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轉眼兩天已過!
茂密的叢林中,石鳩就如一頭獵犬一般,變得機警,矯健……他的耳朵,眼睛,鼻子,甚至全身上下的每一處肌肉都被利用了起來,只要有一絲敵人留下的蹤跡,他都不會錯過。
他的步伐輕盈而又平穩,手中死死握住劍柄。
茲!
一陣異響從左邊的叢林傳出,石鳩頓時緊繃了身體,持劍望去。可就在這一瞬間,一匹寒芒從身後已經直刺而來,他連忙握緊劍柄,想要拔劍揮出,可一柄似是鐮刀的利器已抵在喉嚨之前,只要再深入一指,便會將喉嚨剁穿而去。
他不由苦笑一聲,手中的劍不得不縮了回去。
“耳朵聽見的,也許並不真實。”牧原緩緩說道,他左掌張開,一顆顆碎石滑落而下。
盯着碎石,石鳩的眼中頓時閃過一道明悟,喃喃道:“想要防禦對方的襲殺實在太難了,這其中需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
“所以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當你的實力強大到可以忽略一切之後,哪還會在乎這所謂的襲殺。”牧原忍不住諷刺一聲,道:“你只有不斷變強,變強,強大的一切手段在你眼前都是浮雲,那你纔有實力保護你所愛及愛你的人。”
“變強,變強……”石鳩喃喃自語,他握緊拳頭,眼中的沮喪漸漸被一抹堅定之色所代替。
“爺爺,那我們繼續吧。”
如此說着,石鳩的身影已經向遠處掠了出去,牧原盯着他的身影,嘴角掛上一抹淡淡的笑容,隨即他就“唰”的一聲竄進叢林之中,消失而去。
如今石鳩所扮演的顯然是一位被狩獵者,他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來防禦牧原的襲殺,這說起來容易,可真要做起來就實在太難了。
防禦畢竟是處於被動,他需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大到一花一木,小至滄海一粟,這些都有可能變成取命的利器,也許一個小小疏忽,都有可能因此送命。
“這裡的樹木還算稀少,倒是躲避襲殺的好地方。”
石鳩站在一棵大樹之上,默默觀察了一番後,他才輕盈的掠下樹去,小心翼翼的移動腳步。
他的右手時時刻刻都緊握着劍柄,一雙漆黑的眸子迸射出如鷙鷹般銳利的目光,他知道,牧原肯定已經隱藏在了四周,隨時準備給自己致命一擊。
這雖然是一場特訓,可在石鳩的眼中這其實就是戰場,他不允許自己犯丁點錯誤,因爲他從心底裡知道,如果這裡真是血禍路上的話,也許自己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腳步踩在枯枝上傳出“茲茲”之聲,石鳩眉頭緊鎖,因爲四周實在太靜了,靜得有點可怕,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中莫名涌出一種心懼之感。
似是這已經不是特訓,而是變成了真正的戰場。
唰!
一陣破風聲從左邊傳來,石鳩一個轉身的同時已經拔劍揮出,只見一匹寒芒撕裂空間,鐺的一聲,一柄漆黑的箭羽直接被割斷而去,冒出耀眼的火花。
“嗯?有箭頭。”
石鳩頓時變了臉色,他和牧原之間畢竟是特訓,就算要使用弓弩,箭羽肯定是沒有箭頭的,可現在?一個不好的想法頓時涌了上來。
就在石鳩愣神之際,一連竄的破風聲頓時響起,迅如奔雷的箭羽劃破空間,筆直的向石鳩蹦射過去。
經過兩天的特訓,石鳩的反應可謂是提升了數倍之多,幾乎就在那一瞬間,他就已經一個俯衝竄了出去,可箭羽的速度實在太快,還是有一根箭羽擦過他的胸膛,留下了一道很深的血痕。
“茲……”
胸口傳來的劇痛令石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可他卻不敢停下腳步,反而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向外逃竄出去。
第一次面對這種境況,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頓時變得遲鈍,渾噩,沉重之極,他什麼也沒想,也不敢多想,只能一個勁的向外逃竄,唯有那麼一絲絲理智告訴他,自己已經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必須逃離這裡。
唰唰!
破風聲在他耳邊不斷響起,箭羽劃破空間,幾乎是挨着他的身體不停的蹦射出去,他不得不左右亂竄,儘量改變自己身體的位置。
他就像是大海中航行的船帆,隨時都會被巨浪淹沒而去。
“鳩,趴下!”
一陣爆喝突然響起,在前方草簇之中,牧原的身體“唰”的一聲彈射而起,他手中的弓弩已經被拉成了滿月之狀。
聽到爆喝,石鳩幾乎是出於條件反射趴了下去,他只感到一陣勁風從自己耳邊吹打過去,隨即就聽到“啊”的一聲,顯然已經有人被箭羽射中。
石鳩擡頭盯着牧原,他發現對方已經迅速掠開,數道箭羽從他原來的地方蹦射過去,而他一邊飛退,一邊拉弓射箭,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簡直比石鳩拔劍的速度還要快,隨即又一陣哀嚎聲突然想起。
“好箭法。”石鳩不由想道。
“你還趴在那裡幹嘛?找死啊!”牧原憤怒的吼道一聲。
一聲怒吼終是令石鳩醒悟過來,他翻身躍起,隨着牧原的步伐瘋狂的逃竄出去。
百米開外,牧原微微感受了一番,道:“他們沒有追上來。”
“嗯?”石鳩驚咦一聲,他忍不住向後瞥了一眼,發現身後果然沒有人影,眼中不免爬上一抹疑惑之色。
牧原一邊逃竄,一邊解釋道:“這就是狩獵者挑選獵物的問題,一旦發現獵物太過強大,強大到自己無法承擔這種代價後,能夠放棄就儘快放棄,不然只會付出更爲慘重的代價。”
石鳩點點頭,詢問道:“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突然攻擊我?”
“我想應該是附近的劫匪,專門做些殺人越貨的勾當。”牧原掉頭盯着石鳩,道:“你身上的傷口得儘快處理一下,跟我來,我知道這附近有條溪流,正好可以清洗一下。”
在牧原的帶領下,兩人果然尋到了一條溪流,經過簡單的包紮和處理後,石鳩也沒有再進行特訓,反而各自盤區而坐,陷入思緒當中。
石鳩眸子微眯,剛纔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不停閃現,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個怕死之人,爲什麼當時會如此害怕呢?
他突然睜開眼睛,視線死死盯着手中的劍,他想到了當初那羣強盜窩子,想到了那位持劍刺入劉嬸胸懷的男子,一股暴戾氣息突然涌上心頭,他握着劍柄的力量越來越大,甚至連手臂都在不停的顫抖。
“啊……”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一聲,一個翻身躍起,向着一棵大樹瘋狂的拔劍揮出,劍影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甚至有種眼花繚亂之感。
他似是瘋了一般,唯有如此才能發泄心中的怒火。
牧原自始自終都盯着石鳩,他沒有去阻止對方,如果他連這一點都無法克服的話,那在血禍路那種地方恐怕真的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