮困潦倒。不像閣下這種先天高手,居然倒真是藏頭縮尾的,居然出來冒充山大王!不知道是哪家僱主出的好價錢,居然讓你們這般煞費心思?”
聽到對方這麼說,顯然是話裡有話。這個普通外貌的男子以爲對方看破,瞬間臉色更冷,靜靜的看着對方的眼睛,似乎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對方眼神裡除了輕蔑,沒有絲毫別的神態。好像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被他居高臨下的觀看一樣。他瞬間便有些無可遏制的,同時釋放出一種無形的殺機。眼神緊緊的盯着對方,好像他臉上有朵花一樣!
他自然不是看花,他想殺人!
“有什麼手段,直接都使出來吧!何必煞費那麼多無用之功?能夠動用朝廷專用的勁弩,閣下這僱主想必不是普通人罷!不過沒有了這勁弩利箭的話,不知道閣下是不是一樣可以例無虛發呢?”這個長手長腳的漢子沒有留情,直接的道破了自己這方,剛剛遭受襲擊的兵器來源。
因爲一般的長弓勁弩,很難有這種奇怪的殺傷力,何況是對對手例無虛發的襲擊滅殺?
這個時候能夠有制式的勁弩,除了各地割據的朝廷,私人是不可能擁有的。
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如果私人擁有了,那除非他是想造反了!
不然朝廷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私人擁有的,就像後世私人想擁有槍,和衝鋒槍的區別一樣。
既然私人不能擁有,那他們的勁弩是哪裡來的?
想明白這一點,似乎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
一次大膽的劫道,也許可以理解爲窮瘋了!一次有計劃的劫道,那必然是有準備,有線報的行動。
如果不是藉助朝廷的大型勁弩,哪裡能夠讓人一擊斃命?
當今世上最好的武器,那就是超過三石以上的強弓。不過就是一般的長弓都無法做到這一點,因爲其發射出來的準確性,肯定不會有如此高!
本來已經夠冷的男子,瞬間好像混身就像一把利劍,看着面前的人,隨時都會砍殺過來。
不管使用什麼手段,如果一次行動的手段被人看穿了一大部分,那麼就意味着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對方的眼皮底下。
此刻站在一旁的周波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瞬間知道自己和這些人的差距,揮手止住了那些意圖靠過來的人。如果對方真的是江湖上的先天高手,又豈是自己這些人可以對付的。但是因爲受到對方氣機的影響,居然絲毫不能離開這裡!看着旁邊剛剛跑回來的石巖,居然快速的自己點住了傷口周圍的穴道,自身上找出了藥物敷上,周波不由更是膽戰心驚。
這種無形的壓力促使周波心慌,不過當身邊的長手長腳的男子看向自己的時候,頓時便感覺到一陣暖洋洋的感覺。因爲身上那股奇大的壓力,居然猶如暖日化雪一般,頓時消失的乾乾淨淨!
“袁兄,這,,,,,,”雖然說不出話來的感動,但是周波還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給身邊這個自稱爲姓袁的長手長腳的男子,一個感激的神色!
“看來,某家今日要費些手腳了!”這個從樹林裡走出來混身發冷的男子,居然靜靜的說了一句話,看着面前這個袁姓男子。
這個男子自然便是跟隨劉繼興的袁氏侯了,看着面前這個冷靜的男子,有着足夠經驗的他並沒有動容。雖然感受到對方修爲不俗,但是江湖上有很多人善於隱藏。袁氏候不是擔心這個人的威力,和暗處勁弩的殺傷力,而是想着如果暗處還隱藏有高手的話,那麼自己可能要費一番手腳了。
按照正常的思路來說,這些人是爲了截道。但是押運着一堆貨物的商隊,哪裡來的利益?
截取這種成堆貨物的舉動,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誰會這麼傻?何況是江湖上有着不俗修爲的人,顯然他們志不與此!
袁氏候也沒有絲毫的畏懼,這個世上能夠對付歐陽通的人不少,但是能夠戰勝歐陽通的人,也絕對不會太多。陳耕的身手自己雖然沒有見過,但是這個神秘的陳家家主,身份一直讓袁氏候想不明白。當然對於他的身手,袁氏候懷疑不會在自己之下,可能還會在自己之上。
“雖然不知道閣下的目的和身份,不過面對這支商隊,那閣下可能會要小小的失望了!”袁氏候微微瞟了石巖一眼,他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兄弟的手段。能夠在短時間裡使得石巖受傷的人,要麼是眼前這個人隱藏了身手,要麼就是暗處還有着一個高手!
“不怕!因爲某家是一個殺手!,殺手的直覺從來不會錯!”這個男子居然靜靜的說着。
!!!
“高老闆身上是不是帶了很多金子?”歐陽通忽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高克頓時臉漲得通紅,就像在茅房憋得難受,偏偏又拉不出來的樣子。隨後他撥浪鼓一樣的搖頭苦笑:“某從潭州而來,收購了這半年以來最新的春茶,可以說除了日常的開支用度,哪裡還有什麼多餘的金銀!”他自然知道這個老頭不是懷疑自己身上有錢,而是心裡有着某些不舒服。
“這裡的大老闆沒錢,有人在路邊準備好了陣勢劫道,劫一堆茶葉自己拿着去賣?或者是他喜歡喝茶,想着劫了這堆茶葉,這輩子不愁有茶喝了?”歐陽通又看向了劉繼興。
“老頭子,你一向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掃個不停。這會兒有什麼不會直接說?拐彎抹角的讓人聽着難受!”劉繼興知道歐陽通這種老江湖自然會懷疑,不過外面的人目的不明,但是劉繼興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是偶然。
師吾和楊炯那邊不可能泄露自己的消息,這裡離着興王府不過一百多公里,難道是自己在落鳳嶺附近被人認出來了?
歐陽通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卻沒有絲毫的頭緒。哪怕是在臨武的時候,自己對着陳耕都隱瞞了過去。如今臨近了興王府,歐陽通顯然是想榨出自己的疏忽來。於是劉繼興乾脆以進爲退,直接的先向他發難。
足足看了劉繼興有四五秒,歐陽通忽然便笑了起來,然後再次的看向了高克,淡淡的說道:“你常年往返於楚地嶺南,想必在興王府有些根基吧!”
高克居然沉默了一下,然後看了陳耕一眼,再瞟了劉繼興一下,隨後才朝着歐陽通微微嘆了口氣:“別說在興王府,就是進來嶺南的郴州,這各個地方如果沒有人打點的話,即使雙方都認同通商,但是對於某家這等商人來說,又豈是那麼好成功的!”
看到大家沒有吱聲,高克繼續說道:“當年因爲在興王府偶爾認識了一位宮裡的人,這些年他逐漸的發達了起來,使得某家在興王府有了些依靠。某家雖然老老實實做生意,但是諸位想想,如果不會上下打點的話,這各地奔波的營生,哪裡會如此好賺錢的!唉,這次看看會不會有事再說吧!”
“高老闆這些年應該也賺了不少金銀財寶罷!難道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好好休息一下?”劉繼興一副思索的神態,看到高克的手筆便知道。這隊商隊雖然沒有一分的金銀,可是如果拉到興王府去的話,再加上一些適當的出口,那可以說這就是一車車的金銀。
“休息?某家也想啊!”高克似乎更加的感慨,那張圓臉似乎有些懷念了起來:“某家在楚地還有一家老小,雖然這些年在興王府也有着一些根基,不過要想一家團聚的話,各位想想,如果時局不穩定的話,咱們在何處能夠得到安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