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氣象預報。”值班的通訊軍官進到艦艉的長官住艙,恭敬地對艦隊司令說道。
陳士英上將在晚飯後躺在牀上休息了一會兒,這纔剛剛醒來,掃視了一下那張從新海州發來的電報紙一眼,這才擡起頭來問道:“有‘亞東’號的最新消息嗎?”
“沒有,長官!他們一直保持着無線電靜默,不過剛纔歐陽林中校認爲它現在已經進入到了東州角的北面,以‘亞東’號的航速,如果全速行駛的話,也許再過一天半就能進入東州角以南的安全海域,不過中校認爲它爲了節省燃料,可能‘亞東’號會以巡航速度航行,那麼它進入安全海域的時間應該是17日。”德米雷爾是“雲嶺”號的航海長,他這個預測應該還算靠譜,如果“亞東”號的船長不是太蠢的話,是不會一直以全速航行的。
“那艘郵船的巡航速度是多少?還有它的續航力。”艦隊參謀長唐錦潮在低頭看向桌上的一份海圖。
“它的巡航速度應該是15節,如果是這樣的航速航行的話,它的續航力有12600海里,足夠它從淞江一口氣跑到南美。跑遠東航線的帝國郵船公司與它同級的‘江華’號曾經沿途沒有補充任何燃料從南非的好望角新開城直接航行到了廣州。”那名通訊官說道,“不過‘亞東’號肯定會全速航行過好幾百海里,您知道艦船在全速航行時消耗的原料最少是平常的三到四倍,它現在肯定跑不了那麼遠。”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那位船長髮報說他們會沿着東州角南下,我們去東州角接應他們。”陳錦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歐洲人肯定也在那裡部署了軍艦攔截,我們要消滅他們!唔,起碼有兩天陰霾……天氣還算不錯。”
經過一夜的航行,唐國艦隊已經駛近東角海域,現在他們的航向是西北偏北。由於已經越來越接近赤道,直到早晨5點多鐘,天色就漸漸亮了起來。
另外就是有個好消息:就在昨天夜間,一艘潛艇部隊的潛艇趁着夜色悄悄潛入了法蘭克王國本土艦隊的錨地——比斯開灣的瑟堡,向停在港口裡的軍艦發射了幾枚魚雷,至少擊沉了敵人一艘戰列艦。在確認了消息後,帝國的宣傳機構自然通過無線電廣播開始向進行全世界大肆宣揚。
“呼嘯的寒風從北方吹來,
喚起心中無盡的鄉愁。
當我們成爲親密的戰友,
也是一同走進地獄的時候。
水兵們知道會如何死去,
擺脫不了無常命運的捉弄。
戰鼓已經破碎,
只留下北風爲我們唱着哀歌。
在水兵的墳墓上,
沒有嬌豔的玫瑰。
在水兵的墳墓上,
沒有盛開的鮮花。
只有來自那潔白海鷗的問候,
還有一位哭泣的姑娘站在墳頭。
我們已經看到了死神的招喚,
但沒有人會悲傷淚流。
從陡峭的深淵滑向毀滅,
艦船正在擁抱海底的死神。
冰冷的海水在拍打着船殼,
我們將告別這熱愛的人間。
在死神離開的時候,
我們在輕輕唱起這首歌。
在死神離開的時候,
我們輕輕在唱起這首歌……”
餐廳裡在播放着音樂,一首憂傷的古老海軍軍歌。當“雲嶺”號通過國內的無線廣播得到潛艇在斯卡帕灣內擊沉東法蘭克戰列艦這個消息的時候,艦隊司令陳士英上將,參謀長唐錦潮中將正和屏護艦隊司令火尋遲等幾個高級軍官正在餐廳裡享用當天的早餐。
“真是個好消息!”陳士英上將抹了抹嘴巴,拋下只吃了一小半的早餐便同參謀長還有火尋遲中將一同返回了艦橋。一會兒,陳士英海軍上將、唐錦潮海軍中將、霍夫曼艦長和衆多的參謀軍官現在聚集在“雲嶺”號的作戰室裡,海圖桌上放着巨大的一張北大西洋北部海域海圖,上面標註着這支襲擊艦隊現在已經走過的航線。
“長官,我依然看不出‘亞東’號有什麼必要繞遠道。”艦長劉銘良說道。
“問題是西班牙人現在沒有這麼多的巡洋艦。”唐錦潮擡起頭來,他在海軍中一向以性格嚴厲著稱,但並不善於交際,令人難以接近,雖然他個人能力出衆,但在海軍中的人緣並不好。“我們應該讓‘柳州’號給海軍部發報,讓他們告訴那條商船走哥南布哥島外圍!”
帝國的商船也有一套密碼系統,但和海軍艦隊所使用的密碼系統並不一樣,帝國海軍目前使用的是從西域陸軍傳下來的一種新式密碼系統,它採用的是一種很少見的突騎施方言,雖然很難破解,但是需要爲每艘軍艦上都配上兩名以上經過專門訓練過的譯電員。
“長官,視距仍然很壞,我們的飛機無法正常起飛。”一位參謀報告道。
其實只要看看軍艦外面的海面,就可以知道情況。天空上陰雲密佈,海面上黑黢黢的一片,而且還有大霧,視距只有一百多米。“雲嶺”號在翻滾着的黑色波濤中起伏穿行,只能依靠燈光與艦隊的其它艦船保持聯絡。
正當他們正在討論之際,從通訊室送來了一份電報。一位上尉把它打開後交給作戰處長吳志超少將,這位旗艦的前任艦長看了一眼然後說道:“長官,這是新淞江基地發來的。”他隨後念出了電報文稿:“‘亞東’號將在明天下午開始進入東角海域,請注意接應。將軍,您說的不錯,看來那位船長是位謹慎的人,外圍地方雖然水域更寬闊,但卻更容易遇到泰西人的巡邏艦,他們的驅逐艦實際上都能跑到那一帶執行巡邏任務。”
“這沒有什麼問題,我們應該明天早晨就能趕到那兒。”航海長李維諾中校拿起了兩腳規,在海圖上比劃了一下說道:“大概還有400海里,如果保持20節航速的話,我們甚至能在夜間就抵達東角。”
“對!”陳士英俯身在海圖桌上,點頭表示同意說:“我們需要進入北大西洋海域,在接應到那艘船之後,讓它跟着我們一起行動,那艘船能夠裝下1600名乘客,可以讓我們收容足夠多的俘虜。現在有沒有收到有關歐洲艦隊活動的情報?”
“沒有,長官。惡劣天氣對我們的空中偵察很不利。”
“這也對敵人十分不利,不是嗎?”陳士英說道,“我不認爲歐洲人在得到我們的確切情報之前就會輕易採取行動,他們的兵力不足。但是從潛艇部隊對比斯開灣的襲擊情況來看,他們的艦隊主力確實離開了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