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霄聽我這麼一說,立即喊道:“莫道長不要管我,你趕緊走!這兩個老不死的不是好東西!”
我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但是老教父卻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聽聞莫先生一劍斬殺古蘭教四位紅衣主教,而白衣主教更不是你一合之敵。我對東土功法也有一些瞭解,大底是內修丹田,外練軒轅,但我卻不曾在莫先生身上看到一絲真元氣息。在下願向莫先生討教,若莫先生贏了,我可以免白雲霄一死,囚之於伊甸園。”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是上帝的信徒,有什麼矛盾咱說開了就好,爲什麼非要動手呢?”說話間我四下打量,想着能不能跑了。但是院子的出路已經被堵住了,而白雲霄身旁那個禿頂的老頭更是對我虎視眈眈。
但是老教父依舊微微一笑,緊接着立馬雙腳騰空,開始唸咒。
我趕緊使出驚鴻掠影,想着繞過後面的光瓢跑路,但是沒有金丹之力加持,我這身法實在是寒磣,剛剛扭回頭就感覺背後一痛,然後立馬就失去了知覺和意識。
朦朦朧朧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還是那個老教父。
但是眼前的場景卻不是古蘭城的小院子了。
白色牀幃輕紗飄飄,嵌着珠寶的牀頂有雕刻精緻的小夜叉,一轉眼外面還有一個白白淨淨的美女站着。
我想起了小瀋陽的名言,不過在我這裡得改一改:眼睛一閉一睜,又換了一張牀。
“這是哪兒?”我輕聲問道。
牀幃被慢慢打開,那個戴着面紗的美女回身撩開了牀幃,說道:“你醒了?等我去喊大長老。”
“等等,你是不是我師妹?”
“先生真會開玩笑,一會兒見。”
不一會兒一羣人扶着聖光長老走了過來,那個光瓢也跟在老教父身後。
我看老頭嘴脣醬紫,膚色蒼白,有些好奇:“你這是怎麼了?我說你歲數這麼大了,辦事兒得悠着點,我這裡有上好的藏陽丹一枚,便宜點算你五十兩銀子,要不要?”說着我扶着牀做了起來,我身體並沒有不適,反而感覺十分舒服。
我暗自內視丹田,返現金丹竟然已經有了幾十萬rps的轉速,比牙醫手裡的牙鑽還快,金丹之力順着任督二脈洋溢周身,似乎修爲還進了一步。
老教父一臉歉意,說道:“沒想到莫先生竟然不曾修煉,真是罪過。那天我不該出手。”
我撇了撇嘴,說道:“認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賠罪。”
光瓢的聖教長老說道:“要不是瑪雅用聖光爲你洗禮,你早就已經死了,竟然還不知足。”
雅瑪說
道:“佈雷,不得無禮。”
光瓢朝我瞪了瞪眼,不說話。
我問道:“這裡已經是聖教了?”
“對,約城聖教。”
“陸曼呢?你們把白雲霄引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是殺他們的話,我是不會同意的。”
光瓢的佈雷說道:“就憑你?”
雅瑪罕見地露出生氣的表情,說道:“佈雷,莫先生深得教義,比你更接近神。你怎麼能如此無禮?你給我退下,去教堂祈罪。”
佈雷憤憤看了我一眼,想反駁,但最終還是一轉頭走出了外面。
“我這又被你打昏了?昏了多長時間?”
我這麼一說,雅瑪臉上歉意更濃,說道:“已經有一個月了。”
“又是一個月,你能能下手重點?直接給我打回去?”
雅瑪聽懂了我的話,看着我嘆了一口氣:“莫先生爲什麼如此悲觀呢?這個世界上果真就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嗎?”
“草,有完沒完了?你懂個屁呀,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好不好?”
雅瑪震驚地看着我,說道:“你曾去過神界?”
呃,這老頭也挺善良,我也就沒有再發脾氣。人總是隻能傷害對自己好的人,受傷的也總是好人。看到雅瑪關切的看着我,甚至爲了救我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我於心不忍,說道:“沒有,只是覺得人生如夢而已。咱們就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只想問你,你爲什麼非要把白雲霄引來呢?”
雅瑪的眼眶括了一下,他乾癟的滿是皺紋的眼紋散開,卻並不顯得年輕一點,因爲皺紋消失以後,他的黑斑更明顯了。他坐在我的牀沿,說道:“神是愛着每一個人的,我們也應該尊敬神,愛神,你說不是嗎?”
我點了點頭,仰望星空,總該有我所敬畏的東西,即便荒唐生活,也不該肆無忌憚。
“神既然不願意把善惡果贈送給我們,我們就不應該攫取神種下的果實,除非神願意。”
“你怎麼知道伊芙雅不是得到了神的旨意纔去摘的果子?你怎麼知道白雲霄不是受了神的指引,才吃下了那枚果子?不過話說那果子到底長什麼樣?能不能給我摘一個嚐嚐?”
雅瑪站了起來,說道:“神若是有所恩賜,我自然會體悟到神的旨意。但是我並沒有感受到神的旨意。莫先生心有虔誠,自知善惡,我想神一定會願意給你一枚善惡果的。想來除了善惡果,便在沒有什麼能夠讓你熱愛生命了。”
“你能感受到神的旨意?”
雅瑪沒有回答,而是繞開這個話題說道:“莫
先生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願意隨我去拜見耶穌教父?或許他能夠幫你。”
我做起來,那蒙着面紗的侍女要幫我穿鞋,我趕緊推脫:“我自己來就好。”
雅瑪用欣賞的眼光看着我,讓我渾身不自在。
……
我見到了那所謂耶穌的教父,看着比雅瑪年輕不少,他說他要召集所有約城信徒,爲我在大教堂洗禮。
我去,我都這麼大了,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你給我洗澡?於是我說道:“你要是搓的舒服的話,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搓完我可以給你小費。”
佈雷大怒,雅瑪也皺了皺眉。
我聞言說道:“你們要是嫌棄不好聽,就當成我捐的香火錢了。”
耶穌同志到底是神的兒子,一點也沒用動怒,而是說道:“其實莫先生不需要介意。我知道您是東土道教的信徒,但是道教的信徒也有轉投我們聖教的。一百多年前,我曾爲你們東土的石玉樹先生洗禮。想來你應該是聽過他的名字的。”
我瞪大了眼睛:“那個老騙子你們也敢要?”
耶穌笑容收斂,說道:“他確實欺騙了我。”緊接着他又說道:“但是隻要他沒有欺騙神,我會原諒他的。”
我也懶得打聽石玉樹的破事兒,反正他現在已經死了。當然我會爲這個決定後悔的,要是早知道日後革命的時候被白雲觀那兩個牛鼻子逼得要死,就應該先問問耶穌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道教的?”
耶穌伸手指了指座下,我往過一瞧,看到了一張報紙。哎,耶穌也要看報紙啊。
我拿起報紙一看,正是六月份的,這一期的報紙明顯加厚了,上面滿是關於武當山的報道,光看題目我也就知道了個差不多,什麼“丹鼎大會盛況空前,游龍真人身死道消”、“賣丹道士衝冠一怒,慶元太子慌不擇路”、“雲州遍佈武當製藥,欲哭無淚千年老號”……看到百曉報業的編輯們這題目一個個起得這麼工整,我心裡嘀咕,要是我的傳奇故事讓他們來說,會不會比我說得更好?
但是猛地看到“無極劍客毅然閉關,高陽道士橫掃九州”的時候我頓時來了興趣,翻了翻之後我發現平日裡那個其貌不揚的小師弟竟然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在中原武林打出了偌大的名頭,江湖門派幾乎都被他和黃敏那個丫頭去找場子了。
我心甚慰啊。
老趙是個有毅力的人,終歸有一天會親手打敗莫回頭的。我放下報紙,頗有一種心底無私天地寬的感覺。
(下一章有些大,會遲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