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雲

深夜。

一輪皎潔的皓月掛在了天空,散發着絲絲縷縷淒涼的銀色光芒。

天蕩山巔,身穿黑色長袍面容十堅毅的沈成風,正與只到他胸口處的紫色衣袍的沈成林站立在山巔,二人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個掛在天上的皓月。

半晌後,沈成風輕嘆了一聲,隨後像是自述又像是在回憶:“弟弟,我六歲就時就在家族的祭祀中脫穎而出時,我自然是很驕傲,而族人也爲我當時的表現感到驕傲和自豪,但很快所有人都把希望寄託在了我的身上,我那個時候就知道,我註定要爲家族奉獻。”

說道這裡沈成風又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哥,你怎麼又發呆了,繼續講下去啊!”沈成林看到沈成風又陷入回憶中他不禁催促了一聲。

沈成風被這聲音打斷回憶,不禁莞爾一笑:“後來.....”

他的話剛要繼續往下說,倏然一股強大的召喚力量將分身的話語打斷,他突然看向了山下宛城的方向心中暗道:“開始了!”

沈成風把笑容漸漸的收起,隨後摸了摸沈成林的頭髮:“弟弟,以後好好照顧好 自己,哥哥我要先走了。”說着就要動身往山下走去。

“沈成風,你就這麼着急嗎?你纔來多久就要走?”

沈成林看着他哥的背影大喊道。

沈成風的分身一愣,隨即心中的召喚越來越強烈,他忍着要衝回主體的懷抱,回過身來,走到沈成林身前彎下腰對着他的頭又是輕輕一彈:“哥哥有要事,就不能陪你了,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還有....”

他說道這裡擡頭看看已經烏雲籠罩的天空,溫柔的一笑輕輕低語。“好好的活着!”

咻!

說完便化爲一道流光直奔宛城而去。

“沈成風!”沈成林在身後大喊了着他哥哥的名字。

見流光已然遠去,沈成林很是失落,低着頭呢喃自語着:“就這麼忙嗎,就不能在陪你這個廢.....”

“啊!”

此時一聲慘叫從沈成林的嘴裡發出,他猛地捂住心口,感覺心中有無數的東西在翻攪蠕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撕裂他的心臟一樣讓他難以忍受,他喘着粗重的氣半跪在地上汗珠子已經順着額頭滾躺下來。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有種想哭的感覺。”他艱難地喃喃自語。

倏然山下宛城裡一股血色的紅忙從地面升到了天空,他還沒來的及看清那紅忙是什麼的時候,又有五六道紅芒同時升上天空,瞬間天空中的烏雲都染成了暗紅色,下一瞬天空的暗紅色的血紅雲朵逐漸擴大,直到鋪滿了整個宛城。

沈成林測頭看到那朵巨大的紅雲後,突然心裡更加難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哭,就是想哭。

他涕淚橫流地狂奔着就朝山下跑去,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但就是想要跑拼命地跑,拼命的往家跑。

他在拼命的朝山下跑去時候,而天上的紅雲也漸漸的形成了一張巨大的血色猙獰鬼臉。

鬼臉形成後,朝着地面無聲的猙獰大笑一着,隨後化爲一道流星朝着地面衝去。

轟!

紅雲的墜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升上天空時沒有發出的聲音是一樣的,但是宛城裡,此時已經鴉雀無聲,就連看家護院的狼狗都不在叫喚了。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沈成林如同瘋了一般的往家跑去,直到氣喘吁吁跑進宛城城門看到眼前一切的時候,他卻傻了。

看着空無一人的死寂的街道,他心中不安越來越強烈,直到最後他不管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已經到了承受極限,連滾帶爬的跑到了自己家大門前,上前一把將門給推開。

靜。

死一般的靜。

沈成林站在大門口,他已經不知道要邁哪條腿了,此時他的心中已然被恐懼給沾滿,他不知道除了什麼事,一城的人都沒有了。他現在十分的恐懼,恐懼到渾身顫慄的地步。

倏然一股暖流從他佩戴的骨牌項鍊中散發出來,融入他的身體,讓他的恐懼還怕漸漸消散,讓他已經透支的體力恢復了些許。

“對,還有吊墜,還有大巫祭呢!不怕,不怕”沈成林嘴上說着不怕,身體卻顫抖的往前走去。

“爹!娘!大巫祭!啊闊叔!”

沈成林腳步虛浮的在宅子裡喊着,可是空蕩蕩的宅子一個人都沒有。

“爹!娘!”

沈成林邊喊邊朝着他父母的房間走去,就在他快走到父母房間的時候,倏然一道紅光在議事大廳那邊亮了起來。

“爹!”

他喊了一聲,隨後大步朝着議事大廳跑去,等跑到議事大廳的時候,他最不想,最害怕,最恐懼的事情還是在他眼前發生了。

“爹...娘...哥....你!”

沈成林瞪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嘴裡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

“快....跑!”

沈天笑的含糊聲音在議事大廳中嘶聲響起。

“爹...這....”

沈成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面前不遠處,自己的爹爹沈天笑跪在地上,兩手無力的垂下,仰着頭看着站在她面前一手握着他下巴,一手拿着一個血紅色球體的沈成風,而旁邊則是躺着自己早已死去的母親。

“快....跑。”沈天笑努力的斜着眼睛,含糊的嘶吼着。

此時的沈成林雙腿顫抖,如同釘在地理一般無法挪動半步,他恐懼到了極點,已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了!

“你還是回來了!”沈成風測眸瞧了他一眼冷漠的開口。“你也看到了,你剛纔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憑藉本心,可你怎麼就記不住我跟你說的呢!”

說罷他左手一揮,只見沈天笑的兩隻如同藍寶石的眼睛,被他攥在了手裡,而右手緊跟着一揮,他父親的屍體連同母親的一同被吸進了紅雲裡,隨後沈成風右手又狠狠一握。

噗!

紅雲碎裂一道道哭喊怨毒謾罵的聲音從雲裡釋放出來,衝擊着沈成林的大腦,在他腦海裡家族裡的人,宛城的人都被沈成風無情詛咒致死,一個個被拉進了地獄。

他們死前是那麼的不甘,那麼的憤怒,那麼無助,畫面在一變換,沈成風的身影出現在了議事大廳裡,擡起手施展咒法殺死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

“不!”

沈成林捂着腦袋瘋狂的大吼起來,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這一且都是他最敬佩的哥哥做的。他不相信,他要衝過去質問沈成風,問問他這一且是不是假的,是不是騙他的,可是他的雙腿就如同灌了鉛般一動也動不了。

“你還是那麼的懦弱,你還是那麼的不堪。”沈成風冷笑着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 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已然被嚇傻了沈成林道。“看看你這幅樣子,真是掃興,連 被我殺掉資格都沒有,”

他說罷又把消散掉的紅雲凝聚起來讓沈成林好好看着。裡面的各種殺戮,裡面的 各種嘶吼徹底把他的意志摧毀了。

沈成林兩眼一翻站着就暈過去了。

“還不夠!”

沈成風淡淡說了一句,右手抓着他的腦袋使勁一按,又把在昏迷中沈成林疼醒。

“記住這一天,往後的每一天,都是今天,我要讓你痛苦的活下去,每天看着家

族裡的人死去,看着全城的人被殺掉而痛苦,憤恨,無助,直到你死去。”

“爲.....爲什麼?”

沈成林涕淚橫流地虛弱的開口。

“因爲你是我唯一的親弟弟,我的痛苦要有人分享,而你是最好的人選。”

沈成風臉色猙獰地大聲的狂笑起來。

隨後他趴在自己弟弟耳邊小聲的說道:“帶着你的憤怒,憎恨,痛苦活下去,直 到你有能力找到我那一天,我會在.....等你!”

說完他就狂笑着路過沈成林身邊,往門口走去直到消失在黑夜裡。

“噗!”

一道血劍從沈成林嘴裡吐了出來,隨後噗通一聲躺在了地上,兩眼無神的看着天棚,直到血水抹乎了雙眼,他的嘴裡,還喃喃的發出一道不甘的聲音:

“我要活下去,活下去,不能死,不....能!”

血水早已模糊雙眼,使他徹底看不清楚,但是意識裡還是堅定自己要活下去。

“汝確定要活下去嗎?”

忽然一道很是古樸滄桑的聲音在沈成林耳邊響起。

“活....下....去!”

沈成林的意識漸漸地模糊,但還是倔強的開口。

“汝確定?”

聲音在此響起。

“活...下去.....活下去。”

意識已經完全模糊,心臟漸漸停止跳動,但信念始終堅定無比。

“那好。”

那道話音落下,沈成林的心臟猛的顫動了一下,隨後開始砰砰砰的跳動起來,血紅的視線漸漸的開始清晰,直到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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