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誰都瞭解男人的脾性,她知道自己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後果已經可以預料了,自己以爲有足夠的勇氣承受這一切,可是真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卻發現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愛得愈深,分離的就越痛苦。
就像是黏在身上的疤撕開之後鮮血淋漓,痛入骨髓。
白風離開了千葉殿之後,也很快離開了帝國武院,離開了京城......
他勁氣運轉到了極致,化作一道雷霆不留餘力的選擇前面奔去,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直到他一口氣衝出了三個郡的距離方纔在一座孤山之上停了下來。
“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白風單膝跪在了地上,嘴角露出一絲自嘲之笑:“真沒有想到我白風也有情殤的一天,憐彩兒十四歲就遇我,十六歲被我買出青樓,之後我親自教她修煉,飯同食,睡同榻,同牀共枕多年,沒想到僅僅不到一年就將這一切統統都捨棄了。”
“是我太急了帶她出來麼?年輕心性未定,如今見識到了一番截然不同的世界之後心性開始發生改變了?還是說,她內心深處看不起了現在的白家,只因爲百花園比白家更強大,更繁華?”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了白風的腦海之中,智慧過人的他無法理解憐彩兒會爲什麼這樣做。
他白風不是沒有女人,可是真正讓他動情的女人卻不多,憐彩兒是最深的一個,要不然他去年就不會把憐彩兒帶出來。
帶她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要磨練,培養她一番,日後好接管白府,
可以說白風連整個家都打算交給她了。
可是多年信任,栽培,以及深厚的感情,這一日統統粉碎,白風受到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白,白公子,你別飛那塊,我跟不上。”商夫人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臉上盡是關心之色,之前她已經知道了大致是怎麼回事,而且她也看的出來白風對那個憐彩兒用情很深,發生如此的一幕想來對男人的打擊很大。
“白公子,你沒事吧。”她急忙走上去將白風扶起。
白風神情滿失落的揮手道:“我沒事,走吧,我帶你先回白府,香香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靠着三月殿的傳送能力,他很快就帶着商夫人回到了白家,回到了三月殿。
看着熟悉的大殿白風心中沒有感到任何的輕鬆。
“白公子。”商夫人關切不已,想要安慰一番卻又不知如何下手。
白風說道:“這裡是我的府邸,夫人你自便即可,若是累了就在這殿內找一處房間休息,以後當做閨房,倘若不想呆在這裡了和我說一句,我也會讓你離開。”
商夫人連忙道:“白公子說什麼話,我跟着白公子來此想的就是過平穩的生活,皇宮內那勾心鬥角,處處爭鬥的日子我一日也不想再過了,今後這白府便是我的歸宿,絕不會朝三暮四。”她知道白風這下是傷了心,連自己也有些不相信了。
對此她也只是無奈,誰叫那個憐彩兒的確是做出了這樣出閣的事情來,在她看來這個憐彩兒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白風這般好男子愛着她,竟爲了追求功名利祿捨棄了這大好的一切。
不知道該說憐彩兒年輕無知,還是太過天真。
如她自己這邊經歷過太多事情的女子很清楚那些都是虛假的,你遲早會感到厭倦,感到疲累,最後只願意找個心愛的男人雙宿雙棲,那樣的生活可稱得上是神仙眷侶了。給什麼都不換。
“你好好休息吧,府上沒那麼多規矩,到處走走,到處看看都可以,有人問起就說你是我的女人。”白風拖着疲累的身軀離開了三月殿。
商夫人微微一嘆:“也許過些天等他的心情能夠好些吧,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白風這樣的人也不例外,可惜他的美人關落在那個憐彩兒的身上,倘若落在我的身上又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白風走出了三月殿之後也沒有去別院,而是離開了府邸,來到了金吾城內。
金吾城內繁花似錦,比起前幾年來大街上的武者又多了許多。
他混在人羣之中並沒有人認出來他這個白家大少爺的身份。
不在金吾城已經至少有五個年頭了,期間只是偶爾露面,白風在金吾城內已經逐漸被人遺忘了,雖然很多人都知道白家有個實力絕倫的白家大少爺,但是都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來到一家酒樓。
白風有些暴躁的一拍桌子:“小二,上酒來,上好酒。”
不知道爲何他想要一醉方休,將這內心的鬱郁全部都遺忘掉,這種情殤之痛就像是悶在心中的一根刺,拔不下來,除不掉,只會不斷的折磨着你。
“客官這可是上好的妖血酒,客官可還滿意......”小二滿臉堆笑的將一罈妖血酒端了上來。
白風擡起酒罈,大口痛飲起來,不一會兒一罈妖血酒就一飲而盡:“再上。”
小二見此連忙又去端酒了。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很快就到了下午時分。
這個時候白家武院的大門前,匆匆跑來了一個瘦弱男子。
這人不是別人,卻是之間那酒家的店小二。
“白家武院,閒人免入。”負責守衛將店小二攔了下來。
店小二急忙道:“小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是有關於白家大少爺的事情,麻煩兩位大人通報一下。”
“什麼事情。”兩位守衛聽到白家大少爺幾個字立刻留意了幾分。
“是這樣的,中午十分白家大少爺來小的那酒店吃酒,結果喝醉了,現在耍起了酒瘋,不但打傷了不少人,還把酒店給拆了,白家的各位爺爺奶奶快去阻止大少爺吧,再晚整條街都怕是沒了,你們可不知道那白家大少爺的一拳份量,巡邏隊的幾個人一拳就趴在地上吐血了,也不知道死沒死。”
“什麼,還有這事情。”守衛臉色一變,他們是看着大少爺離府的,還以爲大少爺是有什麼事情忙去了,沒有想到竟是去喝酒,而且還喝醉了。
“我去通報,此事若是真的少不了你的賞錢,若是假的,準備好後事吧。”另外一位護衛冷冷的看來這個小二一眼,然後立刻進了武院。
不一會兒,消息就送到了府上春孃的手上。
平日裡有關於大少爺的事情都是由春娘操持,這自然也不例外。
春娘並不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冤家少爺已經回來了,她剛剛帶着臭丫從武場回來,洗了個澡,打算哄臭丫睡覺。誰知道武院的守衛就進來通報了。
“什麼,你說大少爺在城內酒家喝酒,喝醉了還耍起了酒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春娘也是大吃一驚。
那冤傢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這回來也就罷了,怎麼會街上去喝酒打人,這完全不是自己男人的行事風格。
以前這冤家喝酒鬧事是什麼時候,八年前,還是十年前?
春娘自己都記不起了。
“此事是真是假?確定是大少爺麼,不是什麼相似之人吧。”
守衛說道:“店小二跑到府外通報的,雖然真假未定,但是應該錯不了。”
“我去看看,柳夫人,你照顧好臭丫。”
“春娘你放心,妾身會照顧好臭丫的。”一旁的柳夫人點頭道。
春娘急忙披了件斗篷,將自己凹凸有致的豐腴身段遮住,這是她的習慣,每次出府必定穿上斗篷,免得城內的那些人一個個眼睛放光似的盯着自己看。
出了府之後,府外的小二還在候着。
“還不趕緊帶路,希望你說的那人正是大少爺若不是,後果你是知道的。”春娘冷冷道。
“是是是,小的清楚。”小二冷汗直冒,這白家的行事還是這般霸道。
很快,春娘來到了金吾城的街道之上。
此刻這條街道之上圍滿了人,好幾家店鋪已經成了廢墟,隱約有打鬥聲傳來。
“夫人,大少爺就在前面,可這看熱鬧的人太多了,過不去。”小二說道。
春娘哪還會理會一個小二,腳尖一點,整個人一躍而起,宛如一隻靈巧的燕子般劃過半空,直接越過了人羣,穩穩的落在了前面的空地之上。
定睛一看,她果真看到自己那個冤家少爺真渾身酒氣,喝的醉醺醺的,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有一些陌生的武者不知道怎麼招惹到了少爺,被打的鼻青臉腫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也不知道身上斷了多少根骨頭。
“這醉漢好大的力氣,我神力境武者竟拿不下他。”一位打抱不平的男子扶着又紅又腫的手臂倒吸着冷氣,痛的直抽搐。
“神力境就想拿下這醉漢,你太不自量力了吧,剛纔有一位搬山境武者一怒之下對此人出手,結果一拳就被轟飛了,現在還都沒有回來。”
“這是哪裡來的武者,怎麼敢在金吾城鬧事,這裡可是白家的發家之地。”
人羣議論不已,而且看這樣子遭受白風重創的武者還不少。
“真是少爺,怎麼好端端的少爺鬧出了這麼一些事情。”春娘看着醉醺醺的男人,急忙迎了上去。
“這位姑娘小心,這醉漢耍起酒瘋來不認人的,等酒醒了再說吧。”
春娘卻不以爲然,她不相信喝醉了的男人會打自己,和少爺相處了好幾年了,自己從未被男人打過,頂多就是被呵斥幾句。
“少爺,別鬧了,怎麼好端端的醉成這樣,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少爺先隨奴婢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她連忙將左搖右晃的男人攙扶住,柔聲勸道。
“嗝~!”白風打了一個酒嗝,迷迷糊糊的看着她:“哦,是春娘啊,來,再陪我喝幾杯......”
“好好好,奴婢回去就被少爺喝。”春娘應和道,同時心中納悶了,少爺這次回府不去欺負巧巧和自個,怎麼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不去多想了,她連忙帶着男人迅速的離開這裡。
善後的事情之後再慢慢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