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文指揮玩高智商高操作的遊戲,相似一些根本不需要智商的遊戲,他就成了白癡和手殘。
“話說,你們有沒有拿我打賭?”
“……顧SIR,這,這不是。我們,我們……”林修文一愣,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慌慌張張的想要解釋。“我們怎麼可能拿你打賭?”剛纔他的確給明辰浩打了個電話,和他賭了十萬人民幣,賭顧小語能不能釣起魚來。
沒錯,顧小語是個釣魚白癡。可是……
這桶裡的魚是怎麼回事?!一定是他去買的!一定是這樣的。林修文在自欺欺人。
顧小語可是不折不扣的只會吃魚的人!
顧小語很淡靜,也很淡定。似乎是絲毫不爲他們拿自己打賭而生氣。但林修文,反而因爲他的這種反應而緊張。要知道,顧小語一直都這個樣子,如同大浪前的寧靜。越是安靜,就越是恐怖。
更恐怖的一個層次,自然是對你笑。只要看到那笑容,不用做什麼,你就得乖乖的賠罪認錯加求饒。
“你們,你們,你們不是什麼?”顧小語學着他結巴的樣子回道,不一會兒,浮漂又晃動了。這一回,釣起了的是還是鯽魚,只不過比之前那條小了點。
林修文見他這反應,不禁哀嚎一聲,“顧SIR,你不要這樣嘛。”
“我不要哪樣?”顧小語道。
林修文一臉哭喪,道:“你別這樣嘛!我知道我們不該拿你賭博,但無聊嘛。你也知道,我很無聊啊,平日裡總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無聊了,就要找點樂趣嘛。而顧SIR你,每一回有好玩的事情都不帶我,一個人不知什麼跑地方去玩樂……”
顧小語道:“無聊阿……找樂趣阿……打發時間阿……”
“顧SIR?”
顧小語又繼續釣魚,繼續沉默。再釣起一尾後,盯着魚桶,好一會兒,才道:“是阿。這日子,的確很無聊。應該找一點樂趣了。”
“……顧SIR?”林修文冷汗掉了下來。他不停地搓着手,心想:難道是顧SIR的毛病犯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在心中哀嚎。不是吧?他有沒有這樣倒黴阿?他不過就是腦抽了一下找人打賭,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林修文。”
“是!我在!”林修文立刻繃緊身體,筆直的站着,看起來十分嚴肅的樣子。但表情卻緊張兮兮,眼神顫抖不已。這模樣,彷彿等待着老師訓斥的學生。
“來釣魚吧。”
林修文眨巴着眼,好一會兒才道:“……哈?”
“釣魚吧。多找幾個桶來。還有,叫那些打了賭的傢伙也過來。”
“釣、釣魚……釣魚……顧SIR,你……你想做什麼?”林修文緊張兮兮的看着他,說話又結結巴巴的。
顧小語回頭看着他,眼裡寫着:做什麼?當然是釣魚。你白癡嗎?
“可是……顧SIR,你不是不喜歡別人和你共用一個釣魚池麼?”顧小語以前釣不到魚,就將責任怪在其他人身上,說什麼魚都被他們釣光了。自然以後,他就說,不許任何人和在一個池子釣魚。
雖然這種霸王又無理的條約讓人非常無語,但誰叫他是顧小語呢?林修文一邊罵着自己,一邊求饒道:“顧SIR,我們做點別的吧?
顧小語道:“做別的?做別的什麼?”
“這個……這個……”林修文猶豫,不知該說什麼。他怎麼知道該做別的什麼?他要不是太無聊,怎麼可能去渣遊戲?如果知道該做什麼,早就去做了,那等到別人開口問?還是這個犯病了的顧SIR。
“還有,我怎麼會因爲這點小事而生氣在意?小修,你太重看自己了。”
“嗵”的一下,林修文像是被大鐵錘準確的砸中腦袋,整個腦袋都暈了。
是阿,他太看重自己了。這點破事,如顧SIR怎麼可能在意?哪怕是你跑到他面前去說,他也沒有絲毫反應,甚至是連聽都聽不進去。直接將你無視得個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還有,那個稱呼……
小修……
如果之前是懷疑,那麼他現在完全確認了。他親愛的顧SIR顧小語,的確犯病了。而且,還不輕。
顧小語“犯病”有兩個模樣。一是比較狂妄的模樣,一是比較淡定。前者的話,就是什麼都能說出來,說出的話,一般很輕浮,有時候也會很無恥,讓人恨得牙癢癢。
後者就是和平日裡看起來沒什麼區別,都是淡定得讓人肉疼的樣子。但這個樣子,讓人十分膽寒。因爲,你永遠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他將會做什麼。百轉千回,這一刻是這樣,那一刻又是那樣。他就像是最偉大的編織者,將各種各樣的事情編織在一起,卻是那麼的自然,又出乎人意料之外。
未知的,永遠是可怕的。
所以,如果讓他選的話,他寧願是前者。那樣最多是耳朵難過一點,牙齒癢一點。但後者的話,則是心一直被吊着,高高懸起,着不到地。那滋味,可不是前者可比的。
越想越恐怖,越膽寒,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舊一副淡定得肉疼的樣子,用淡得連鹽都沒有、連清水都爲之羞愧的口吻說:“小修啊,這裡風景很美?”
“……阿?”
“喜歡的話,你可以留下。在這裡看個一年兩年的。至於陪我釣魚的人,我去叫就行了。”
聞言,林修文立刻拔腿就跑,速度連風看到都會流淚。隨着風,遠遠傳來林修文的聲音,“我去叫!馬上叫!我叫他們都來!”
顧小語笑了。
然後,繼續淡定得肉疼的釣着魚。
四十分鐘後,一批人陸陸續續的拿着魚竿,手裡各自提着三個水桶來到清水湖。他們都苦着一張臉,像是隨時都能哭下來一樣。
他們排排坐,彼此之間間隔相同得像是刻意安排。
於是,釣魚開始了。
這裡因爲是專門用來釣魚的,故而裡面幾乎都是些又肥又傻的魚。很容易就上鉤,只要技術好,不一會兒就能釣起了很多。
但是,如果有人來這裡,一定會看見這麼詭異的一副畫面:在這裡釣魚的人都排排坐在湖邊,身旁依次擺着三個水桶,然後哭喪着一張臉,釣着魚。
造成這一切的主謀,顧SIR顧小語,反而將魚竿丟到一邊,斜躺在地,懶洋洋的看着他們,嘴角微微勾起。不時,還瞥一眼他們,彷彿在監視着他們,不讓偷懶。
“先說好,沒我叼得多的,就乖乖的在這裡當守門人,知道嗎?”雖然不知道那幾個人是林修文從什麼地方找來的,但他一向對取樂對象不挑剔的。
顧小語躺着躺着,險些睡着了。這時,突然一個驚呼聲,讓他睜開眼。
“魚、魚、魚,有魚阿!!!”一個盡是驚慌的聲音傳來,霎時間震破了寂靜的清水湖四周。
旁邊的人愣了一會兒,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魚?就是來釣魚的,怎麼沒魚?”
“你發什麼瘋?”
“這人傻了。”
“嗯,傻透了。”
“沒救了。”
“真的有魚阿!黑色的魚!”照成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黑色的……魚?
衆人齊刷刷的看了過去,果不其然見到照成的魚鉤上掛着一尾黑色的魚。黑魚也不掙扎,就眨着那雙黑色的魚眼。在他們看過去時,立刻不眨了。這讓他們感覺,那魚在挑釁他們?!
“這是黑魚,黑魚不是黑的,難道是白的麼?”身旁的人十分中肯的下了結論。可這個“中肯”的結論,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在損人,在落井下石。
那人手抖了幾下,嘴抽了幾下,早就知道他們會這麼說,自己爲嘛要激動得喊出口呢?
真是自作孽阿!
不管如何,笑也笑了,也該處理了。
現在,就在他想要將黑魚扔了的時候,因爲,這裡有個很奇怪的規定,那就是誰能吊起來湖裡唯一的黑魚,那就證明他今天非常倒黴或者超級幸運。
想想現在的處境,絕對和幸運沒有任何關係。雖然這很迷信,但無傷大雅的事情,大家都選擇相信或者默認。當然也有“這麼大一個池子你將唯一的黑魚叼起來,運氣的確不錯,雖然不知好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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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顧SIR飄飄然來了一句,“誰扔了一條魚,我就讓他去和魚玩,來個比魚雙戲,同水共遊。”
那人的手,更加劇烈的抖了一下。他哭喪着臉,左右看看,結果左右的人紛紛的朝兩邊靠,霎時間,他身邊空出好大的空間。
他恨恨的瞪了眼林修文,早知道,他就不該貪那點錢跟他來了。
“你們……你們太不義氣了。”他捧着還在繼續挑釁的黑魚,道。
“不是我們不義氣,而是肯本就不義氣。”一個人將三個浴桶緊緊抱在懷裡,“如果被顧SIR知道我們幫忙的話,下去游水的,肯定是我們。顧SIR現在可惡劣着呢。”
雖然,他們不知道顧小語究竟是誰,但好歹林修文也提前科普了一下。加上,顧小語之後的表現,讓他們如何不擔憂?真的很想摔下杆子不幹。可是,他們這些職業陪人釣魚的,如果就這麼撂挑子走人,以後絕對是混不下去的。
他哭了。不,他是想哭。他很想仰天長嘯,但是……
爲什麼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