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願望非常的美好,只是可惜她不幸的遇到了許邵這個怪胎,沒想到事情的結果與她想想的完全不同。
“可怕嗎?”‘花’姓少‘女’有些失神,想想剛剛黑衣少年許邵那充滿了殺意的宣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只怕天州大陸從此多事了。
一個神道高手雖然說實力高超,但是並不可怕,因爲當一個人晉升神道之後,他身份高高在上,自然不屑爲難這些普通人,但是此時的許邵不同,許邵明的身份依然是神道之下。
雖然他擁有超越剛剛晉升神道之人的強悍實力,但是他沒有神道高手自持身份的自覺,也沒有神道高手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更加可怕的是,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的神道高手,所以他不必遵守天州大陸關於神道高手的某些約定俗成的規矩。
在天州大陸,成爲神道高手,可以掌控天地元氣之後,這個人的實力是非常可怕的,說是人可敵國也不算誇張。
要知道,當年的公子薛雨的成名之戰,正是在關外,一劍擋萬騎,一個人就褪去了魔‘門’g的所有軍隊。
如果一個神道高手肆無忌憚的攻擊,那後果是非常可怕的。所以天州大陸的所有神道高手之間,有一個規定,那就是在非必要情況下,除非是國戰,神道高手不應對普通人出手。
當然像許邵這樣,直接不知死活的挑戰神道高手自然是例外。
如今出現了一個許邵這樣的怪物,明明不是神道,但是卻擁有神道的攻擊力,這種人如果想要在天州大陸攪風攪雨,除了神道高手,幾乎沒有人可以阻擋。
‘花’姓少‘女’現在非常後悔,爲什麼沒有將天南劍院的問題早點解決,現在因爲風笑雲的問題,讓這個煞星對天州大陸多有用劍的人都起了殺意,這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冷冷掃視了下方的所有天南劍院的學生一眼,許邵高聲說道:“天南劍院從此關閉,除非再次出現一個用自己實力晉升劍道的高手,不然有人敢重新開啓天南劍院,就先問問我手中的寶劍!”
許邵一句話,就將天南劍院定下了死刑,再次出現一個神道高手,對於被風笑雲壓榨的天南劍院來說,已經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沒有理睬下方絕望的學生們,許邵施展九星步,一個挪移,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碧螺城距離天南劍院非常近,只有幾十裡的位置,所以在許邵殺死天南劍院的神道高手風笑雲,甚至強行的關閉了天南劍院之後,辛乘龍還有許邵的‘女’人們就知道了這個消息,都被許邵的驚天舉動震驚了。
她們都感到無比的差異,不知道爲何原來的許邵就彷彿是消失了一般。
她們甚至想要去烏家堡,去見見烏香,問問她,在紫雕教總壇,刑十三到底和許邵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在哪之後,許邵就‘性’情大變。
只是,理智告訴她們,這個事情只怕烏香都無法知道,因爲許邵原本就是一個身份神秘的失憶之人,現在有這種變化也許是因爲他已經恢復了記憶。
但是她們還沒有來得及擔心許邵恢復記憶之後,是否在另一個地方有家室,或者擁有一個不同的人生。
接下來傳來接連不斷的關於許邵的消息,徹底的將她們震傻了。
三月六日,壬辰。
許邵劍挑巨劍‘門’,擊斃巨劍‘門’十大長老,巨劍‘門’解散。
三月十五日,丙戌。
許邵試劍紫雲峰,單挑紫雲峰莫雲劍客,百招而勝,兩人把酒當歌,結‘交’莫逆。
四月初六,丁卯。
許邵單人獨劍對上東海七劍客,大戰三天三夜,許邵重傷獲勝,東海七劍客全滅。
四月三十日,甲午。
許邵東海之濱揚劍,據聞,當日東海之水被分開數丈,許久方回。
五月初八,乙子。
東海三大劍派,十八大劍道高手,圍殺許邵於東海之濱,當日許邵近乎必死之地,弊十六人,後莫雲劍客至,許邵帶傷飲酒,與莫雲劍客論道七天七夜。
五月二十三,戊戌。
許邵等天劍鋒,問劍與天劍鋒神道強者天劍子,九日之後,天劍子宣佈閉關,稱敗於許邵無言面世,境界不提升至神道初境巔峰,再不出山。
八月十五,中秋。
許邵挑戰神道初境巔峰強者劍聖柳三變,大戰十三日夜之後,許邵重傷敗退。
九月十七日,己巳。
許邵再至,與劍聖大戰六晝夜,再次負傷離去。
十月初三,丁午。
許邵三至,與劍聖大戰兩日夜,敗,瀟灑離去。
十月初九,壬癸。
許邵四至,百招之內,戰勝劍聖,劍聖仰天長嘆,贈劍聖之名與許邵,消失在夜‘色’之中。
十月初十,辛酉。
許邵遠赴天山,消失在衆人視線之中。
許邵的消息就如狂風暴雨一般,席捲了整個天州大陸的東部,短短几個月時候,許邵的名字已經是無人不知。
天朝重地,京城。
身爲天朝的國都所在,其繁華程度自然不言而喻。同時其還是武道中最具影響力的四大世家的所在地,甚至有人說“四家不倒,天朝不衰”。
這種說法雖然有點誇張,但是自然有其出處。當年天朝開國之帝李太祖就是在武道人士的幫助下,揭竿而起將上代無能昏庸的天龍皇朝取代。而其在登基之後,就策封了助其奪天下有功的四大‘門’閥之主爲候。而當時出最大的當屬祝家,故祝家之主祝鬲被封爲中原王。
四大家分別爲風刀雪劍‘花’家、劍中君子薛家、詩文千古文家和被封爲王的中原名劍的祝家。
四大家族近千年來高手倍出,而且均有人在朝爲官。其中最出名的就當屬薛家上代家主?公子薛雨。其以一人之力力抗魔‘門’g鐵騎於關外的事蹟,不知道是多少京城百姓耳熟能詳的事。不少人更因爲此而棄筆練劍,希望有一天也能夠像公子一樣擁有一身驚世的修爲。
雖然公子近百年來行蹤渺茫,已經很少過問家族中事。甚至,已經沒有人知道他究竟身在何方。就連天州獨一無二的情報組織“聞香殿”,也對公子的下落一無所知。所以公子之名已經成了天州大地上的一個活着的神話,一個在人們心中永遠可望而不可即的神話。然而,在今天有一個人卻要挑戰這個神話。
景山與其說是一座山,倒不如說是一個凹陷的盆地中央奇異凸起的一塊大石頭來的好。不過,這座一直在京城周圍落寞已久的山,難得的也熱鬧了一番。此時景山之上,彙集的人之多簡直令所見之人不能置信。
甚至,連皇城中的禁衛軍也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爲何會有如此之多的人,只因爲天州武道上新起的劍道高手,有着劍聖之名的許邵要挑戰公子。而公子亦在其對全天下公佈此事之後,命家僕帶來消息稱:六月六日,景山之上,侯君前來,同商劍道。
爲何已經絕跡天州武道近百年之久的公子會答應,答應這樣一個在天州武道上剛剛闖出點名頭的小輩約戰。這是現在在景山上等待公子出現的所有人心中的一個疑問,也許也是此時盤膝坐在景山雲石上等待公子出現的許邵心中的疑問。
許邵,天州武道之中後起一代中的天才用劍強者。出生來歷無人知曉,只知道其一出道就擁有一身驚人的劍術修爲。
據傳,其曾經在東海之濱練劍,一劍之下竟將東海之水分開數丈之遙,半晌方復。挑戰數十用劍‘門’派,竟無一人是其對手。
十九之齡一人遠赴天州之巔的天山絕頂,半月不眠不食意圖參透劍道至理。下山之後,整個人有了一個驚人的變化。原本飛揚跋扈的他,變的謙和有理。而且還以一己之力將困擾隴關邊陲將士多年的馬賊盡滅,被邊陲百姓尊稱爲劍聖。
何爲劍聖?以一顆摯誠之心,無半點‘私’意全心使劍而造福蒼生。‘胸’襟廣闊,不爲名利不爲物‘玉’,只爲上體天道,下體民心。
只是其雖然已經無所求,唯一之願就是能夠在劍道之上在上一層。到了他這種級數的高手,想要提升本身的修爲是極爲困難的。除非再有感悟,又或是有個比之更強的高手與之過招從中體會。
然而天下高手雖多,用劍之人亦多,但是鮮有能夠與之抗衡之人。雖然祝家當代家主劍術高超,公子亦稱其劍術與自己不遑多讓,但是其早已宣稱公子不出,封劍閉關。故其無奈之下只得放話天州武道之上,未想公子居然應允,這令其已經平靜了多年的心再起‘波’瀾。
“終於……我還是等到了這個時候了……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
撫‘摸’着握在手的劍,許邵俊美無匹的面容上滿是一種喜悅的神情。他完全沒有將來觀戰的人放在眼中,他的腦海裡面只有當年自己見到公子的第一面時的情形。那年恰逢公子上天雲山拜訪老師,與老師同論劍道。
在望月島之上,他揮灑手中長劍,牽引溪中的流水在劍上流轉。水流在劍氣的帶動下,發出了一陣陣宛如天籟般的音響。
當其將劍緩緩轉動時,流水化成一圈圈的漣漪在空氣中‘蕩’開,那幕景象是許邵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那時候的自己才知道,原來劍法也可以這樣用。也可以使的如此飄逸出塵,瀟灑如斯。
現在許邵劍法大成,才知道其已經在天州武道上消失多時。滿腔不忿的自己就將氣全部發泄在了那些用劍的‘門’派之上,像他們那種程度也配用劍?簡直是在糟蹋劍道,糟蹋他們手中的劍而已。
可是當自己突破心法上的一個瓶徑之後,整個人在劍道乃至心靈上都昇華到另外一個境界。於是那時候的自己放下一切的困‘惑’與疑慮,毅然去到了天山之巔去尋找自己的劍道。
最終當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劍之後,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個劍聖的封號。只是……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呢?
一陣清柔的風徐徐的吹過,帶動山上的幾棵華揚樹的枝條隨風而起。片片絮‘花’飛起,宛如漫天的飄雪輕旋。端坐在雲石上的許邵也在這陣清風的吹拂下,從往事的回憶中醒了過來。他長身而起,隨着旋飛的絮‘花’舞動手中的長劍。
漂飛的絮‘花’在其手中舞動的長劍牽引下,慢慢彙集靠攏。頓時,景山四周的人都看到了這樣一幕驚人的景象。無數華揚樹飄飛出的絮‘花’,在空中彙集成一道道的白帶朝着山巔雲石上游走揮舞着長劍的許邵聚去。而且,空氣中還傳出了陣陣劍‘吟’之聲,如輕箏驟起,琵琶絃動。
望着自己周圍彙集而來的絮‘花’,許邵微微一笑,屈指彈劍。一聲響徹雲霄的龍‘吟’之聲從劍上‘蕩’出,將四周彙集而來的絮‘花’震成一圈圈的圓弧擴散而出。層層絮‘花’散開,飄散。就宛如將一粒小石子投入水中,‘蕩’起的層層的漣漪。
“好……沒有想到當年的小學徒,今日也有了如此的劍術修爲,老夫實在是爲之欣慰。”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諸人均四下張望發聲之人身處何方,可是任憑他們怎麼張望也看不到。
聽到這個聲音,許邵將劍平放於‘胸’恭敬的彎下身道:“末學晚輩許邵,肯請公子現身。請君一戰……”
四周散開的絮‘花’驟然間旋轉起來,匯聚成一道長長的白練扶搖直上青天。一條身影踏着絮‘花’鋪成的道路,從九天之上緩緩拾階而下。來人一身白衣,一頭烏黑的長髮被一個金‘色’髮箍束着。手中提着一柄散發着幽藍光澤的長劍,他是何人?
公子薛雨。
看到薛雨那從天而降的身影,許邵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修爲比之當年自己所見又上一層。可是,自己亦非當年那個只會傻傻的看着他施展神奇劍法的無知懵懂少年了。
現在的自己是武道中公認的年輕一代中最強的劍聖,也是其認可的有資格挑戰其的人。所以,自己並不會因爲他的氣勢而壓倒。如果那樣的話,那自己是真的沒有資格於之一戰了。
當薛雨的白履踏上地面的一瞬,絮‘花’全部飄散在其周圍的地面上。排成一圈的劍型的圖案,將其圍在中間。這份功力,就足以令來觀戰之人爲挑戰他的許邵暗暗擔心了。
而在景山四周觀戰的人之中,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人令其周圍的人都不禁退開三丈之外。只因爲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森冷劍氣實在令人無法接近。這個神秘出現的人看上去不過十七八的樣子,可是其清秀的面容上卻是與其年齡完全不相符合的殺氣。
長長的頭髮沒有任何的束縛,就那樣自由的披在了肩頭上。瘦削的身材再加上那一身黑‘色’衣服,顯得其體型更加的瘦小。但其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劍氣卻令人不敢小看其身體裡面可能隱藏的驚人實力。最令人爲知側目的是他腰上別的那柄造型奇特的劍。
劍鞘上佈滿了金‘色’線條組成的龍,劍鍔的部位是一個盤龍的徽記。整柄劍長達四尺一,是天州上少見的長劍。雖然劍現在是放在鞘裡面,可是依然可以感覺到其隱藏在鞘中的血腥殺氣。
有些天州武道閱歷較深的已經認出了劍和劍的主人,其中有一個做儒士打扮的中年儒雅男子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怎麼這個瘋子也來了!”
公子君風祝巫狂,靈犀一指文逍遙。
這闕詞講的是天州大地上四大家族中最爲人所熟知的四大公子,其中就有名動天下的公子薛雨和有劍神之名的祝家當代家主祝巫。
而笑指蒼天說的則是‘花’家今代家主之子‘花’滿樓不願練家傳的刀劍絕藝而自創了一‘門’指法——“靈犀一指”,其威力竟還遠在其家傳的武學之上。而文逍遙則是文家的當代接班人,身居朝中三大將之一。也是四公子中,武功居末的一人。
而這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景山,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凌厲劍氣的神秘人正是劍神祝巫。祝巫三歲學劍,七歲劍法大成。十三歲劍試天下,劍下竟無一合之敵。被人尊爲劍道之神,與公子齊名。祝巫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和公子一戰,可是那時起公子就已經在武道中消失多年。無人能知其蹤影,祝巫耗巨資搜尋也查不出其下落。
祝巫一怒之下竟閉關不出,對外稱:“如若公子不現,那麼天下將再無能令我動劍之人。那我寧可閉關不出,自求劍道。”
但就在其閉關後不久,許邵橫空出世,就同其一般再度劍試天下。令天下用劍之人惶惶不安,惟恐又是一個劍神祝巫。但未想其出道不久就遠赴天山,尋求劍道至理。待其重返天州武道之時,整個人無論是在劍法還是修養都有了一個驚人的轉變。
此時出現在此地的祝巫心情是極爲複雜的,因爲他非常想取代那個小子的位置和公子一戰。但是他也明白,身爲劍神的他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他在心中冷冷道:今天你既然出現了,那麼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從我的眼皮子低下溜掉。正好我也看看這個被人尊爲繼我和你之後天州武道上用劍第一人的劍法究竟去到什麼程度。
彈劍做龍‘吟’,響徹九重天。
許邵一振手中長劍,一弘如水光澤從劍身一閃而過。屈指在劍身上連彈數記,竟然以劍爲琴,彈劍而歌:一劍光寒十九洲,劍氣三萬裡;興酣‘蕩’劍震滄海,忿時劍裂九重天。
歌罷,一劍刺出,口中道:“晚生得罪,先請了!”
劍未到,森冷的劍氣已然來到身前。劍氣如海嘯怒‘潮’,驟雨狂風般爆‘射’而來。在空中佈下層層的劍網,將薛雨鎖在其中。面對如此驚人的劍勢,薛雨絲毫不爲所動。手中劍一挑,手腕輕轉。
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澎湃的劍氣奔涌而出,彙集成一個巨大的氣旋。將其‘激’‘射’出來的劍氣全部吸扯了過來。當劍氣被吸收、轉化、分解。許邵這一劍立時消弭無形。
而薛雨的劍則毫無‘花’假的和許邵的劍相‘交’一記,從其劍上傳來的巨大壓迫力‘逼’的許邵撤劍回身。雖然首劍失利,但許邵絲毫不以爲意。
嘴邊‘露’出一絲微笑,劍訣再變。
身軀微微顫動,手也在微微的抖都着,可是手中的劍卻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一股驚人的氣勢從其身上爆發出來,驟然爆發出來的強大氣勁將四周的空氣都給撕拉的模糊起來。其手中劍猛然一掃,一道匹練般的劍氣狂掃而出。就如同秋風掃落葉般,將地面上所有的物體都震的灰飛煙滅。
劍氣如同東海之中,游龍破‘浪’般,所過之處皆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伴隨着的還有撕裂大氣的劍嘯之聲。
這氣勢驚人的一劍落在觀戰的祝巫眼中,其眼中爆出驚人的銳芒。
“哼……這招若是我遇上,絕對是以硬碰硬,看誰的劍更強,更霸!不過……以他的‘性’格,應該是以柔克剛吧!”
果然不出祝巫所料,薛雨只是以驚人的劍術修爲和‘精’確的眼力,以及一身駭人的真力將許邵這招勢氣凌人的劍招輕描淡寫的給化解了。
長劍隨着其高速移動的身影變化着,薛雨手中的劍彷彿化做了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清風。輕柔的纏上這尾兇惡的狂龍,繼而劍勢再變。宛如重雲深鎖,將許邵的劍氣牢牢的鎖住。
清風再起,流雲飄散。
令所有人不能置信的事情發生了,兩人的劍在相接的瞬間。一股宛如自然而來的清風從薛雨的劍上發出,許邵這破壞力驚人的一劍驚人就如同冬陽融雪一樣,消散無形。
“真想到,一招簡簡單單的清風流雲就將我的劍招化解,真不虧是天下第一神劍。”
嘴裡雖然說着讚美的話,可是手中的劍可沒有閒着。一式連環十九劍,每一劍刺出,伴隨着是在劍身上吞吐不定的青‘色’光芒。‘精’擅劍道的人一眼就看出,這是高濃度的劍氣壓縮在劍身上造成的效果。雖然看起來比不上先前的威力驚人,可是若被劃上一道。即便是金鐵之身,也會立刻分崩離析。
問天下,誰人真正逍遙?
面對這十九劍後面所隱藏的恐怖殺招,薛雨只是平平的遞出了一劍。看似平淡,可是劍中卻蘊涵了一種已經明悟了天地,將天地都存在心中的非凡氣勢。沒有任何變化,卻已經極盡變化之能。
平淡的劍,平淡的人。卻將許邵的連環十就劍輕描淡寫的給化解了。而且在這之後就是公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進攻,一蓬在烈日下爆開的流星雨。
許邵雖然見過不少用劍高手的劍法,可是還是第一見到這中將高度濃縮的劍氣,通過振動劍身而爆發出來劍氣。面積既廣,威力亦在普通連發劍氣之下。即便以自己此刻的修爲,也是頭疼萬分的。
手中長劍輪轉,劍若蓮開片片散開,將薛雨所發的劍氣包裹在內。但是薛雨百年功力修爲的劍氣又豈是許邵能擋,雖化去其劍招,但是卻被那無上劍氣所傷。
薛雨雖然招招看起來都毫不留情,其實劍下還是少了幾分力道。因爲許邵雖然劍術驚人,真力也非同小可,可是畢竟在修爲還是差了那麼一大截。
這並不是有驚世的劍法就可以彌補的。不過,薛雨也知道自己和他這一戰對他將有着如同催生的作用。此戰之後,他的劍道修爲將會上一個新的巔峰,到那個時候就連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自己此時所要做的就是一步步的將他引進那個境界,先是讓他體會晉升到神之劍道人究竟有多強,然後纔是讓他自己去領悟究竟要怎麼才能夠踏足這個領域。
因爲,天州需要更多的強者。爲將來和魔‘門’g的戰鬥做準備。自己已經開始老了,雖然‘肉’體上看出絲毫的老化。但是自己明白,歲月並非是自己這副殘軀所能夠抵擋的。
“小傢伙,好好見識一下人間劍法和神之劍道的區別吧!”
何爲人間劍術,何爲神之劍道?
僅以自身積蓄的真元內力做爲驅使劍法所要的源泉之劍法,均是人間劍術;而能夠吸納昊天之‘精’,洗髓伐脈,轉化天地元氣爲己用則是神之劍道。凡進軍神之劍道之人,其修爲之程度已不能用人世間的標準來衡量。因爲人間劍術尚能用修煉的年份來區分,但是進入神之劍道的人卻根本不能靠此來衡量。
凡修爲已達神之劍道之人,唯一能夠區分高下只有其對天地元氣‘操’縱到何種程度。更多的,是對自身的悟。所謂明心以悟,劍道無極。說的就是劍道之中,沒有最強的說法。只有不斷超越不斷提升自身的說法,並沒有什麼所謂極限的劍術存在。
薛雨的身體緩緩的懸浮而起,並非是有些身負驚人修爲的高手憑藉真力將身體凝在空中。而是自然而然的浮了起來,就宛如青煙嫋嫋浮升。
當其升到百丈的高空之時,手中的劍輕輕的向下一揮,驚人的景象出現了。四周先是一片死寂,繼而宛如數萬獸轟鳴的巨大聲響響起。
觀戰人中功力稍弱的人立刻昏闕過去,功力稍高的也被震的血氣沸騰。只要那些強者級數尚能站在原地。許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沛然莫可名狀的劍氣已經破空而下,將千百年來巍然屹立的景山之巔轟然間被移爲平地。
劍氣所過之處的大氣都出現了異常的扭曲,伴隨着的還有一片模糊的景象。漫天散開的煙霧令在景山周圍的人看不到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祝巫在薛雨發出那驚人一劍之後,不受控制的就想衝進去與之一戰。但是在看到一個絕對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之後只好硬生生的將這個念頭壓下,因爲,這個人的身份實在太過尊貴。如果半點閃失,饒是自己也擔當不起。
這個人老是不顧及自己尊貴的身份跑出來,‘弄’的自己這些做臣子的很是爲難啊。祝巫一面在心中嘮叨着,一面朝着那個人走了過去。這人,恐怕也是天州大地之上,唯一能夠令其放下與薛雨一戰念頭的人。
不過,祝巫也明白,若非這人出現的地方是在這裡。哪怕他拿着那個身份來壓自己,自己恐怕也是要抗命一戰的。
憑着自身修煉之心法奇特的運功法‘門’,許邵也能夠懸浮在空中。但是人之力總歸有限,他不可能大耗真元一直浮在空中。
剛落到地面,薛雨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許邵無奈的笑了笑,他並沒有感到沮喪。因爲這一戰,敗早已是自己預料中的事情,只是自己會如此不濟而已。畢竟對手可是已經進軍了傳說中至高無上的神之劍道的人。
“劍道修爲首在修心,雖然你在心煉之上已經有了相當的修爲。但是你還是差上點火侯,雖然你的資質確實驚人。若無相對的心法,若無一定的神念是無法驅使天地之氣來轉化先天劍氣。世間一切武學,只要能夠駕馭天地之氣,便是神之武道。”
聽薛雨此言,許邵不禁一怔。因爲教他劍術的老師從來就沒有和他說過這些,只說到了一定的時候他就會明白。那個一定的時候指的就是現在嗎?難道,薛雨與己一戰,一半原因還是看在老師的份上嗎?
“我答應與你一戰也是因爲,我知道自己壽元已經不多。這些年來,雖然我行蹤一直沒有人知道。其實,我是在不斷的挑戰那些新起的武道新手。可是卻沒有發現幾個資質出衆的,所以當我知道有你這個人出現後我就對你留上了心。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竟然是我故人的徒弟。而且一身修爲居然以快要趕上他。”
對於薛雨所說的東西,許邵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他還是感受到了薛雨話中飽含的欣慰之情。
“前輩,晚輩雖也想進軍無上劍道,但是卻不知從何下手。雖然師傅也說過,晚輩所習之心法已可令晚輩進軍神道,可是晚輩卻一直越不過那道關鍵的檻。”
面對薛雨,許邵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的確,天州自太古時代開始,神之武道和神之劍道就已經成了一種傳說的存在。不少人徒有驚人的真力修爲,超越一般強者的神念。可是終其一身也無法找到吸納昊天之‘精’的法‘門’。即使有人的功力深厚到足以‘操’縱天地元氣,但是沒有經過昊天之‘精’洗髓伐脈的身體,是無法承受那龐大的力量。
薛雨笑道:“其實老夫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有資格接受老夫給你的這份禮物。你師傅早就和老夫說過了,今天一戰你絕對有資格接受。好好感受一下吧!”
不待許邵明白過來,薛雨已經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前。以神道的驚人修爲將其牢牢鎖住,一股絕非由真力修煉而來的驚人劍氣涌進了自己體內。而奇怪的是這股劍氣進入體內之後,並沒有將原先自己體內的劍氣化去,反而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薛雨喝道:“還不凝心靜氣,天‘門’已開,若錯過終生無望。”
許邵一楞,但立刻醒覺過來。當下凝心靜氣,尋找去那抹似有若無的天地意念。當其感應到時,頓時天上傳來驚人的聲響,一股澎湃的能量洶涌而下徑直灌入自己體內。許邵很明白,如果不是薛雨以己感悟而來助己,自己恐怕永遠也不能明白。
薛雨在其玄念啓動之時,亦全力以真力護住其周身要‘穴’助其度過晉升神道的第一個考驗——洗髓伐脈。
龐大浩然的昊天之‘精’在其體內‘亂’竄,所過之處筋脈轉化,骨化晶瑩,血成赤金。而洗髓伐脈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一關就是對心臟的改造,如果心臟沒有改造成功,那麼以後使用神道真力的時候會因爲負荷不了而爆裂。
就在昊天之‘精’瘋狂貫穿心臟的時候,薛雨之前所注入其體內的劍氣開始分化瓦解這股最後的昊天之‘精’。而許邵則完全失去了知覺,全身上下都散出了晶瑩的光澤。一頭烏黑的長髮也開始慢慢轉爲銀白。
籠罩在外的煙霧久久不散是因爲薛雨先前以劍毀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道暗勁。以其已晉升神道之功力發出的劍氣,自然能輕而易舉的將煙霧鎖住不令外人看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他的這個做法能夠瞞的過別人,卻瞞不過和他修爲僅有一線之隔的祝巫。
“他究竟在搞什麼鬼?難道……不會吧!你瘋啦!這樣你會沒命的……”
似乎是猜到了薛雨想要做什麼,祝巫一道神念意識穿透煙霧送到薛雨腦中。
就在祝巫送出玄唸的時候,煙霧猛的擴散開。一條人影口噴鮮血飛‘射’而出,在‘射’出近十餘丈後終於硬生生的凝在半空中。
“真他媽的……沒有想到造神原來如此之難……許小子,以後就看你的福氣了……”
景山之外人看清楚了彈出來的竟是公子薛雨之後,全都不能置信望向那已經被移爲平地的景山雲師處。只見一條散發着晶瑩光澤人影懸浮在半空中,一頭如月皎潔的銀髮披散在肩上。四周是一道道銀‘色’‘肉’眼清晰可見的劍氣盤旋着,而他的身下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劍聖許邵,你從今天起擔的上這個稱號了!”
沒頭沒腦的撂下這句話,薛雨一飛沖天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景山周圍觀戰觀的一頭霧水的武道人士,和一個莫名其妙被人送上新一代天州守護神位置的倒黴男子。他此時正一臉驚訝的懸浮在空中,感受着自己體內驚人的變化。
原本在體內的劍氣已經全部轉化成了由昊天之‘精’轉換而來的先天劍氣,本身的真氣提升了一個驚人的程度。而自己體內的經絡全部都轉化成了宛如光一樣不真實的存在,但是自己又能夠確實的感受到真力在裡面奔走的感覺。
仰頭朝天一聲長嘯,聲‘浪’宛如一尾長龍破空而上。餘‘波’在四周‘蕩’開,將空氣震出一圈圈的‘波’紋。破空而上的聲‘浪’將空中的重雲層層破開,片片震裂。徑直在空中破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四周之人見其這驚天一嘯均不禁駭然,然後又將先前薛雨吐血,走人的景象連接在一起在他們心中自然的就浮起了一個答案——公子敗,劍聖勝。
祝巫來到那個令自己不得不放棄與薛雨一戰之人身邊道:“皇上,您也該回宮了。”
那個人竟然是天州的天子。
“也罷……真沒有想到,人力竟可有此之威!祝巫,你說這樣的人才若我天州多出一些,何懼什麼魔‘門’g鐵騎、玄甲天兵……通通都可以將他們殺個‘精’光!你說是吧!”
面對這個對神道一竅不通的皇帝,祝巫也不知道怎麼和皇帝解釋。只好無奈的將皇帝腰攬住,破空而去。
“喂……祝巫……你竟然以下犯上,你信不信朕讓人砍你腦袋……喂……喂……再不放我下來,我就親你了……”
“………”
京城薛家莊內。
一棟‘精’致的小樓內,一個面容儒雅,滿身書卷氣的青年正坐在椅上。在他對面的赫然是先前第一個認出祝巫身份的中年男子,此時的他已經將先前身上的一襲儒裝換下,也同那青年一樣穿上了一身的白‘色’長袍。
“唉……也不知道老大在想什麼,憑白的‘弄’出一個神道高手出來。真是……一點也不懂得體諒一下我這個在京城裡面困難過日子的弟弟……”
看着主子一臉埋怨的說着,中年男子不禁不起就有點好笑的感覺。可是他還是將這笑意給壓了下去,因爲他看的出來主子此時的心情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