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過一介武夫,但是自在蜀中跟隨本教起事以來,多次聽聞前輩大名,今日得見前輩真容,心中倒是有些忐忑!”
看到蘇西坡沒有爲難的意思,反而站在那裡大氣凌然,即使此刻身上滿是外傷,這羅烔似乎多了幾分豪氣。那種戰場歷練出來的氣節頓生,也依舊拄着大刀,朝蘇西坡施禮抱拳。
他雖然以前甚至不算是江湖中人,但是意外的機緣得到一個高人的指點,短短時間可以說突飛猛進。如今即使和別人說自己不是江湖中人,只怕也沒人相信了。
羅烔雖然不可能膽大包天,那個高人也沒有指點他放肆胡爲,但是面對這種涉及到幫派的事情,他如今還真有着幾分膽氣。不過面對蘇西坡這種級數的大佬,就是再借一百個膽子給他,他也是不敢胡亂冒犯的。
當然不說是他,就是換成江湖上成名幾十年的先天高手,就是再狂傲的人,面對這絕對的實力,也只有自認倒黴的份。
不過蘇西坡還是有着氣度的,不說指點羅烔的那人,和蘇西坡有着極深的淵源,就是換做另外的普通江湖上的人,蘇西坡也是不屑對之出手的。
“你倒大可不必如此!”蘇西坡神色淡淡的,側身指着地下的鄧大凡說道:“偶爾得知有個晚輩蝸居此處,暗中觀察了一番,尚有幾分可造之處。恰逢你們前來劫獄,因惋惜這個晚輩,故而不得不出面而已!”
這次羅烔看了楊淮一眼,雖然知道楊淮肯定聽過蘇西坡的名頭,卻依舊不得不詢問的看了楊淮一眼。看到楊淮微微點頭,羅烔方再次朝蘇西坡施禮:“因爲本教以天下平均爲己任,故而不得不在蜀地推翻孟家這腐朽的皇朝,冒犯前輩和貴門之罪,還望前輩多多海涵!”
這次意外的行動,在不出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得到了遂州城各處暗哨和密黨的呼應。此時雖然天還沒有全亮,可是城中已經到處鬧哄哄的,就是這邊聽了都人聲鼎沸。
即使是再不知情的人,也明白過來遂州城這是發生大事了。尤其是密黨專門安排的人員,在看到這邊爆炸和劫獄之後,各自爲戰的陸續炸倒了另外的一扇城門,讓早就準備在外面的流民,蜂擁一般衝進了遂州城裡來了。
此刻讓楊淮震撼的就是,沒有想到遂州城裡的各處城門,隨着一扇城門被這些人的炸藥炸倒後。城外的流民有組織的涌進來成都城,而原來城裡的流民,居然在各處黨員的號召下,直接的開進了州府的官廳裡去。
有一些真正的追隨者,想跟着一起建功立業,他們在暗暗盤旋在遂州城外的日子裡,就受到了大量系統的教授。何況加上楊淮意外受俘,密党進行了全面的營救和安排,自然會策動這些數量不小的流民。
如今這些進來的流民,不但打開了州府的兵器庫,而且是人手兵器和人數有限的府兵作戰。更有甚者,直接有目的的攻擊各處富戶,和一些往日爲非作歹之人的府邸,瞬間使得遂州城各處看起來紛亂了起來。
當然也不泛大量的投機的流民,他們貪戀城裡的繁華,還有那無盡的財富珠寶。這次率隊的人沒有讓人阻止他們,平均教平均財富嘛!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他們這麼多人,可以大大的混攪和衝擊有限府軍的視線。
這裡最清晰知道的,自然便是蘇西坡了。他雖然站在這裡,但是遂州城各處的動靜,只要他真正想探知的,還真沒有一處可以逃過他的耳目。
本來聽到喊殺聲,他的眉頭還微微聳動,但是隨即聽到有人肅軍,他心裡才微微驚訝起來。
空氣中還飄來有股濃濃的血腥味,已經逐漸變熱的天氣,讓空氣都顯得乾燥了許多,也不知道城裡陳屍了多少人。
遂州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亂過了,雖然每天城門嚴厲禁止流民的進入,但是大家都知道,城外停留了好多的流民。雖然說蜀中富庶,但是朝廷的徵收,官吏的貪污,和皇帝無度的揮霍,還是有許多百姓無法生存。
就是在遂州城外,每天都有大量的人餓死。官吏自然視而不見,有心人能力有限。大家好像根本都不知道百姓的疾苦,看到的只是遂州城的繁華。
不管有沒有錢,不管有沒有地位,住在這城裡的人,大家都有一種優越感。看着街道上每天來來往往,不斷遊走的乞兒和流民,大家下意識的反感和排斥。
這是一羣什麼人?甚至在有些人眼裡,都不能成爲人的人!
他們的生死都不在人們的眼裡,就和路邊被打死的一條狗一樣平常。當然,有的人感覺好像連狗都不如。
可是,就是這羣人,如今居然成了遂州城的噩夢。他們不但扛着兵器在街道上行走,還不斷的從高門大戶裡面進進出出。
這個世界似乎已經反了,遂州城的百姓嚇得不敢出來。
空氣裡還瀰漫着大量的煙燎火薰的味道,城裡多處府邸被點燃,映紅了半邊天的大火連成一片,居然引發了周邊許多房屋着火,整整的燒了一片。這是領隊的人受命,攪亂遂州城的視線,有利於這邊的人營救楊淮。
誰知道錯有錯着,本來天衣無縫的遂州城,這刻因爲各級的官員和將領,都被安排人牽絆住了,居然因爲一次小小的行動,再次出現了成都城一樣的烏龍,居然輕易的就被攻破了。
不管是流民還是乞兒,可以率衆搶劫富戶官吏,可以大膽的破門入室,因爲遂州城已經沒有人來干涉。如果侵犯普通百姓,必然會遭到當場誅殺。因爲平均教的執法隊,不但隨時跟隨着這些人,而且肩負着煽風點火。
此刻楊淮雖然還不能抽身,不過也沒有擔心,會出現過多的誤殺和誤傷。即使這次是爲了營救自己,但是作爲統帥一方的大將,楊淮心裡早已經蛻變得更加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