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之中,滿面風霜的郭雲照着火把,掀開了死去的襲殺者的面紗,只看到一張平淡無奇的面孔,扔到大街上完全認不出來,暗歎口氣,“這人,看其所用漆黑的短匕,應當十有**是秘教教主身後的影子殺手!據老夫探查所知,反對秘教教主之人,往往會莫名其妙被暗殺,說不定就是此人……”
周禹在其屍體上摸了摸,僅僅發現了幾片金葉子,別無長物……
殺掉了前來襲殺的殺手,幾人總算好好的休息了一夜……
……
之後七日,郭雲一行均是無驚無險,或許是秘教教主知曉暗影死亡的消息了,將追殺任務交給了前面三派,竟沒有繼續派人來追殺。
這讓周禹百思不得其解,秘教教主此爲,就好像並不怕郭雲進京一般,說是追殺,更多的則是敷衍了事……
若不然,又豈會將追殺之事單純交給暗影,甚至暗影死後也不聞不問,直接放任郭雲一行前行。
要麼是三派之中有着秘教教主極有信心的人物存在,要麼就是秘教教主有恃無恐,根本不懼!
可如今手上的線索太少,周禹卻是猜不到其到底是什麼目的。
“前面就是棲霞派與絕情宮的勢力範圍了,兩派相隔不到百里,分隔南北,我們此行,正是從其勢力交接之處經過,希望可以悄然無聲的過去吧。”郭雲嘆道,但實際上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能秋毫無犯的過去,更大的可能是前方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
鷹愁峽,地形狹窄,左右寬不到兩丈,兩邊均是刀削般平整的峭壁,遠遠看去,如同被無上存在從中噼開一般,着實是鬼斧神工!
“恩公,朱少俠,前面乃是鷹愁峽,地勢險要,長達數裡的峽谷卻寬不過兩丈,一旦被人堵住來回兩端,便如同甕中之鱉一般毫無逃生之機,我們需要小心行事啊……”莫海憂心忡忡道,如此險峻的地形,若棲霞派與絕情宮真的佈下了天羅地網,這一條峽谷就必然是血路一條!
郭雲搖搖頭,旋即勐地擡頭望天,竟生出一股慨然之氣,“我郭雲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如今帝國武林正面臨一場空前的浩劫,若不能制止秘教教主的狼子野心,我郭雲有何面目再在江湖上行走!前方即使荊棘遍地,即使殺機四伏,即使步步血路,我也要硬生生走過去!”
一番話說的蕩氣迴腸,豪氣干雲,引得周禹不由得肅然起敬,周禹自知自己並非那種奉獻天下的性子,正因爲自己做不到,纔對這種真正貫徹俠之大者爲國爲民的大俠心存敬意!
哪怕非是輪迴殿主任務,周禹也絕對要護着郭雲到達京師!
彼此相視一眼,均看出彼此眼裡的決絕之色,相視一笑,起步朝着鷹愁俠走去,竟生出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來……
“咳咳……咳咳咳咳……”走到近處,赫然看到一名書生打扮的青年正負手而立,雖是身形挺拔,卻是不住的咳着,面頰上顯出一絲絲不正常的紅暈,嘴角竟是咳出一絲血跡來。
“諸位,前路已斷,回頭是岸!還是不要往前走了吧……”這書生看到郭雲這一行人,一邊咳着一邊道。
郭雲雙目緊縮,瞳孔縮成了針尖狀,謹慎的看着這個病怏怏的書生,“敢問,足下可是‘病書生’?”
弱不禁風的書生聞言,雙目中一股傷痛閃過,自顧自沉浸在悲傷之中,嘴裡喃喃道:“莫要往前走了……回頭吧!大勢所趨,又豈是人力可以挽回的……”
郭雲聞言,慷慨激昂之色溢於言表,憤怒道:“人言病書生心病纏身,但卻至少是正道中人,誰料今日一見真是讓郭某大失所望!秘教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當今國師乃是天下頂級宗師,觸及精神秘竅,乃是一等一的超級高手,正是我空玄帝國支柱!支柱尚在,何來大廈將傾?又如何可說大勢所趨?若閣下尚有一絲良知,還請讓開前路,讓郭某一行過去!”
周禹與朱家熠等均是不知這所謂的“病書生”是何人,但看郭雲謹慎之色,顯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病怏怏的隨時病死的樣子……
莫海看到周禹等眼裡茫然之色,似有所悟,低聲傳音道:“‘病書生’真實姓名已然不爲人所知,只知其因情傷過度而傷了內府五臟,時常咳血不止,常帶病容,故而其號‘病書生’,但其實力卻是因情而起,因傷更強!擅長劍法,原本得意劍法是心有靈犀劍,後情傷所致,哀思及心,心灰意冷之下棄劍不用,武功全失。但後來不知爲何,怒而重拾長劍,卻是又悟出一門絕世劍法,號稱黯然**劍,爲情黯然**,實力可怕之極,比之恩公全盛亦絲毫不弱的高手!”
周禹與朱家熠、黃胖子等都是面露驚色,法真和尚更是嘆道:“一切有爲法,如霧亦如電,如夢幻泡影,應作如是觀。是故有情是空,無情是空,一切皆是空!”
周禹則是暗暗握緊了手中光陰劍,病書生實力極強,尚未恢復的郭大俠必然不是對手,說不得還是要自己幾人出手……
可鷹愁俠入口處便有高手阻路,峽谷之中更不知機關、埋伏几何,唯殺出一條血路而已……
病書生對於郭雲慷慨激昂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不住哀嘆憂愁,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郭雲見狀,心中怒氣暗生,他也知道,似他們這等強者哪個不是心志堅定之輩,認定了的事情更非語言能夠打動,說到底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讓郭雲不解的是,這病書生實力莫測,本人更是並非愚蠢之輩,爲何竟會助紂爲虐,幫助秘教來截殺自己?
但很顯然,病書生並不準備解釋自己的選擇,不見其動作,只是眼前一花,病書生已經落在郭雲身前不足三丈之處,咳嗽之聲更急,眉宇之間充斥着一股憂傷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