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 當衆賠罪
望着渾身上下絲毫無傷的莫然,許真平與許耀光的雙眼赫然灰暗了下來,之前的猜忌到了此時變得蒼白無力,那泛着些微古銅色的肌膚已經完整到沒有絲毫缺陷的地步,根本沒有許真平口中所說的於傷。
情況一目瞭然,就算是許真平還想尋找有力的說辭,到了此刻,也不會有人再信。中了高階武神的一掌,哪有會安然無恙到這種地步。
屆時,一道道滿是憐憫的目光從在場一衆強者的眼中射出,同時落在了許真平與許耀光的身上。
“看來,這兩個不可一世的傢伙馬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諾,向這個青義賠禮道歉了。”
許真衡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可莫然畢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看到莫然並沒有想像中的受到損傷,這位地位崇高的一族之長,也是不由在心底裡鬆了口氣,此刻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大哥,還要當着衆人的面給莫然賠禮道歉。
站在許延廣的身後,許潔兒是最後一個到達現場的許家強者,美目流轉着掙扎之色,她又希望眼前這個青義是那神秘人,又怕發現其真實的身份與自己所想像的相附,受到兩大世家上百武神強者的圍殺,沉浸着糾結之中。此番見到青義不是那個神秘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稍感失望了起來。
默默的,許潔兒並沒有繼續留在這裡,藉着衆強者的注意力全放在莫然與許真平兩人身上的機會,神色黯然的離開了羅天閣,回返了小月樓。
場間,壓抑的氣氛再度濃重了起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許真平,這個時候,許真衡也感覺到在這種場合下讓許真平向莫然賠禮道歉有些不妥,便輕咳了一聲,轉頭對段元闊說道:“段家主,今夜的事已經過去了,既然青義已經證實了他沒有受傷,想必那神秘人已經離開了此地,如此,許某便不多留了。”
段元闊正饒有興致的打算看一場好戲,可聽到許真衡這麼一說,神彩奕奕的老臉登時不悅了起來,這等看許家笑話的事,對於這個一直與許家有着深厚的隔膜的段元闊來說,實在是千年不遇,不過沒有辦法的事,自己堂堂天水峰之主,總不能厚着臉皮硬要留下來吧。
打量了許真衡一眼,段元闊嘿嘿一笑,抱拳道:“既然如此,段某就不便打擾了。我們走。”
對着身後一臉暢快的段家衆人揮了下手,段元闊便閃身離去。
剛走到一半,段元闊似乎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的看了許真衡一眼後,段元闊轉過頭來瞧了瞧莫然,忽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青義先生?”
莫然沒想到段元闊會在這個節骨眼跟自己說話,疑惑間,點頭道:“段家主有何指教?”
段元闊笑了笑道:“指教太言重了,段某再自負也沒有這個本事,不過段某有句話不吐不快。”
莫然道:“段家主請詰。”
饒有深意的瞥了許真衡一眼,段元闊當着一衆強者的面,直言不諱道:“青義先生,如果在玄光閣待不下去了,段某歡迎青義先生到天水峰作客,青義先生請放心,許家給你的,我段家一樣也不會少,而且青義先生還會得到更多。”
說着,段元闊衝着莫然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說:“你要好好考慮一下哦。”
段元闊毫不避諱的言辭剛一出口,許真衡頓時瞪了段元闊一眼,恨聲道:“段家主此舉,未免太不把我許家當回事了吧。”
段元闊聞言,非但沒氣,反而笑的更加燦爛了:“許家主這是哪裡話,青義先生自有他自己的決定,段某隻是愛惜人才罷了,不像許家,有人撿到寶也不知道珍惜,唉~,可悲啊,可嘆啊。哈哈~”
一聲蘊含着極充蔑視的狂笑之後,段元闊頭也不回的帶着段家衆強者騰身而起,片刻間消失在了茫茫月色當中。
被段元闊當場落了面子,許真衡即便是忍耐力再強,也不由冷哼了一聲,憤怒的心情,讓這個一直隱忍着一切的許家之主下意識的跺了一腳,強橫的內勁自腳底涌出之際,將羅天閣所處的山巒地面,分裂開一道深深的鴻溝。
莫然一直冷眼旁觀着許真衡表情的變化,他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爲一定會讓這個一直重視自己的老者心生隔膜,然而莫然此舉非做不可,這不僅僅是讓許真平和許耀光知道自己不好惹,更重要的是,他還需要在許家建立一定的威望,儘管這威望只是表面的,也同樣不容忽視。
段元闊走後,直到那深邃的月色之中再也沒半個段家人的影子,許真衡之才從震怒之中緩和了過來,眼下還有着許真平與莫然的事沒有解決,他自然不能就此離開。
威嚴的虎目綻放着或無奈或憤恨的神彩,許真衡看向了自己的大哥,沒有說話,許真平只從許真衡的眼中便看到了那家主方纔有的肯定之意。
雙拳緊握着,許真平不甘的看了看許耀光,恨聲道:“光兒,去給青義先生賠罪。”
“爺爺。”許耀光不敢相信的看着許真平,他以爲段家人走後,這檔子事兒就算過去了,可哪曾想,許真衡真的會讓許真平去向莫然賠罪。
“照我說的去做。”許真平見許耀光並沒有執行自己的命令,本來心情就不好的他,更加憤怒了。
“是,爺爺。”
許耀光不甘的點了點頭,猛一甩頭之際,衝着莫然便是一個極爲恭敬的大禮:“耀光知錯了,還望青義長老大人不計小人過。”
聞言,莫然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答話,他的雙眼直視着許真平,似乎在等着他的反映。
大話已經說出口,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許真平避無可避,只能忍受胸中的怒火,極爲不願的俯首在莫然面前。
“許某打擾了青義先生,還望青義先生莫怪。”
正經八百的施了一禮,雖然所有人都看出許真平是很不情願的鞠了這個躬,可最起碼的表面上做的到是絲毫沒有漏洞。
當然,莫然只是想借此機會給許真平個教訓,自然不可能太過於落了他的面子,這樣對許真衡也不好,所以,見到許真平欠身,莫然嘴角只是泛起了一抹冷笑,隨即嘲諷道:“大長老客氣,希望大長老日後看人看的準些,莫要再冤枉的其他人才好。”
說罷,莫然也臉色一冷,從懷中取出了象徵着客卿長老令劍腰牌,拿在手中端詳了片刻,隨後在衆人異樣眼光的注視之下,陡手拋向了許真衡。主
“啪~”
許真衡並沒有料到莫然會有這個舉動,將令劍腰牌接在手中,許真衡似乎已經猜到了莫然想要幹什麼。
冷着臉,許真衡問道:“青義先生這是做什麼?”
莫然微微一笑:“許家主,青義承蒙家主的高看,添爲許家之客卿,雖然至今在許家沒有什麼建樹,可也無過,如今青義被人懷疑,已經沒有顏面在許家待下去了,這腰牌,許家主還是收回去吧。”
“譁~”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沒有人能夠想到莫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要離開許家,難道他真的氣憤到這種程度?
衆人思索着,想想也是,人家一直在羅天閣煉丹,好好的卻是被兩大世家上百強者圍堵在這裡,並被冤枉成了偷入禁地之人,泥人還有三分氣呢,何況是一個七級丹師之境的武神強者。
聽到莫然一言,許真衡下意識的瞪了許真平爺孫一眼,雖然他也很氣憤莫然如此不給他面子,可畢竟自己還有求於人,他當然不希望莫然就此離開,更何況的是,自己還給了他三件無上寶物,想來莫然已經學了,根本收不回來。
似乎看出了許真衡的顧慮,莫然輕輕一笑,接道:“家主請放心,您拖我辦的事,我一定會辦好,青義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緊緊的攥着令劍腰牌,許真衡的老臉終於掛不住了,今天實在讓他的面子丟的太厲害了。暗含怒氣的老臉微緊的同時,許真衡目不轉晴的盯着莫然,口中卻是對許延廣命令道:“廣兒,讓他們都回去吧,這裡沒有他們的事了。”
許延廣自然明白自己的父親有些話要跟莫然單獨去談,當下應了一聲,隨即轉身掃視着許家一衆族人,無需說話,只是皺着眉揮了揮手,許家族人便一轟而散。
至於許真平與許耀光這對爺孫,倒是一直冷冷的注視着莫然,眼神當中那誓殺之意從未有過半點的減弱。
不甘的,許真平對着身旁的許耀光揮了揮手,低喝道:“光兒,我們走。”
莫然一直注視着兩人,他知道自己與兩人的樑子算是結下了,以這兩人的性格,日後自然免不了麻煩。不過~
莫然當然不怕,如今已經恢復了實力的他,不會懼怕任何人。
正自無言的時候,許家族人如潮水般的退去,只留下許真衡看着莫然道:“青義先生,我們裡面說話。”
“許家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