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着鷹一,劉飛虎等人。
“田如夢沒有找到,西廠又建立了起來,你們這些飯桶,卻一點事情也沒有,我養着你們,是讓你們終日吃閒飯的!新召來的兩個奇士竟然是刺客,飛虎,你這個混蛋,你要謀害我嗎!”劉二喜眼中殺光頓現直逼劉飛虎。
劉飛虎磕頭道,“督公,我有一計,那三個新召來的奇士,還無*爲我們所用,但是,如果命他們去探墨宅,想必忠奸立分。”
劉二喜收回逼視劉飛虎的目光,道,“那三個奇士這幾日可有何異常舉動?”
劉飛虎稟道,“那個風勁樹還比較老實,呆在寶剎院未出,經常和番子飲酒,而小斯兩人卻呆在棲鳳樓,徹夜不歸,我們的眼線也未發現他們有什麼不軌的行爲。”
劉飛喜點點頭,道,“你後天把他們召來,我要見見他們。”
“鷹一,你繼續盯着西廠,看那小太監在做什麼,找準機會幹掉他!”
“遵命!”鷹一答應後,就與劉飛虎走出了廠府。
………
就在同一天,王天賜、小斯、風勁樹在棲鳳樓二樓的雅間裡推杯把盞。
一個秀麗的女子手抱琵琶,唱着小詞兒,只見她輕搖羅袖,正唱着,“……常則怨席上樽前,淺斟低唱相偎抱。一覷一個真,一看一個飽。雖然是半霎歡娛,權且將悶解愁消……”
又有一年輕少女殷勤勸酒,三人嬉耍多時。
王天賜趁着小斯纏着風勁樹時,偷偷溜出棲鳳樓後門,找一陰暗處,換上了夜行衣,並換回本來容貌。
他眼光四掃,沒發現了一個東廠番子,於是施展出風馳電掣,朝着永定門東街快速馳去。
按照丁破虜所言,東街有一處“醉翁酒樓”,王天賜邊馳邊看,果然看到醉翁酒樓,酒樓規模不大,離着永定門有一里路。
王天賜來到酒樓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裡面走出一個精神充足的中年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王天賜看。
王天賜笑道,“我找查滿江。”
那中年漢子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他,道,“你找我們掌櫃有什麼事?”
王天賜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殺人越貨!”
那中年漢子心中一震,驚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切口,你是?”
王天賜不想再囉嗦,散開身上的威壓,冷冷命令道,“叫查滿江來見我!”
“請裡面稍坐,我這去請!”
那中年漢子這會絲毫沒有猶豫,能知道切口的可全是上面的人,他急急地跑了進去。
王天賜也跟着上去,他看到大廳內三個臉色沉毅的夥計正在收拾杯盤,那幾人見他進來,不由用那種冷冷的眼光看了一下他。
王天賜看着這些殺手的沉穩,心裡暗道,小丁果然是人才!
他隨意地坐在了大廳裡的一張椅子上,那三個殺手卻收斂了身上的殺氣,低頭打掃着衛生,沒有再看他一眼。
王天賜欣賞地點了點頭。
等了沒有多久,一個身材魁梧,下巴上留着一寸長黑鬚的漢子走了過來,他一看到王天賜,眼中閃着發自內心的喜悅之光。
王天賜沒有等他叫出來,道,“這個地方太敞,我們換個地方。”
查滿江眼光掃視了廳裡的衆人,點點頭道,“請跟我來。”
那迎接王天賜的中年漢子自覺走到大門前,替他們把風。
查滿江走到廳後的一個小房子裡,恭敬道,“老大,你過來了。”
原來王天賜在揪出尋莊內奸時,查滿江曾見過他。
王天賜笑道,“不要這樣稱呼我,我可不是你們的老大。”
查滿江一本正色道,“這是丁堂主吩咐下來的,我們稱大奶奶爲二老大。”
王天賜當然知道大奶奶肯定指方明珠了。他也不辯駁,開門見山道,“你們這裡生意怎麼樣?”
查滿江回道,“酒樓生意很好,那種生意卻一般。”
王天賜道,“現在還是剛開始,沉下心來,別急,千萬別暴露了自己。”
查滿江將這些些天的情況報告道,“我們的對手主要是青龍會與東廠,青龍會在京城的暗哨半個月前不停地變動,可能內部發生了什麼事情,據傳他們的老大不知死了,現在接任的是一個和尚,他們殺手的任務有一部分流失給了我們,而東廠最近勢頭強勁,在京城裡的番子數量增多了不少。兩大勢力都在忙着,還沒空管我們裁決者的事情。”
王天賜聽到青龍會的事,心中一動,遙想武當掌門換人之事,已覺得無名山莊被毀很可能與武當派,青龍會有關係。心中雖這樣想,卻是點點頭,道,“查壇主,你做得很好。這次來,我交給你兩個任務。”
查滿江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軀筆直如古鬆,他目光堅定地望着王天賜,道,“請老大吩咐,屬下定當不負所托!”
王天賜卻也沒有叫他坐下來,他知道丁破虜訓練他們的規矩,凡是有任務,定要起立接受,他緩緩道,“第一,你將這塊耳鳴石以最快的速度交給丁堂主,飛鴿傳書太慢,也太危險,而這顆耳鳴石只要注入靈力可即時通訊,你速速交給丁堂主。”
查滿江接過王天賜手中綠石的晶石,道,“遵命!”
王天賜接着道,“第二,將消息發佈出去,全國各地尋找無名山莊李青雲的下落,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查滿江接受了第二條命令,才道,“老大不知身居何處,要不要移駕醉翁酒樓?”
王天賜淡淡道,“不用了,你們小心行事!”
說完,他就起身離去………
然而就在同一條街,一次刺殺行動慢慢展開了。
鷹組成員由鷹一帶領潛伏進了一處民宅,他們拿出東廠令牌,裡面的主人顫驚驚地將房宅讓給他們住。
鷹一看着這個養尊處優的胖子道,“你們不用擔心,也不用搬出去,我們完成任務就會走。”
“但是,記住,裝着和平常一樣,不要有任何異常的舉動,不然你們全家會死得很慘!”
中年胖子看到鷹一冷漠的眼神,嚇得忙磕頭道,“小人一定不會泄露消息的!”
“好了,你們回自己房間吧。”鷹一命令道。
中年胖子拖兒帶女,吩咐家丁僕役全都躲在後院裡。
大廳中只鷹組的一干成員臉色肅穆地等待。
鷹一道,“鷹八,你繼續到西廠去秘密探查。”
一個面貌普通的高瘦漢子快步走了出去。
鷹一又命令道,“鷹五,你去查看鷹二鷹三帶的人都準備好沒有?”
鷹五領命而去。
“你們分成五組,三個一組,由指定的組長隱藏在房宅各個角落裡,時刻注意大街的情況,聽到我摔破茶碗爲信號,一起動手,這次任務不容有誤!”
下面的十五個鷹組成員俱齊聲答應。
鷹一點了點頭,走到房宅二樓,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街外人來人往,一手拿着茶杯輕輕地喝茶。
街道中販夫走卒擔着擔子在叫賣,在街東側賣年糕的一個大漢眼光朝上望了下,正好看到鷹一微微點頭。而在西側的乾貨店裡,一個老掌櫃也朝着賣年糕的大漢瞟了一眼,他手下的四個打雜的也是年輕力壯,拿着乾貨在簸箕裡揀選,眼中精光俱不經意向街道一掃,又馬上恢復正常神態。
雖然京城寒風凜冽,但是那些爲生活奔走的小商販們還是很多,鷹一眼光掃到衆人,發現除了自己人之外,路人只不過只有二十三個,王彪的四七之日也在今天,這是皇圓寺的必經之路,三保子一定會出現的,他相信鷹八的判斷,現在需要的是等待。
什麼!
他眼光緊緊鎖定了一個人,那背影是如此熟悉,但是那人正向街北走去,他無*看到那人的容貌,但是,這個人他相信自己一定認識。
可是沒有時間容他多想了,街南正有一路人馬緩緩地行進着。
爲首的正是西廠廠督三保子太監,他騎着高頭大馬,一身縞素,後面有二十多人跟着,也是頭戴白巾,一身素服,俱是低着頭慢慢地跟在三保子後面。
這些從人有三人擔着竹擔,裡面放着紙錢香燭,其它人俱是手拿纏着白紙的節杖,人人眼含深悲,臉色戚然,三保子感覺氣氛有絲詭異,眼光微微觀察着路面,並未發現有何不對。
只聽街邊的住宅樓裡傳來摔杯聲,十幾個蒙着黑巾的黑衣人持刀向他們衝了過來。
變起倉猝……
一些發生在一剎那間,三保子的三個隨從已被黑衣人的利刀砍死,血流如涌。
街上的路人都驚惶地大喊,“殺人啦!”
屠殺仍然在進行着,黑衣人個個都是好手,武功高強,那身着孝服的隨從只能用手中節杖抵抗,他們涌向三保子周圍,將他圍護住。
三保子怒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是西廠督公,你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
十幾個蒙面人嘿嘿冷笑,揮舞着手中長刀,奮力向三保子砍去。
三四個隨從迎身而上,無奈他們身上未帶兵器,手中竹杖被利刀砍斷,只能憑一雙肉手相搏。
咻咻聲傳來,三個隨從被砍成兩段,鮮血四濺。
“督公,快跑!”隨從們大聲叫喊。
剛叫完,咻咻聲中又倒下了四個隨從。
黑衣人獰笑地舉起大刀向三保子砍去。
三保子此時臉上流出了汗,雙手控制不住地發抖,他咬咬牙,用手中竹杖猛抽馬背,那馬長嘶一聲,快速地躲避了黑衣人的長刀,向前疾馳。
大街上閒人路人小商販早已嚇得逃得遠遠的,前面的路毫無阻礙。
那馬剛跑出三四步,突然路邊乾貨店的四個小夥計撒出乾貨,就像飛鏢一樣疾射到馬腿上,那馬也是神駿,竟然以速度衝了過去。
就在這時,賣年糕的大漢一刀斬下,剛好斬在馬腿上,那馬受痛直立而起,悲鳴不已。
乾貨店的老掌櫃突然長身,變成一個雄威強碩的大漢,他手中拿着一條鏈子錘,鏈子錘轟地一聲重重擊在馬頭上,馬頭頓時崩裂,鮮血噴了三保子一臉。
三保子大怒,“你們是什麼人!”然而這些殺手並不說話,他們手中的兵器飛擊而來,三保子悶吼一聲,雙拳暴緊,展開伏虎羅漢拳,拳影閃動,拳風虎吼,所到之處,那些黑衣男子閃避騰挪,而年糕大漢與乾貨店掌櫃卻是毫不畏懼,他們挺步上前,長刀霍霍有聲,璉子錘鬼神莫測,三保子手臂暴漲,已抓住了璉子錘,胸脯一縮堪堪避過斬來的一刀。三保子怒氣填膺,猛力一拖,竟將璉子錘拉了過來,那乾貨店掌櫃向前趔趄,差點摔在地上,手上虎牙已流出了血,心中暗震,好強的力氣!三保子武器得手,使開璉子錘,虎虎生風,當者即死,兩個黑衣人被砸腦漿迸流。而三保子的隨從也被黑衣人屠戮一空,三保子看着自己人全被殺死,璉子錘甩得更加有力,又有三個黑衣人被擊殺。
那些黑衣人眼中不由露出了懼色,“滾開!”乾貨店掌櫃一腳踹開一個黑衣人,奪來長刀,猛撲了上去,而年糕大漢刀*造詣頗深,竟然突破璉子錘外圍勁力,直削三保子手腕。
然而更厲害的殺招……往往是偷襲的。
三保子只顧凝神對付兩人,未曾想到空中一把長劍正向他頭頂刺去,那劍風無聲無息,待到察覺時,劍尖離自己已不到兩寸的距離,三保子應變也是神速,着地一滾,那劍尖便刺到他身子一尺開外,然而身上破綻百出,兩把長刀將他的左肋右肋劃破,咻咻聲中他的身上多了兩道深約兩寸的刀口。
三保子也是硬氣,一聲不吭,鯉魚打挺,璉子錘與雙刀齊撞,發出刺耳的轟鳴聲。
三保子虎口發麻,那拿劍的蒙面人神出鬼沒的一劍便刺進了他的手腕,一道血箭噴射出來,璉子錘掉在青石路面上,三保子冷汗浸透了髮根,他感覺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全部抽空。
“你們是什麼人!”
拿長劍的蒙面人笑道,“你無須知道,看來王彪有你這個乾兒子陪葬,九泉之下也不寂寞了。”
說着劍光一動,便直接刺向他的喉嚨。
(也許有朋友已經知道了,三保子就是馬三保,賜名鄭和。)不好意思,沒想到這一章弄錯了,本應該在早上發的,好運表達深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