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在紫色雷霆的範圍內前進到一半就停下了身子,一來那兩色雷霆爆發之處已然距離甚遠,此處再無危險,二來他肉體受損嚴重,並且體內還蘊含着大量沒有融合的雷霆,必須要儘快將其解決。
於是他選擇了一個較爲穩妥之地,靜坐下來開始以雷霆凝聚肉身。
就在凌展處理自身傷勢的時候,數千裡外的許琴兒正在面臨一場危機。
原來因凌展前日裡肉身破碎大半,連帶衣物和儲物袋都一併被雷霆毀去,同時他又喪失記憶,始終沒有設法與許琴兒聯繫。
時間一過就是近兩個月,許琴兒自然是焦急萬分,但她清楚自己實力太弱,既沒辦法去尋找凌展,也不能幫上什麼忙。
因此許琴兒也是下了狠心,反正如果修爲達不到元嬰期,自己也只剩下十幾年性命,沒什麼好顧忌的,何必每隔數日就換上一處藏身之地,不如擇一處所在全心修煉,待修爲精進,再設法去尋凌展。
雖然心中擔心,但她始終相信,凌展既然當年受了那般重傷還能意外穿越,並在這個世界中活下來,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丟掉性命的人,在她的芳心之中,凌展最多是遭受危難被困在某處,當不致有生死之患。
她雖然缺乏修道經驗,但畢竟也是個伶俐聰慧的女子,多少懂得趨吉避凶之法,獨自尋了個常年大雨不斷的地方,躲藏在當地的茫茫羣山中,借風雨做遮掩,吸納雷霆修煉。
一開始,這個方法倒還算有效,畢竟此地常年大雨,電閃雷鳴實屬尋常。
可是許琴兒修煉太過頻繁,時而雷雨不至,她也照常修煉不輟,這可就引來了四周百姓的注意。
在凡夫俗子的眼中,如果某地常顯異象,不是有珍寶出世,便是有凶兆降臨,而山中每日都有驚雷落地,自然當屬大凶。
這一來人們開始變得驚慌失措,諸多猜測在百姓間流傳,其中被最受認可的,就是認爲山中有大妖怪現世,不日便要衝出山來,吞吃生人。
有人因此帶上一家老小,背井離鄉奔往他處避難,有人則組織集體武裝,試圖主動進入山中屠滅妖怪,當然,也有人籌錢請道士來此做法,想要鎮壓妖氛。
一時間圍繞着許琴兒修煉之地百里範圍,可說是盡顯世人百態。
集體進入山中的人們,自然不會輕易就找到許琴兒的所在,他們或有人被山中毒蟲蟄咬,毒發不治或淪爲廢人,或有人遭遇猛獸襲擊,成爲其口中美食,也有人因不熟山中路徑,失足摔傷摔死,總之境遇各不相同,而同行之人也漸漸失去勇氣,被山間惡劣的環境嚇破心膽,就此逃回家中,紛紛將事情說成是妖怪厲害,傷人無數。
唯有少數人破除千難萬險,接近了許琴兒存身的所在,但都被她設下的諸般防禦手段擋住去路,這其中自然是以雷道法門居多,間或有學自凌展的寥寥幾道禁制之符。
這些人自撞到法術上去,也損了不少人的性命,而其他人逃回後,更加將許琴兒渲染成一個實力強大的雷妖,只是關於其相貌卻是說法不一,有說是青面獠牙的怪人,有說是某種動物變化的,更有甚者將她說成是某種神秘的植物變化,可以放出遍佈雷電的蔓藤抽打敵人。
如果許琴兒聽到這些關於她的猜測之言,不知是如何感想。
不過這一來,還肯留在家鄉的,就只剩下那些籌錢請道士做法的百姓們了,一開始請來的,自然都是些裝神弄鬼之輩,只會裝模作樣畫幾道符籙,或是對空氣念些法術,然後就說已將妖怪趕走了。
但是在見到落雷異象依舊如常後,他們的騙術自然被揭穿,遭到百姓一頓毒打後紛紛離開了。
可是這其中還真有那麼一兩個懂的道法之輩,被請來後先是觀察一陣情況,然後就將許琴兒修煉之事,斷言說成了確有雷妖出沒。
而其實在這些最多是練氣期,甚至大部分僅僅是練體期的人看來,這山中存在的恐怕並非什麼妖怪,而是一件特殊的寶物。
這件寶物多半是雷系的法寶法器,被哪位前輩遺落此地,又因氣候特殊,常年經受雷雨犀利,經歷許多年月後,終於生出特殊變化,或許是品質上產生了進步,又或是效用上變得更加奇妙。
對於這種白撿的便宜,這些廝混江湖的人自然是眼紅不已,紛紛向山中尋去,勢要儘早尋到寶物,莫被他人搶奪了去。
這些勉強稱得上修士的人,自然是不怕山中的毒蟲、猛獸,更不會因地勢險惡產生傷亡,最多是在路上多消耗些時日,便自尋到許琴兒居住的山洞左近。
不過他們對於四周設下的法術也是無能爲力,畢竟雷道功法幾乎是最爲霸道的一種力量,兩個同階修士如果爭鬥起來,派出法器、法寶的差異,修煉雷法的通常都會佔據優勢。
而這些人顯然修爲遠比不上快要達到練氣九階的許琴兒,對於她預先設下的法術更是不能破除,此時他們也明白,原來此處並非存在什麼寶物,而是有強大的修士在修煉,有那識趣的便自退去,不再行打擾之事。
可是其中卻有兩個不開眼的,一個喚作邢若傑,一個喚作孔昭,兩人乃是結伴而來,或者說他們二人其實本就是同一個師父所教,彼此是師兄弟,只不過他們的師父也不過是個散修,因此教出來的徒弟也不懂的什麼修道界規矩,偶然遇到其他修士,只要覺得打得過,便會主動上前邀鬥,將對方打死打傷後,就會搶奪其身上物事,可說是修士中的劫匪直流。
平日裡這師徒三人都是同路而行,只是近日來兩人的師父自覺修爲將有突破,覓地潛修去了,只叮囑二人在外小心行事,一旦他功成出關,自當以秘密的聯絡之法尋找二人。
一開始,邢若傑和孔昭兩個因失了師父庇護,心情忐忑下不敢太過招搖,只是扮作凡人模樣四處行走,但一兩個月過去後,他們也漸漸放寬了心思,總歸平日裡見得都是些不會道法的普通人,一切到也沒什麼危險。
不過修士他們是不敢輕易招惹的,雖然會出現在凡人中的,多半也不是什麼修爲高深之輩,但是習慣了師父出面引誘敵人,他兩個在後偷襲的事情後,他們缺乏正面對敵的經驗,因此就算是同等修爲的人站在面前,他們也是不敢動手的。
但世事無絕對,在某次意外的遭遇中,兩人竟被另一名修士盯上了,那修士看出兩人身負道法後,立刻上前結識,假作與二人攀扯關係。一來二去熟絡些之後,便自稱得到一宗傳聞,說附近山中有一種靈藥將要長成,想邀請二人同去採摘。
邢若傑爲人機靈些,聽出對方話有蹊蹺,立刻詢問對方有此靈藥爲何不自行前去。
那人支吾一番後,這才說出,原來那靈藥附近有一頭靈獸守護,他獨自一人難以應付,這纔想請二人共同出手,不過他也答應,只要能將靈獸趕走,獲得的靈藥可以三人均分,甚至讓邢、孔二人多取些去也無所謂。
又盤問一陣後,見對方回答全無破綻,邢若傑終於相信了,大喜之下與孔昭又悄悄商議一番,這才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三人就此整頓上路,數日後便來到那人所說的生長靈藥之所,可是靈藥雖確實存在,守在一旁的卻並非什麼靈獸,而是另外兩名等待已久的修士!
原來對方卻是看中他兩人身上所藏,想要出手搶奪。
雙方立刻爆發爭鬥,本來五人的修爲相差彷彿,邢若傑和孔昭以二敵三恐有不敵,但這些年他們隨師父搶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除了一開始心中有些驚慌,後面將這些拋開後,仗着有無數丹藥補充法力,又有大量法器可以消耗,兩人經歷了數個時辰的爭鬥後,開始漸漸佔據上風,最終將對手盡數滅殺,並取了其身上所有物事當做自己的損失補償。
這一來,兩人心膽頓然一壯,不日起便開始四處尋其他修士殺人奪寶,自行覓地修煉,彼此爲對方護法。
當尋到許琴兒的存身所在時,兩人心知機會又來了,他們都是練氣八階到九階的修爲,距離築基只有一步之遙,與許琴兒不相上下。
從四周佈置推測出她的大致實力後,邢若傑立刻招呼孔昭動手,開始破除防禦法術。
這些法術歷經多日消耗,也已所剩不多,在兩人法器盡出的情況下,自然抵擋不了太久,很快就被開出一條路來,直通山洞。
感應到外面的變化,許琴兒不得不匆匆收了功夫,躍身出洞,呵斥兩人。
但邢、孔二人哪裡理會她的言語,見了她如花似玉的模樣,邢若傑更是淫.心大動,言語間流露出輕薄之意,只說如果許琴兒交出身上的丹藥、法器等物,並能服侍得二人新歡,就可以不傷她性命,並放她從容離去。
許琴兒聞言,大是羞怒,但她同時也看出對方修爲,心知以一敵二太過吃虧,因此只是沉默不言,暗自思索驅敵之法。
見她並不答話,邢、孔二人只當她是怕了,孔昭性子浮躁,漸漸放鬆了警惕,一邊和師兄交換着眼神,一邊嬉笑着靠上前去,言語間要就此制住許琴兒。
就在此刻,但見許琴兒驀然纖腰一扭,身體自原地消失,下一刻卻出現在孔昭身側,一隻秀掌向他腰間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