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送請柬的是多寶道人的隨侍童子,請柬上也只有一句話,讓周禹至權勢天一會。
而實際上不光是周禹,多寶道人邀請了荒古世界所有的道果級,除去陸壓成道時的短暫會晤,這一次應當算是第一次一衆荒古世界道果級相聚議事。
略微思索了一番,周禹也大致猜到了多寶道人的想法,微微一笑,離開時空天,朝着鴻蒙之中的權勢天飛去。
權勢天是多寶道人的道場,只是如今由於多寶道人尚未立教,權勢天也極爲冷清,除了幾個童子之外,別無其他生靈。
感應到多寶道人的氣息,周禹落在其身前不遠處,看着多寶道人,永遠都是如此的簡單瀟灑,一身青衣,雙手粗大,骨節突出。
“見過多寶道兄!”
“長生道兄多禮了,權勢天簡陋之處,長生道兄莫要嫌棄纔是,哈哈哈。”多寶道人如今依舊稱周禹的長生帝君的道號,顯得頗爲熟絡。
寒暄之中,其他幾位道果級也都紛紛前來,雲霄娘娘越發的忘情,絕世姿容中透出淡淡的冷漠,而孔宣道人則依舊保持着自己的孤傲,即便是來到了權勢天,也依舊保持着孔雀之身,只有飛至近前才化作人形落下。
幽冥之祖一身黑袍,銀髮雪眉越發的對比強烈,雙眸中似乎有着萬物生滅。
來的最晚的是陸壓,剛剛創立了炎教,此時的陸壓一身華服,袖口還有火焰形狀的紋飾,充滿了優雅、不羈的氣質。
“哈哈哈,貿然邀請各位前來,冒昧之處還望各位海涵!”見衆人齊,多寶道人率先拱手道。
“多寶道兄邀請我等前來,當有要事,何談冒昧。”陸壓輕笑道。
“廢話本座就不說了,在坐的恐怕除了長生帝君之外,都是在洪荒世界活過萬古之輩,尤其是陸壓道君,恐怕還在本座之前!大家應該也都大約聽說過關於道果級的一些傳聞吧。”
陸壓面色略顯尷尬,不過良好的修養不至於讓他拂袖而去,只是依舊不太舒服,“力量之祖此言何意?”
以年齡論之,陸壓是在坐中最長的,但卻是最後一個成道的,若非必要,他實在不願被提及年齡問題……
這不,連多寶道人都不稱了,直接稱力量之祖!
“哈哈,陸壓道友莫要介意,本座不是那個意思。”多寶道人無意之中傷了陸壓的自尊,此時倒也光棍,徑直表達了歉意,而後才道:“本座的意思是大家基本上都瞭解道果級,每一位道果級,雖然大體上都在這個境界之中,但各自的能力大有不同,而實力的差距也比較明顯。準確的來說,相比洪荒世界的四位,我等六位算是後輩,即便同爲道果級,戰力上的差距恐怕也極爲明顯!”
多寶道人此言一出,周禹頓時心中瞭然,看看周圍幾位神色,雖然都保持着平靜,但此刻心中恐怕都在權衡新舊世界道果級之間的實力差距。
“本座同意多寶道兄的看法!”幽冥之祖嘶啞着聲音道,“雖說我們來到了荒古世界成道,大致和洪荒世界那些站在了同一個境界中,但他們成道時間不知比我等早多少歲月,論經驗之老辣,法力之深厚,招式之圓滿絕非我等能比擬的!而傳送陣大約還有五十萬餘年開啓,到時候兩大世界共通,新舊道果級之間恐怕遲早要做過一場……”
多寶道人撫掌大笑,“幽冥道兄此言大善!女媧娘娘不攙和,另當別論!兩大世界,道果級共計十位,荒古六,洪荒四!本座且不管到時候陣營劃分,即便是我等六個聯手,恐怕也不一定會勝過那四個,當然,未必便是新舊世界的對撞!”
周禹明白了,多寶道人邀衆人來此實際上就是爲了提醒諸位,五十萬年後的相見!
成爲了道果級,很多事情便不能以原本的視角來分析了,就比如周禹與多寶道人之間的關係,到時候能否站在同一陣營還是個未知數!
新舊世界,十位道果級,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如何分配,如何戰隊,都是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原本的仇敵也可能化敵爲友,而原本的盟友則未必還能保持同進退的立場。
“所以說,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了!在剩下的五十餘萬年裡,大家都儘可能的變強吧!本座相信,未來的劫難不光本座一個人有預感,更不想到了那個時候,和本座陣營一致的某位或者那幾位完全擋不住敵對的陣營!”多寶道人瀟灑的總結道,而後飄然遠去。
餘下五位道果面面相覷,主人都走了,再留在權勢天也沒有任何意義,也都紛紛散去。
周禹回到時空天,心中也有些悵然,多寶道人雖然沒有明說,但實際上已經暗示了不少東西,比如未來的道果級對立的局面!
周禹本就沒有立教的打算,因而也沒有離開人教的想法,換句話說,周禹和老君的立場基本上是一致的!
闡教和截教應當不會站在同一陣營,元始天尊肯定對荒古世界的大部分道果級都懷着惡意,接引道人亦然,至於通天教主的立場則比較模糊。
而荒古世界與洪荒世界相通之後,按照周禹的推測,孔宣、雲霄、多寶三大道果級恐怕也不會繼續呆在截教,至少多寶道人、孔宣道人不會!
一教四道果,這太恐怖,若多寶道人與孔宣道人都留在截教,結果很有可能是其餘的道果級羣起而攻之,沒辦法,誰都不願看到如此強大的截教!
互相制衡,纔是保證天地運轉的根本,一家獨大,誰都不願意!
驕傲的孔宣,霸氣的多寶很有可能會離開截教,另起爐竈,而云霄性情淡漠,向來不在意教義,留在截教的可能性很大!
如此一來,人教雙道果,闡教與西方教很有可能聯手,截教亦有雙道果,剩下的,多寶、孔宣、陸壓、幽冥四位的立場就很關鍵了,這幾位的想法直接會打破三大陣營的平衡局面!
說實話,周禹很欣賞多寶道人,彼此之間的友誼還算不錯,若非必要,周禹實在不願與多寶道人針鋒相對!
但世間的利益糾葛,有時候,曾經的朋友也會變成仇敵!
不管怎麼樣,周禹還是閉關了,與其他五位道果級一樣,都不再插手荒古世界演變,開始尋求進一步變強之路!
“全都閉關不出了啊……悟空,看來接下來的五十七萬年會十分的無聊啊……”袁悟明躺在一處草地上,看着漫天星辰熠熠生輝,不禁感嘆道。
“未必!”孫悟空同樣枕着金箍棒,看着星空,“來到荒古世界七十二萬年了,前面的七十萬年都很無聊,原因很簡單,鴻蒙世界從無到有才剛剛開始,天地之間的高手都未曾撞見,後來鴻蒙開闢,大家又都忙着爭奪那最後一尊道果級之位,忙着攙和炎黃之爭、涿鹿之戰!”
“之前有六位道果級鎮壓,天地之間還保持着平靜,但從現在開始,道果級都閉門不出了,隱匿在各處的造化級強者纔會粉墨登場,就如同,洪荒世界的道果級前去混沌那幾百年一般,所以說,接下來的五十七萬年恐怕會很精彩!”
袁悟明原本無神的雙眼瞬間就亮了,瞬間坐起來,“悟空,你是說從現在開始,這個天地間的造化級高手們會一個個出現?”
“應當如此!”
“也就是說,我們會有打不完的架?”
“當是如此!”
“好!決定了,我要以手中的一氣風火棍會遍荒古世界造化級!楊戩、玉皇、風伯飛廉、雨師屏翳……這麼多對手,想想我就有些激動!”
孫悟空看了袁悟明一眼,心中感慨連連,說起來,孫悟空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自從昔年七大聖散了之後,孫悟空再回靈臺方寸山中,雖然得到了準提道人的進一步調教,實力有了飛躍,但漸漸的,在後來的一系列事情中,孫悟空對於佛門越發的不喜,與準提道人之間的師徒之緣也慢慢盡了……
而等到準提道人從混沌中歸來,一登場便是血腥殺戮,甚至一度要滅世,讓孫悟空失望到了極點!
孫悟空已經不再是昔日無所畏懼的齊天大聖了,也不是初生的牛犢,知曉了天地之間有着層出不窮的大人物,他的棱角雖然因爲袁悟明的緣故沒有被磨平,但卻也成熟了不少。
而他也極爲感激這位一直不離不棄的同族兄弟,從聖主級那會一路走到現在,孫悟空感覺到,若不是因爲袁悟明的存在,他恐怕早已和昔日的那些兄長一樣漸漸淡出世間了……
“好!那讓我們一起再度挑戰各路高手!楊戩,他現在恐怕也在期待戰鬥!”
“楊戩?嘿嘿,你們倆可真的是宿命般的對手啊!從洪荒世界到荒古世界,交手不下十次,卻從未真正分出勝負!”袁悟明調侃道。
無獨有偶,此時的楊戩依舊在遊歷天下,早年,楊戩因哪吒而開啓了殺道,後來又因爲玉鼎真人之死而殺道大成,可隨着來到荒古世界這麼多年,走遍天下各處,卻漸漸的厭倦了冷酷的殺道!
雖然因緣而生殺心,入殺道,但楊戩本質上卻是個不缺仁心的人,這麼多年過去,當初的恩怨漸漸的淡了,楊戩越發的想要繼承師尊的遺志,可卻又放不下仇恨,這讓他極爲苦悶。
正是這份苦悶,讓楊戩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殺不了多寶道人,另一方面,玉鼎真人也從未要求過楊戩替他報仇,玉鼎真人的遺願便是讓楊戩走出他的陰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隨着時間的流逝,楊戩漸漸的發現自己的殺心越來越淡了,甚至不願再想起殺戮,洪荒世界大劫的慘烈讓楊戩觸目驚心,而荒古世界人們的淳樸則讓楊戩漸漸的厭倦了無休止的殺戮。
“師尊,您的在天之靈會怪徒兒嗎?”楊戩茫然自語道。
茫然前行之中,楊戩並未在意自身的腳步與方向,不知不覺之間,竟是到了一處奇妙的所在!
溫和宜人的天氣讓楊戩有些醺醺然,顧盼之間,卻發現周圍一片盡是平原,甚至一覽無遺,這一片平原極爲怪異,不但樹木一棵也沒有,就是連隨處可見的雜草也沒有一絲,如同不毛之地!
可細細查看腳下的土地,楊戩卻發現地脈相當肥沃,而並非沙漠,驚奇之中,楊戩升上高空,四望之間,卻發現北邊遙遠處有座大山,隱隱約約有人身影。
“此處頗爲怪異,不如去山上看看……”不知爲何,楊戩心中有種想了解此處的衝動,旋即慢慢降至低空,朝着遠處的大山飛行。
一路上,腳下的平原一如既往,無草木,無鳥獸,寂靜的可怕!
臨近高山,楊戩方纔看到了影影綽綽的人影,靠的進了才發現有很多人在一條頗爲寬廣的溪邊,長幼男女皆有,或坐或臥,或玩鬧或歌唱。
可細看的一瞬間,楊戩瞬間就懵了!
我的天哪!入目所及,所有的人,無論男女老幼皆是不着寸縷,是的,楊戩沒有看錯,全都是赤着軀體,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攔!
只是一瞬間,楊戩的俊臉通紅,他忽然有些後悔來到這裡了,更感覺自己的純潔正遠離自己而去!
遙遙有歌聲傳來,落入楊戩耳中,讓剛想轉身離去的他止住了腳步,那歌聲中正和平,令人心曠神怡而無絲毫淫邪之意,也讓迷茫的楊戩忽然有種安慰之感。
緩緩轉身,楊戩強忍着不適再看,卻發現那些男女或是三三兩兩齊聚,雖然身無寸縷,可卻無絲毫羞恥之態,充滿了自然而然的感覺……
這種極爲自然的感覺反而讓楊戩有種不自然的感覺,彷彿他穿着衣服纔是不對的一般……
漸漸的壓下心中的羞恥,再往周圍看,楊戩卻發現高山左右無一處房舍,頓時又是疑惑重重,沒有衣服,他們不懼寒暑麼?沒有房屋,不懼風雨麼?
衝着這份疑惑,楊戩漸漸靠近。
他想要弄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