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司徒涅靜靜站立,目光淡漠望着那蜷縮在自己面前抽搐的張呈。
這場交鋒,沒有想象中的激烈與難纏,僅僅只是一回合,一拳,勝負便分了出來。
當然,這種結果也是正常,畢竟司徒涅的念力已經順利突破到了觀天境,所製造出來的符咒也全都不再是之前的入門級,而是真正的一品符咒,擁有着能夠與一重天強者一較高下的威力。
這張呈不過只是蘊氣境第七階,想要與一重天強者抗衡,無異於癡人說夢。
“等…等等,司徒涅,不,司徒小哥,我錯了,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吧。”張呈也是發覺了司徒涅眼神深處所醞釀的殺意,明白了對方今天是絕對不會輕易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善罷甘休的,當即便是拼命求饒道。
“之前的事,的確是我有錯在先…要不這樣,只要你答應此事作罷,不管你要什麼,只要我張呈拿得出來,必定雙手奉上,而且保證以後與你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不找你的麻煩了,如何?”
司徒涅聞言,目光微不可查的閃了閃,但是又被他迅速掩藏了下去,然後皺了皺眉,似是低頭思索了一番,道:“你真的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了?”
張呈見狀,心頭頓時一喜,連忙道:“真的!我可以發誓,你現在都能一下子解決掉我,我怎麼再敢找麻煩?”
“你說得也對...”司徒涅似是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然後嘴角挑起一抹笑容,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
說話的同時,他還上前兩步,蹲下了身子,手掌輕拍了拍張呈的肩膀,那般模樣,彷彿是顯得兩人之間極其的熟絡一般。
而同時,他手掌上正運作着的符咒開始變得黯淡,身體表面涌動的靈氣光澤也是在此刻悄然減弱。
望着面前蹲下身子的司徒涅,張呈怔了一下,旋即臉龐上也是浮現了一抹笑容,手掌輕滑,低垂的眼睛中,卻是猛的掠過一抹陰毒之色。
一跟尖銳的鐵錐,迅速掠過掌心被其握住,然後極爲狠辣的對着司徒涅心臟位置暴刺而去!
“嗤!”
利器切割肉體般的低沉聲音響起,張呈的動作卻是戛然而止,他手中的尖錐在距離司徒涅心臟僅有半寸時陡然凝固,他張大着嘴,望着面前那臉龐上依舊掛着笑容的少年。
後者的指尖,此刻已是化爲了漆黑之色,如同鋒利的匕首一般,洞穿了他的喉嚨。
“你的演技,實在是太假了…”司徒涅漠然的盯着嘴中鮮血瘋狂涌出來,眼神無比怨毒的張呈,輕聲道。
他能一路走到這裡來,靠的並不是天真,那種放敵人一條生路從而斷自己生路的蠢事,只有白癡才幹的出來。
而他司徒涅,作爲曾經叱吒風雲無所不能的魔君,當然不可能會是白癡。
“雜碎…楊兆大哥…會爲我報仇的……”
張呈面孔猙獰而怨毒的望着眼前的司徒涅,掙扎着從嘴中吐出最後的幾個字之後,眼中的生機,開始迅速的消散,最後砰的一聲,緩緩的癱倒而下,再不動彈。
щшш¸тTkan¸¢〇 至此,這個在黑滄鎮還算小有名氣,並且曾爲司徒涅帶來巨大麻煩的傢伙,徹徹底底的死亡了。
司徒涅面色依舊漠然,說起來,這還是他自從重生之後的第一次殺人…雖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就是了。
而且,雖說張呈這個害他被地甲蠍虎追殺的罪魁禍首已被斬殺,但司徒涅很明白,這背後,其實肯定也與那楊兆脫不了關係。
二人之間,算是徹底的結下了樑子。
不過也罷,先將這楊兆的左膀右臂給斬除,以後自有機會將他一起給收拾了。
隨意的將手指上的鮮血擦乾淨後,司徒涅便是擡起頭,慢慢的打量起張呈的這間屋子,當然,他感興趣的並不是屋子本身,而是張呈存放在他屋子裡的收藏。
這傢伙好歹也是冒險者公會的一名一級冒險者,身家應該會蠻豐厚的吧?
這般想着,司徒涅便是起身,在這屋子中轉悠起來,不一會兒,便是在一個抽屜裡邊找到了一個空間袋。
他拿起這空間袋,一縷念力便是侵入進其內部,然後,他便是感應到了那裡面大堆大堆閃爍着熒光的靈幣。
“六千枚靈幣。”司徒涅見狀,眉頭倒是微微一挑,上次他從張呈手中坑走了整整三千靈幣,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但沒想到這傢伙屋子中居然還藏着這麼大筆鉅款,天曉得他到底省吃儉用的積攢了多久。
司徒涅直接不客氣的將其收入懷中,六千枚靈幣,稍微注意一點的話,應該足夠滿足他一個月左右的開銷了,倒是這好解決了他身上沒錢的燃眉之急。
之後在張呈的屋子之內,司徒涅倒又是發現了不少的東西,不過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他粗略的翻了翻,卻沒發現什麼比較奇特之物。
“這傢伙哪裡搞來的這麼多垃圾,怎麼說也是一個一級冒險者吧?”司徒涅納悶的道,只能一次次的仔細的搜尋着。
這般搜尋持續了半晌,某一刻,司徒涅神色突然一動,雙手從某一處角落內拖出了一個大大的鐵盒。
鐵盒呈黑色,表面還有着一條條淡淡的紋路,堅硬無比,最關鍵的是這上面還掛了一把拳頭大小的鎖,將盒子給牢牢的鎖住,讓人無法打開看到裡面是什麼。
“這是什麼?”司徒涅盯着這個鐵盒,雙目微眯,能夠被張呈如此細心的藏在角落,甚至還專門上了這麼硬的一把鎖,直接告訴他,這裡面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於是,他當即雙指並曲,施展出黑凌指對着那鐵鎖暴刺而去,只聽砰的一聲,堅硬的鐵鎖直接就變成了廢鐵,鐵盒也是在此時緩緩打開。
司徒涅目光看去,只見鐵盒裡面,存放着一個玉瓶,玉瓶裡面,則裝滿着一種呈暗紅之色的液體,這液體略顯粘稠,而且好像還有着生命力一般,在玉瓶之內緩緩蠕動着。
一股特殊且精純的能量波動,從中緩緩傳出。
“淬元靈漿?”
司徒涅望着這瓶暗紅色的粘稠液體,眼睛頓時一亮,這可是一種比玉果還要珍稀的天材地寶,對於修煉有着極大的裨益,但就是其中的靈氣過於的狂暴,若是無法徹底煉化。反而容易傷及本身。
不過這種顧慮司徒涅卻是不怕,他畢竟是魔君轉世,所掌握的手段與擁有的感悟都是極爲不凡,這淬元靈漿雖說霸道,但他也有的是方法將其鎮壓下來並順利吸收。
而他若是能夠徹底煉化這淬元靈漿,恐怕能夠在短時間讓實力得到極大的提升與精進。
“那張呈能夠成爲冒險者公會的一級冒險者,應該也是靠着這個玩意纔有如此實力的,不過可惜他手段粗淺,根本就沒法將其中的能量與靈氣徹底的提煉出來,不然怎麼會一直只停留在蘊氣境第七階?”司徒涅內心緩緩自語道。
“不過可惜,卻是便宜了我。”司徒涅輕輕一笑,便是將這裝着淬元靈漿的玉瓶給收入空間袋內。
而在得到這淬元靈漿之後,司徒便再沒了其他的心思,繼續在這屋子裡翻找了一會後,便是帶着搜刮出來的戰利品出門離去。
……
時間流逝,數天過後的一個清晨。
張呈的屋子內。
一道人影正靜靜的站立,那張面孔,赫然便是楊兆,只不過此時他的臉色,陰沉的有些恐怖,絲絲森冷的氣息從其體內散發而出,令周圍的空氣溫度都是有些下降。
這幾天時間,原本一直與他有所聯繫的張呈突然斷了聯繫,起初他還並沒有太在意,但當之後他又是聽說對方連冒險者公會內都是沒有露面後,便立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於是,他便迅速來到了張呈所住的屋子內想看看情況,而結果,卻是令得他異常震驚。
望着這滿屋被搜刮過一般的狼藉以及躺在地板上的屍體,楊兆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張呈死了?!
楊兆眼角急促的跳了跳,心情幾乎亂成了一團亂麻,張呈的實力雖說不如他,但好歹也是達到了蘊氣境第七階的地步,在整個黑滄鎮中也可以算作上游,能夠戰勝他的人屈指可數,誰能夠讓他連逃命都做不到就將其斬殺?
而且,誰跟張呈有這麼大的仇怨,甚至達到了非得殺死他的地步?
深吸了一口氣,楊兆緩緩的在房屋各處角落渡着步子,腦中不停的在整理着亂成一團的思緒。
一步一步的在安靜的屋子之中走過,突然,楊兆的腳步驟然一頓,眼瞳猛然緊縮,因爲剛剛,在一番思考過後,他的腦海內突然浮現出了一張面孔…
那張按理來說,應該已經死了的面孔。
楊兆心頭狂跳,連忙再次來到張呈的屍體旁,似是爲了確認什麼一樣,蹲下身子仔細的檢查每一個部位,最後,鎖定在了他咽喉處的一個血洞上。
血洞約莫半寸左右,猶如是用手指所戳的一樣,看似不起眼,但楊兆卻是知曉,這定是張呈所受的致命傷。
用手指所戳?
這一霎那,楊兆的腦海中猛然回憶起了一幅畫面:在一個多月之前,那個司徒涅剛剛來到黑滄鎮冒險者公會時,在與張呈進行的冒險者測試中,後者就曾施展過一種指法法術,直接硬生生將張呈的“奇紋掌”給刺穿了。
一想到這,楊兆陰冷的臉色,瞬間化爲驚駭。
“司徒涅…他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