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之後和南飛羽就在這裡觀察起了這首詩,我打量了會兒轉身回去,問道:“您之前的徒兒,是誰?”
和真人睜眼看了我一下:“你怎麼會對這個有興趣?”
我笑了笑。怕他多心,就說道:“只是覺得他挺有趣的,所以想了解一下。”
何真人呵呵一笑:“都有機會見到他的。”
看了一陣,何真人召集了我們三人,讓我們去主觀那邊去給全觀的道士做飯。
到了廚房,南飛羽滿是怨言:“咱們跟其他人差別也太大了吧,看看他們,都分發桃木劍、文王八卦鏡這些東西了,我們卻來做飯。”
秋瑾啪啪啪將面前的土豆切成絲,刀工看得我和南飛羽目瞪口呆,她邊切邊說:“咱們師父也挺好的呀,別的師父老闆着臉,咱們師父多和藹。”
“只是我想學道法。”南飛羽說了句。
我說道:“直覺告訴我,咱們師傅應該是道觀裡最厲害的人,我的直覺是不會有錯的。”
南飛羽切了聲,在一旁淘米。我則擇菜。
飯菜都是秋瑾做的,我和南飛羽只是在旁邊燒火,每當她做好一樣飯菜,我和都會和南飛羽上去偷吃。秋瑾直拿鍋鏟柄敲我們。
全部弄好之後,端上來。
鐘聲響起,道觀所有道士過來,在飯堂外面排起了隊,那監院這會兒過來說道:“正身、淨身。衣衫不整、面目不淨者禁止進入。”
外面的人馬上整理起來,不一會兒後進來。
我們三人和其他執事的弟子一起吃飯,期間自然會被鄙視,第一夜勸我別跟何執事的那人這會兒挑眉說:“怎麼樣?是不是後悔了,我都跟你們說了,不要跟何執事。”
我笑了笑:“我們不跟何執事,不就沒人給你們做飯了嗎?”
“這倒也是。”
這人叫李大飛,跟的是張執事。
我們在這兒說悄悄話。李大飛突然啊呀一聲叫了起來,回頭一看,卻是監院站在他身後。手裡拿着拂塵:“食不言,寢不語,再聽見你們說話,就出去。”
李大飛撇撇嘴,監院隨後離開。
他用眼神示意一下監院,然後低聲對我說:“更年期的男人,惹不的。”
我嗯嗯點頭。
啪。
這一下敲在我的身上了,監院虎着臉站我身後,說了句:“你們兩個,放下碗筷,出去。”
所有人看着我們,我們不情願站了起來。
其實剛纔秋瑾做飯菜時,我都已經偷吃飽了,出不出去無所謂。
不過李大飛卻滿臉哀怨,都走出去一截兒了,跑回來將盤子裡的蔡抓起來就跑了出去。
“快跑。”李大飛對我說。
我也跟着跑了起來,到了道觀一處幽靜角落,李大飛捧出手裡的菜:“要不要來一口?”
我忙搖頭。
“別客氣,你剛纔吃得比我還少吧。”他問。
我笑了笑,鼓起勇氣吃了一口,誰知道他上廁所洗了手沒有,或者摳了腳沒有。
所有人吃完了,他們回去午休,我則進入廚房洗碗。
進去南飛羽和秋瑾倆捧着肚子大笑,我有些無語,安安靜靜洗碗,這會兒秋瑾和南宮飛從桌案下方端出兩碗飯菜遞給我:“吃吧。”
南飛羽笑呵呵說:“不要太感動,我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落在桌子上的飯菜抹下來,快吃,快吃。”
秋瑾拍了他一下,然後對我說:“這是沒吃過的,別聽他胡說。”
看着他們,我本已經金剛不壞的心,竟然突然變得有些柔軟了。
只是因爲除了在天衍殿之外,很少體會過這種被照顧的感覺了。
妖魔鬼怪我不怕,生死輪迴我不怕,看着這兩碗飯菜,竟然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感覺了。
“謝謝。”我說了句,將這兩碗飯都吃掉了。
體驗遍了人世間的無情和冷漠,對着突然來的熱情和關切衝昏了頭腦,最後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落了幾滴眼淚。
南飛羽和秋瑾看着我,蹲下來問:“你怎麼了?不就被監院說了幾句嘛,沒什麼大不了了。”
我恩了聲,之後跟他們一起洗起了碗,完畢後返回觀風山。
到的時候何真人正坐在茅草屋子裡打量着外面,南飛羽進來說道:“師父啊,您看看別人家的師父,都教他們法術,您什麼時候教我呀?”
何真人看了我們幾眼:“跟我來吧,我教你們入門的法術。”
南飛羽興高采烈,秋瑾也高興得很。
何真人將我們帶到了山上一處絕壁上,從下方呼呼刮來山風,吹動身上衣袂飄舞,何真人說道:“以五心朝天的姿勢坐下。”
我們隨後坐下,何真人又說:“閉上眼睛。”
我們照做。
秋瑾問道:“然後呢?”
“聽風,當聽不見風聲了,你們就已經很厲害了,可以去抓鬼了。”何真人說道。
我笑了笑,這是靜心呢,心靜了,外面就算是發生驚天動地之聲,也影響不到我們。
不過秋瑾他們不是理解,但還是跟着做了起來。
到子時時分,何真人讓我們起來,南飛羽抱怨了起來。
何真人笑了笑:“子時陰陽交替,靈氣最強,百鬼出沒的時候,也是修道最好的時候。”
之後何真人教給我們八大神咒。
凌晨一點過後,纔去客堂睡覺。
等衆人都睡着之後,我以神遊之術離開道觀,到四處去尋找起了沉香門的蹤跡。
不過整整一夜,沒有尋到半點蹤跡。
估摸着道觀要做早課了我才返回,剛回來道觀鐘聲便響了起來,我們起牀到了三清殿,盤坐下來開始唸經。
早課第一個步驟是:上殿登壇。
唸的就是八大神咒,這個何真人昨天已經教過了。
第二個就是諷誦四經以聞經悟道,第三個步驟誦十二誥以呼喚諸神悟道。
其他人都會了,但是我們不會,秋瑾和南飛羽相互看了幾眼,滿臉尷尬。
我會,也只能裝作不會。
監院這會兒過來:“你們三個是那個執事門下的弟子?怎麼不跟着一起念。”
“回監院,何執事門下的弟子。”南飛羽回答。
監院有些生氣:“這個何秋水,連這個都懶得教了嗎?太過分了。”說完又看着我們說,“算了,你們不用唸了,出去打掃去吧。”
這裡沒多少人喜歡念,見我們出去羨慕不已。
出去每個人拿着掃帚揮舞了起來,我問道:“秋瑾,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秋瑾回答:“我學舞蹈的。”
“你呢?”我問南飛羽。
“無業遊民,啃老族。”南飛羽回答,而後看着我,“你呢?不會是要飯的吧?”
我笑了笑:“差不多,反正四處漂泊。”
秋瑾這會兒說了句:“沒事的呀,以後咱們都住在道觀裡,就是師兄妹了,你也不用漂泊了。”
我恩了聲。
南飛羽又說:“咱們師父太過分了,讓我們聽風,聽說過一陣觀主和監院要考察的,到時候不合格的,就直接降成外門弟子,天天跟着其餘的道士到處去念經,跳大神。”
見南飛羽要放棄,我說道:“相信師傅,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就算我們暫時比不上別人,以後絕對會獲益頗大的。”
“你怎麼這麼有信心?”南飛羽問道。
我說道:“直覺,而且,他以前不是有個徒弟嗎,他的那個徒弟,是一個你們絕對想不到的大人物,我基本已經確定了。”
“是誰?”南飛羽問我,秋瑾也一臉詫異看着我。
我對他們招招手,他們過來湊得很近,我低聲說:“他以前的那個徒兒,就是道門的傳奇——孟長青!”
我說完後,秋瑾愣了一下。
南飛羽直接切了聲:“就他?一天只知道喝茶聽風,能教出孟長青那樣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