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落蝶小築之中,各自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安頓好之後,明霜找到了若蝶,讓她去利用自己的幻術能力和蠶絲去佈置一些陷阱,以防止外地的入侵,雖然說自己等人到達了國都之中,但是小心總是無大錯的,而且對方既然能夠請動修士,那麼很有可能還會再次的襲擊。
就在明霜在整個院子之中利用自己的風的能力,開始佈置防線的時候,卻看見蝶滄抱着自己的琴,從自己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而她的身邊卻沒有李珊跟隨。
“蝶滄小姐,您要出去嗎?李珊呢?!”明霜看着蝶滄若星的雙眸不由一陣失神。
“這是我的私事,這些事情你也要管嗎?!”蝶滄向前面走了一步,強硬的說道。
“若是蝶滄小姐想要出去,在下可否跟隨!”明霜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小不大的碰了一個釘子,但是也無所謂,誰讓對方是僱主呢,不過就算是如此自己也要盡心而爲。
“如果我是不同意呢?!”蝶滄也沒有示弱對着明霜反問,很難想象這是樂師的口氣。
“如果那樣的話,在下只有偷偷跟隨!”明霜看着蝶滄說道,“職責所在,請恕原諒!”
“你倒是誠實!”蝶滄默默的看了一眼,這眼神之中有嗔有怨,又在剎那回復平靜,淡淡的明霜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越是誠實的男子,越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是嗎?!”明霜無奈的笑笑,“在下是修士,對於所謂的情愛沒有絲毫的興趣,也不想要去碰觸,我的老師微瀾曾說過,作爲一名修士,只有感情是最不能夠付出的東西,感情在壽命面前不堪一擊,如果忘記,那算什麼感情,如果忘不了,那隻會帶來一生的寂寞。”
“哦?!修士多癡人!”蝶滄輕輕的一嘆,說道,“這是你老師的感悟,那你的呢?!”
“我的`````”明霜沉默了,他想到了紅蓮死前的那一幕,說道,“也許正如你所說,我是一個不受女子喜歡的男子,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想要尋得父母,求得仙道而已!”
“尋得父母?!”蝶滄輕輕的一愣,眼神之中帶着一點道歉,以及一點點的同情,還有那一點點的同病相憐,說道,“對不起,觸到你的傷心事了!”
“沒有什麼!”明霜搖搖頭,說道,“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
“你若是願意,那麼就跟上來吧!”這時候的蝶滄微微的猶豫,對着明霜說道,不知道是因爲明霜的話語打動了蝶滄,或是因爲明霜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名孤兒的緣故。
兩人走在大街之上,在這時候的天空漸漸的陰霾了下來,沒有多久就蒙朧朧的下起了小雨,像是絲綢細密的編織着這整個世界,卻也給這世界無端的增添了幾分惆悵。
明霜的手一伸,只見到了在明霜和蝶滄的頭上吹起了一陣風,所有落在了明霜和蝶滄的身邊的雨水,全部都被吹落到了兩旁,沒有打溼兩人半點。
“爲什麼要使用法術!”蝶滄沒有轉過身,繼續雙手抱琴,不緊不慢的像前面走着,但是她也知道,是明霜使用了法術纔會讓自己沒有絲毫的被雨水給打溼。
“你想要被雨水淋溼嗎?!”明霜淡淡的回答到,“我是修士,自然不怕什麼,但是你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如果被水打溼生病了,那麼會不會算到我保護不利上!”
“修士,真是無趣!”蝶滄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雨水漂到她的手中仿若未覺,淡淡的說道,“雨是上天的眼淚,每當上天哭泣的時候,那麼就會落下無數的眼淚來洗滌自己的悲傷!我們凡人雙手承接着上天的淚水,以感受上天的哀傷,從而洗滌自己的心靈。”
“我不信!”明霜聽了蝶滄的話,覺得十分的可笑,道,“在我們修士看來,天是最偉大的,最強大的事物,凡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他怎麼會有眼淚!”
“難道強者就不會落淚嗎?!”蝶滄停下了腳步,道,“我是一名樂師,受人吹捧,稱爲琴仙,但是面對帶虎符穿高帽者,還不是一眼要強顏歡笑,你雖然是一名修士,卻也不過是一位練氣期修士,面對元嬰期,離合期的修士難道不會卑躬屈膝!這樣看來,所謂天道,說不定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爲某位負心之人哀泣!”
“好氣魄!”明霜苦笑着說道,“把天道比喻成女子,你倒真有膽量!佩服!佩服!我不如也。”
聽到了明霜的話,蝶滄沒有再接話,而是默默的向着前面走着,而明霜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跟在了蝶滄的身後,在這時候的明霜覺得蝶滄說不定真的是一位奇女子,不談她在音樂之上的成就,就單單是這魄力,就單單把天道比喻成女子這一份魄力。
走着,走着,一直走到了一座府衙的門口,這裡冷冷清清遠遠的見不到幾個人,很難想像會在國都之中有這麼一座房子,門口的牌匾上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就算是在這樣的雨季之中,這天空之中的雨水去也沖刷不掉上面的灰。而這一個牌匾上寫着三個字,公爵府。
“這裡是`````”明霜看着這個公爵府,雖然說自己是修道之士,但是對於公爵卻也明白是凡間十分高等的爵位了,看着這靜寂的大門口,相信這一塊牌匾剛剛掛上去的時候,是何等的車水馬龍,然而現在卻有是何等的荒蕪寂寞,榮華富貴,不過一筐黃土。
“我的家!”蝶滄的臉色略帶蒼白,但是神色卻也無比的平靜,平穩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的顫抖,好像是在敘述着別人的事情一樣,抱着的古琴的纖手,卻露出了條條青筋。
“``````”明霜看着蝶滄,沒有再說什麼,在這時候自己還能夠用什麼來表達呢,家已破,雜草叢生,人已散,此生難聚。
明霜的神色之中有一絲的憐憫,雖然自己是一個孤兒,但是自己至少還有一個期盼,期盼自己的父母還健全,期盼自己和父母能夠聚首。但是蝶滄,卻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這麼一件破敗的公爵府,彷彿述說往昔的繁華。
沒有進這大門,明霜就感覺到了幾分的沉重,但是在這時候蝶滄看着這大門,一步一步的邁入了這公爵府之中,在這時候的明霜沒有絲毫的猶豫,自然也跟着蝶滄走入了這大門。
公爵府的裡面一切都已經衰敗了,無數的碎片散在地面,上面大都掩蓋着落葉,灰塵,蜘蛛網,三樣無一缺少。而且整個庭院之中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欲散未散的腐臭,這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來到這裡打掃過了,好像散發着一種恐懼的氣息。
蝶滄對這公爵府好像十分的熟悉,她沒有一絲的踟躇,一步一步,轉過幾個大廳,走過幾個庭院之後,來到了一間院子之中,看到了這一個院子,蝶滄愣住了,
“咦?!”明霜看到了這個院子微微的疑惑,因爲這一個院子和這整個屋子有着極大的反差,裡面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整齊與乾淨,道路之上沒有一片落下,房樑之上沒有一根蜘蛛絲,就不要說是什麼灰塵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霜覺得這裡的佈置好像和落蝶小築一樣!
“請問這裡是``````”明霜看着這極大的反差的院子,不由的對着蝶滄問道。
“我孃的院子,而且這是我五歲之前居住的地方!”蝶滄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的說道,“這一切都沒有變化嗎!難道我這些年都是在做夢嗎?娘!娘!”就在這時候的蝶滄抱着手中的古琴飛速的向着這房間之中跑了過去!舊時的記憶和現在的景觀完全的相疊,蝶滄迷茫了!
“娘,爲什麼我要取名叫做蝶滄?!”一位精雕細琢的小女孩躺在了一位溫文爾雅的神似蝶滄的女子的懷中,兩眼透着好奇,擡起頭對着女子發問道。
“這個啊``````”聽到了女孩兒的話,蝶滄的母親微微的失神,但是很快說道,“據說蝴蝶飛過滄海,就能夠尋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希望我的女兒也能夠飛過滄海,尋找到自己的幸福!”
彷彿當初的話,依舊在自己的耳邊回想,在這時候的蝶滄推開了大門,但是房間裡面卻空無一人,冷冷清清,彷彿是一盆冷水打在了蝶滄的頭上,在這時候的蝶滄沉默了,心痛了,失魂了,人不由的一陣暈眩,但是還站立在了這大門口,兩行清淚,順着臉頰無聲流下。
“你沒有事情吧!”明霜看着眼前的人兒,不知道應該去怎麼安慰,不過是試探的問了一句,不過這一句,明霜就感覺到自己不會說話,這哪裡是沒事,根本就是事情大了。明霜情急之下遞出了一張水仙手帕,對着蝶滄說道,“擦擦吧!”
“謝謝!”蝶滄拿起手帕輕輕的擦了臉上露出的眼淚,悲色稍收,正準備還給明霜的時候,不由一愣,手放在半空之中,臉上略帶狡黠之色,說道,“這方手帕,好像是女子所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