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即便是蓬萊派的內門弟子,手中也只有下品法寶,各別優秀的弟子或許被賞賜一件中品法寶。而元嬰期的長老們,手中通常只是有多件中品法寶,偶有人會有一件上品。
就像那日童林與福王分別使出的鈴鐺和五行劍陣,都只是介乎中品與上品之間,而在封魔之地外兩個元嬰修士對陣索倫的時候用出的纔是上品法寶。
當然在爭鬥之中,法寶本身的品質尚在其次,運使法寶的修士本身的實力與經驗纔是關鍵。
不過如果手中有一件極品法寶就不同了,所謂“極品”二字,當然是指遠遠超出一般品階的意思。如果兩個結丹期修士爭鬥,手中分別持的是中品法寶與上品法寶,勝負尚且會因經驗不同而難以判斷,但是如果一人手中有極品法寶,另一個即便用的是上品,十有八九也會敗走,這一階的差距之大是難以想象的。
這件鋼鞭顯然是那元嬰修士的得意法寶,他似乎並不希望此寶被人輕易使用,因爲在此寶的旁邊他留了一塊玉簡,裡面只有這鋼鞭的基本祭煉法門,可以讓人每日使用一次,卻沒有完全祭煉的法門。
不過如果有一天凌展的實力高出那人,就可以強行破開上面的烙印,將其祭煉成自己的法寶。
當然即便是現在這種情況其實他也很滿意了,每日可以使用一次的極品法寶,就是他手中的殺手鐗,他一貫給人留下的都是單純靠肉體和法術爭鬥的印象,在關鍵時刻忽然使出法寶來,還是一件極品法寶,定然可收奇效。
他以那修士留下的法門將其簡單祭煉一番後,又將儲物袋中所有法寶都熟悉了一遍,瞭解其用途,選了幾件較爲實用的祭煉一番,至於那數百柄飛劍,他看都不看一眼,丟在那裡了事。
這儲物袋中的空間比胡一刀給他那件要大得多,而且又方便攜帶,自然被凌展直接配在了身上。
其實當年胡一刀是一時興起弄了個衣服一樣的儲物袋出來,美其名曰兼有防禦之效,但是對於如今的凌展來說,這件東西怎麼看都是個累贅,遠不如一個單純的儲物袋來得好用。
他將原來儲物袋中的事物全部取出,放入新儲物袋內,然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這件師父送的寶貝鋪在了衣服下面。雖然這蛟龍皮其實未必比他自己的身體更結實,防禦更強,不過多一重防護終歸是多一層保障。
收拾停當後,凌展靜靜的望着這位元嬰修士的屍體發怔起來,這修士沒有交代自己的屍體要如何處理,他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處置這位好心的前輩。
看起來這位修士臨終前的神色十分安詳,似乎是悟透了什麼道理一般,彷彿已經放下了對生死的執着。而且不知他已經死去了多久,肉體居然仍是這般如同生人,其實也算是達到了一種不朽的境界,也算滿足了修道人長生的願望。
當然,這也許與他生前修煉的功法有關,或許那功法就是會讓人死後肉體不壞,但是這卻不是凌展要考慮的了。
良久,凌展終於做出了決定,這位前輩的屍身他並不打算一動,仍舊讓其在這裡安然長眠。他只是在屍體前恭敬的跪下,磕了三個頭,算是報答了這位前輩的恩德。
最後,他又取出這位修士留下的玉簡,將其中關於遺留的丹藥、法寶的最後一段抹去,只留下了關於這修士經歷的部分,留待後人觀瞧。
做好這一切後,他回到一層中,開始思索起新的問題。
那修士說外面的風柱竟然是由某種靈獸組成,這讓凌展很是好奇,而且以他自身的經歷來說,那風柱顯然沒有玉簡說的那般恐怖,不知其中究竟是有什麼出入。
按理說一個元嬰修士難以抵禦的存在,絕不可能任由凌展這個結丹期的後輩輕易避過,可是事實就是這樣。那修士一路苦戰,連馴養的仙獸也死了,自己更是被困在此地數千年。
而凌展一路小心翼翼,輕易地徒步走到這裡,只是在如塔前似乎有些驚險。
他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選擇了一個最爲實用的辦法——直接出手。
當然,從那修士的玉簡中,他還得知了一些事情,原來那些靈獸雖然整體實力強大,但是其肉體非常脆弱,十分容易滅殺,而且不知是否這黑塔中存在什麼禁制,那些靈獸最多隻能在塔外徘徊,並不敢進入內部,這一來便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禦,即便攻擊失敗,暫時也有退路。
凌展先將塔門洞開,確定了那風柱確實不會進來,然後待到某次風柱轉到塔前時,忽然一步踏出,兩記火焰刀斬向風中。
果然,那風柱被他的法術斬得一頓,內種發出一陣細小的叫聲,然後只見數十具小獸的屍體自空中落下。
凌展本要仔細觀看那些小獸的樣子,但那風柱中間斷開一段後又立刻閉合,重新變得完整,並且自其中傳出一陣憤怒的吼叫,隨後一股凌厲之意直奔他而來。
凌展根本沒有看見攻擊的情形,可是身體又明明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意,這種情況讓他心中頓寒,不知要如何抵禦。
就在此時,他眉心穴忽的一跳,自其中飛出一道虛影,自半空迎上某物,生出一陣碰撞的氣流。
因那虛影時自動飛出護主,並無凌展的神識附於其上,因此他並不知道就近剛發生了什麼請款。
不過凌展如今也是反應奇快,立刻又招出六道虛影來,護在身周,然後緩緩倒退進黑塔中。
這一次,他以虛影的視角終於看清了,原來自那風柱中發出的竟然是一種神識攻擊,這種攻擊以肉眼無法察覺,自然會讓人難以防禦,難怪之前那穿地獸死後屍體沒有半點傷痕,想來是神識受到極大損傷纔會死亡。
被幾道虛影擋住了攻擊後,那風柱的旋轉之勢驀然一停,現出其中數百小獸來,這種靈獸身形如兔,背生雙翅,面部一副可憐的神情,似乎在哀求別人不要傷害它們一般,可是誰能想到它們發出的攻擊竟然可以殺人無形?
凌展仔細感受這些靈獸的修爲,發現不過都是介於築基巔峰與結丹初期之間,他不禁心下疑惑,以這些靈獸的實力,即便數量再多,又怎能奈何一個持有極品法寶的元嬰後期修士?
就在此時,那些小獸忽的向兩側散開,露出一種一頭體型明顯大出許多的四翅靈獸,此獸並不飛出,只是在獸羣中央冷冷的打量着凌展,然後猛然咆哮一聲。
它這聲咆哮其實聽來只是一種如同小兒嘶叫的聲音,顯得十分滑稽。
但是隨着這個聲音,那些小獸再次向中間聚攏,重新形成風柱,並再次發出那種神識攻擊來。
這一次凌展終於以虛影的視角看清,原來在那四翅靈獸咆哮的一刻,所有小獸的神識忽然離開軀體,一起向此獸聚攏,彼此融合成一個整體,然後發出了一道神識攻擊。
這等情形讓他心中大奇,這種靈獸居然可以在低階的時候就做到神識出體,並且還能互相融合!
這種情形簡直聞所未聞,難怪它們可以以一羣低階靈獸的實力迫得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無法可施。
凌展爲保險起見,將數道虛影紛紛收回,坐在塔中沉思起來。
他倒不是怕無法戰勝這些小獸,方纔他兩記火焰刀就殺死了數十隻,只要耐性藉着黑塔的地利優勢慢慢耗下去,總會將這些小獸殺光,那四翅獸其實也不過結丹中期的修爲,殺之甚易。
可是這土行之地內還有無數這樣的風柱,其中怕有成千上萬這樣的小獸,根本殺之不盡。
而且他這一出手試探,忽然間就想起了玉簡中的話,那位修士說這些小獸的數量越殺越多,但自己一路走來沒有招惹這風柱,也沒收到其攻擊,只是方纔主動出手後才受到反擊。
如今想來,他忽然有些後悔方纔的出手,如果自己沒有先殺死一些小獸,那它們是否就不會攻擊自己?
可惜這個問題如今已經無法得到證實,因爲塔外的風柱已經不在繼續移動,只是在塔門處不斷徘徊,像是在等待自己出去一樣。
而且此時凌展顯然能夠感覺到有一束目光始終凝聚在自己身上,他推測應該是那四翅靈獸正在盯着自己。
被這些靈獸盯上,自己今後的前進之路就麻煩了,凌展坐在塔中苦思冥想脫身之法,忽然他心中一動,方纔第一次受到神識攻擊的時候,自己眉心穴飛出的虛影似乎輕易就擋住了那次攻擊,可是那次他並未看清具體的情況,難道自己體內的這種虛影除了可以物理戰鬥、能夠由實化虛躲避攻擊,另外還有抵禦神識攻擊的能力?
這是索倫給他的傳承中也爲提及的事情,但是這件事顯然值得一試,凌展思索一番後,先是招出一道虛影留在塔內作爲觀察,然後親身踏出塔外面向那風柱,同時雙手再次發出兩記火焰刀,他要行險一試,究竟這虛影還有何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