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骨寒風,凜凜吹過,颳得林中無數乾枯的樹枝抽打着空氣,發出咻咻的響聲,如同地獄中的冤魂悲切的痛哭一般,使人毛骨悚然。
雄雄的火焰燃燒着,把堆疊起來的木材燒的噼啪直響,而每次響聲傳出都會帶動着樑飛心臟不由自主的怦怦亂跳。
數十年前的往事,今日重提,還是在一個陌生人的口中道出,樑飛怎會不驚恐。此刻,樑飛的腦海裡不斷的回憶着當年的種種,一股莫名的恐懼由然而生。
半跪半爬着的樑飛奮力的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屁股貼着地面,驚恐的倒退着,現在的樑飛已經完全被恐懼籠罩住,絲毫感覺不到白日那那一百大板給自己帶來的傷痛。
“你?你是誰?你怎麼會認識我?”
望着樑飛那驚慌失措的眼神,黑衣人嘿嘿一笑,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做了,就一定會有人知道。就算是你將當初做的再絕,也難免百密一疏。”
“你到底是誰?”退了半晌,樑飛終是靠在了一棵大樹上,顫抖着手指着黑衣人不停的問着。
黑衣人笑了笑,發出微帶恨意的詭笑,慢慢的取出了遮面的黑布,登時一張剛毅的臉龐出現在樑飛的面前。
見到這張曾經熟悉無比的面孔,樑飛雙眸如牛瞳一般睜的老大,不敢相信的驚呼道:“方境言?你居然沒死。不會的,不會的,我親眼看見你死的,你是鬼,你是鬼~”
樑飛驚恐的嘶吼着,絲毫沒有一介武尊的威嚴,彷彿真的見鬼一樣,雙眼都突出了出來。
身在遠處,莫然聽到樑飛呼出的名字,渾身禁不住一顫。
“方境言?那豈不是方老的兒子?”莫然忍不住暗想到,事隔這麼多年,難道他真的沒死?如果真的沒死的話,事情倒是好辦了,畢竟,身爲昊家四僕,方境言一定知道多年前昊天的死因,一切謎題也不再是秘密。
一旁,黑電感受到了莫然情緒的波動,詫異的轉過頭望向莫然,後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黑電不要輕舉妄動,隨即用心的觀察起來。
不遠處,摘下黑布的黑衣人由於背對着莫然的方向,所以不能讓後者看清真實的面貌,不過,在樑飛的眼裡,面前這張臉實在是太過於令人震撼了。
“想不到你還記得方境言這個名字。哼!”黑衣人將笑容收斂起來,換作一副冷冰冰的臉孔低喝道:“說,當年爲何要殺害我們兄弟,你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不~,我不能說,不能說。”聽到黑衣人的質問,樑飛立時陷入了恐慌之中,雙手不停的搖擺着,似是懼怕着什麼。
“不說?哼~”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道:“不說我也知道,是昊明與你合謀算計了我們兄弟還有主人,爲的就是主人的九變天刀。”
“主人?”莫然一字一句的聆聽着,當最後四個字鑽入耳朵的同時,前者馬上認定,這黑衣人口中的主人定然是自己父親,在大陸上享有狂生之名號的昊天,也是莫凌風。
“不是我,是昊明,是他,都是他的主意。”見黑衣一語道出實情,樑飛嚇的砰的一聲跪倒在下,雙膝躥動着,跪爬到黑衣人面前,一把將其又腿緊緊抱住,痛哭流涕道:“老三,不要怪二哥,二哥也是被逼的,當初我要不這麼做,我會死的啊。你應該找昊明,都是他,是他的主意啊。”
“敗類,禽獸!”黑衣人低着頭,怒罵了一聲道:“爲了苟活,罔顧兄弟情誼,我父親果真是錯信了你,說,當年爲什麼要殺害自己的主人,還要殺死自己兄弟,難道就僅僅爲了九變天刀和驚雷九變的功訣?”
“你父親?”正在不停的搖晃着黑衣人雙腿的樑飛聞言一愣,旋即鬆開手來,坐在地上仰望着那張剛毅的面孔道:“你不是方境言?你是他的兒子?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事?”
這時,黑衣人低下了身子,半蹲着咬牙切齒的看着樑飛,沉聲道:“不錯,我就是被你害死的方境言的兒子,當初你們做的很絕,連兄弟的家人也不肯放過。不過我很走運,要不是父親自孃胎裡就把我送走,今天我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黑衣人一把揪過樑飛的衣領,恨聲道:“告訴我,昊明有什麼目的?”
“這~這~”樑飛支支吾吾着,眼神當中充滿了恐懼的色彩,看來那多看前的秘密一直在告誡着前者,不敢說出口。
“這次事,你應該問我。”
樑飛含糊着,還沒說出個所以然,這時,遠處陡然傳來一聲大喝,隨着喝聲在林中迴盪而起,一道魁梧的身影由遠及近的飈射而來,只是瞬息之間便到了黑衣人面前。
飛速掠來的人影,速度極快,使得空氣中隱隱有着破風之聲傳出。人隨聲至,人影如一尊鐵塔轟然砸落在地面,激起塵煙漫漫、碎石迸飛。屆時,一股強悍無形的勁氣以人影爲中心四散開來,惹得周圍仿若產生了一團巨大的氣旋,將所有塵埃阻擋在數米開外,看這架勢,來人的實力定然不凡。
塵埃落下,場中人影顯出真容,國字臉如刀刻的一般菱角分明,充滿了威嚴,一雙劍眉之下虎目圓睜,兩道逼人精光自其眉宇間迸射而出,猶如夜空繁星般閃亮,透着一股子寒氣。烏黑的頭髮被金冠高高的盤起,霸氣非凡。
此人一出現,林中頓時被一股暴虐的氣息籠罩起來,空氣中隱隱有着一絲絲強橫的氣息流動着,緊緊的將黑衣的包圍起來。顯然,來人並沒想給黑衣人留有後路。爲了讓黑衣人在自己的控制中,來人便用了這氣勢鎖定之法將黑衣人困在了林中。
見到來人,黑衣人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稍退了兩步,與前者拉開一段距離,便嗤笑了一聲道:“昊大門主,看了這麼久的戲纔出現,你真耐得住性子。”
三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