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吸收[不漏靈]的殘韻氣息，與體內的妖魔血脈發生特殊反應。】
【系統提示：[妖魔化]程度下降5%。】
【系統提示：[青妖血]血脈純度隱隱波動……血脈提純失敗，已轉化爲經驗值。】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獲得經驗值500，總計轉化爲5點屬性點。】
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好似從地上林悟的無頭屍體漂出，被身體吸收轉化。
方羽只覺頭腦清明瞭些許，身體裡好像有了點什麼反應，很快消失。
然後就是那一系列的系統提示了。
【妖魔化：3%。】
妖魔化程度下降到3%了？
方羽神情有些微妙。
說實話，他這妖魔化程度太低了，壓根就沒到需要降壓的時候。
而且他還有精神屬性點可以加，有很大的彈性空間在呢，用不着走這種降壓路線。
不過對於那些已經到達極限的妖武者而言，這種[靈]就是救命稻草。
畢竟精神……是有極限的。
一個境界，一個極限。
就算是方羽，精神點50點，還壓不下妖魔化的話，也得攤手沒轍。
只是現在還有很大彈性空間，才覺得無所謂而已。
而且妖魔化程度越高，一定程度上還決定了自身的戰鬥力。
結果這一波下來，贏是贏了，可妖魔化程度也被降低了，屬於戰鬥力莫名下降了一些。
好在應該影響不大，這種妖魔化，多用幾下妖化應該就能漲回來了。
“要不是有20點屬性點進賬，這波怕不是要虧本了。”
方羽暗暗想着……
轟隆！！
就在這時，遠處又鬧出一聲轟隆響聲。
方羽往遠處舉目看去，依稀能看到什麼大院子裡在冒着大夥，好像亂成了一團。
不過方羽是懶得多管閒事了，他自己這邊都差點出事呢，今夜是沒心情再管別的了。
換成平日，說不定會去分一杯羹，渾水摸魚看看，有沒有能賺點經驗值的機會。
低頭看着林悟無頭的屍體，方羽神情有些微妙。
初入武館時，與林悟的些許接觸，那些畫面從記憶裡翻出。
嚴格來說，林悟和他還算是有點交情的。
只是沒想到，林悟會變成了信仰者，甚至最後完全變成[靈]。
連五大家族的武者，最後都能落得這個下場，其他普通人的日子，艱難程度可見一斑。
幸好自己這邊，還有丁惠幫着二姐壓制靈粉什麼的，否則二姐這種情況，如果真的是沒有背景，沒有實力的人，早就已經死翹翹束手無策了。
感應二姐的心跳，倒是沒什麼波動的樣子，只是似乎因爲距離遠了，兩心鎖的感應不太強烈。
二姐沒出事，那丁惠自然也不會有事。
不過方羽還是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以後晚上丁惠行動的時候，可得小心點了。”
“先有全恆和尚，再有林悟。靈與靈之間的感應，似乎更敏銳一些，不知是不是和林悟說過的什麼[靈間路]有關。”
想到丁惠今晚差點出事，方羽心中也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要不是爲了治二姐，丁惠可不用遭遇這種危險。
“回去讓她咬我兩口肉，留給她研究去，給她壓壓驚。”
方羽暗暗想道。
倒不是他變態，而是丁惠就好這一口。
這種方式，估計就是對丁惠最大的獎勵了。
“玄錦畫！你今夜殺父弒母，勾結外人，屠戮同族，違反天倫，喪心病狂，你覺得今夜所做之事，就能天衣無縫，就不會被世人所知道嗎！！”
“我玄雲雲記得！我們玄家所有人都會記得！記你一輩子！”
“只要我玄家正統血脈還在，伱這旁系砸種就沒資格……呃啊！！”
後面忽然傳出已經變得微弱，像是很遠地方傳的咆哮怒吼聲。
聲音像是擴大喇叭傳出去的最後餘音似的，已是強弩之末。
當然，這是按照距離來算是的。
如果是那聲音的原點，玄家大院附近的話。
那基本只要不是離得太遠，周圍那一片的人，應該都能聽到。
方羽這個位置，已經離得有些夠遠了，奈何武者聽力不錯，所以還是依稀聽到了這吼聲。
最後聲音是伴隨着慘叫戛然而止的。
不過已經晚了，那聲音都已經傳出去了，今夜本來就冒了大火，玄家動靜鬧得這麼大，周圍該醒的，不該醒的，都已經醒了。
再加上這一嗓子，任誰都知道是家族內亂，帶頭的還是什麼玄錦畫。
不說會不會被抓緊牢獄去，就這臉就已經丟盡了。
這讓方羽想到一個段子。
虛假的篡位：各種陰謀詭計，手段層出不窮，運籌帷幄，玩弄人心於股掌之間。
真實的篡位：酒碗一甩，腦袋一拍，今夜弄死家主，我來當老大！
事情搞得如此明目張膽，那新上位的玄家人，能不能鎮住場，讓這些知情人都默契閉嘴，恐怕很難說了，要看看那人的手段了。
但這些事，就和方羽無關了。
玄家只是小家族，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回去看看二姐她們。
前方。
已經能看到甜花巷的街道。
方羽快步走進去，直奔自己家中。
月光之下，整條街上，只有自己家還門戶大開，閃着若隱若現的燭光。
方羽心頭微微一暖。
腳步放緩些許。
不管剛纔與林悟戰鬥有多兇險，只要家裡還有人在等着自己，這感覺就還不錯，有一種現實裡絕對體會不到的微妙感覺。
說起來，這連續幾番戰鬥下來，方羽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了個大概的認知。
比之黑傲，左綠這類五大家族的500血怪物，是比不了。
但尋常500血的武者，也絕不是他對手。
甚至700，800血的尋常武者，也應該拿不下自己。
只有到了千血武者這個層次，纔開始勝負難料。
在方羽想到這的時候，他已經一腳踏入家門。
“丁惠，我回來了，問題已經解決了……”
進門的同時，他隨意地朝裡面喊了一聲。
然後纔是視線掃向屋裡。
那個掃視的動作，是如此的隨意，漫不經心。
就好似每一個平凡日子裡的平凡段落一樣。
就應該會有一個驕傲中帶着古怪，古怪中帶着些許可愛的直爽姑娘，用奇奇怪怪的手段，在自己腦海裡響起聲音，一頓臭罵。
然後在互相扯皮中，將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
然而隨着方羽眼球隨意的移動，視線隨意的掃視過去時。
他，看到了……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甚至感覺到荒誕，不可思議，不應該出現的畫面。
他，看到了丁惠的屍體。
扭曲的脖子，像是被人爲折斷般，歪曲了九十度的角度。
腦袋低垂下來，彷彿沒了支撐，臉色蒼白的可怕，好似死了已經有一會了。
【丁惠：0/100。】
方羽的動作，僵住了。
或者說，一瞬之間，猶如嚴酷的寒風吹過，徹底凍結了一般。
僵硬，遲鈍。
他的思緒，動作，乃至記憶，在這一瞬彷彿出現了一瞬的斷層。
他只覺得荒誕，不可思議，不真實。
但在遊戲裡說不真實，這本身就已經是問題了。
方羽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只覺麻木，麻木的好像行屍走肉，一下子心中被掏空了一部分般，空洞洞的。
“哈啊……”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哈啊……”
氣，喘不上來。
“丁惠……”
方羽走過去了，走到了丁惠的身邊。
“別嚇我啊……別搞啊……你可是天才啊！你怎麼死了呢……你怎麼就死了呢！！”
方羽握緊了丁惠的手，彷彿在壓抑着什麼，低頭咆哮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誰殺的丁惠！！！
刷——
方羽猛地擡頭，看向丁惠的屍體。
第一次，他在遊戲裡，沒用[潤目瞳]，眼眶卻溼潤了。
雙目發紅，方羽用顫抖的手，爲她慢慢合上雙眼。
“無論是誰做得，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方羽只是咬着牙，說了這麼一句話。
但他自己清楚，他一定會做到！
無論那人是誰！
忽然，方羽猛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衝向了屋內。
幾秒後，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來，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癲狂表情。
“真敢啊……”
他喃喃低語。
像是說給別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真他媽敢啊！！！”
砰！！
擡拳往後一砸，牆壁上直接被砸出個洞來。
透過這個洞，能看裡面的房間裡，空無一人。
這一拳之後。
方羽表情收斂，取而代之，是冰冷。
死寂般的冰冷。
他踏步，往外走。
人。
妖。
靈。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錢，我已經賺到了。
這遊戲，後面的錢，我不賺了。
我要天圓鎮三族，爲今天這件事付出代價。
人？妖？靈？
不！
我是……第四天災，方羽！！
廣發傳單。
曝光林家家主之死。
曝光所有潛伏妖魔人皮名單。
曝光林家禮家妖魔扎堆。
引起人妖大戰。
滋養瘟疫，投毒水源，神豪紅名釣魚，大妖滅鎮……
除了青妖，天圓鎮任何人都……
“咳！”
方羽：……
方羽的情緒，中斷了。
因爲後面，傳出了奇怪的聲音。
“咳咳咳咳！！臥槽！差點沒緩過氣來，還好老孃底牌多，不然真死了！咳咳咳咳！哇哇哇哇，好痛好痛啊，脖子，脖子怎麼這樣了……喂！刁德一！你在那幹嘛呢？快過來幫我！”
好像……不是奇怪的聲音。
方羽情緒複雜，回頭一看。
【丁惠：1/100。】
眼眶一紅……
“你他娘真的詐屍啊啊！！”
方羽衝了過去，緊張的怒罵，臉上卻帶笑。
草！
連繫統都騙得過，我刁德一願稱你爲系統之上第一人！
情緒激動中，方羽看到丁惠頭上冒出個‘+1。’
【丁惠：2/100。】
方羽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別人死了一會，血條會自動消失的。
但丁惠的屍體看起來死了挺長時間了，血條卻一直還在顯示着。
感情連繫統都有漏洞可以鑽的是吧。
果然還是系統提示靠譜點，以後看到別人沒血條了，不跳系統提示自己不收手！
方羽是又喜又氣。
只見丁惠這時也回罵道：“別碰我別碰我！我現在金貴的碰一下就要沒命。還有你有沒有搞錯，我好不容易躲過一劫你還罵我詐屍！你還有人性嗎！咒我死啊！”
“那我該怎麼幫你？我要怎麼做？”
“我衣服裡面藏着一瓶藥，你幫我拿出來。”
“怎麼拿？”
方羽愣住了。
“手，伸進去，拿出來！你三歲小孩嗎？？”
不得不承認，方羽緊張了。
“快啊！真當我不死的啊，這狀態我撐不了多久！”
方羽這才連忙伸手拿藥。
結果拿出來的，是三瓶藥。
“紅色那瓶，拿三顆，餵我嘴裡。”
方羽連忙照做，三顆藥下去，方羽發現丁惠的血條又開始漲血了。
【丁惠：10/100。】
回到10點左右，丁惠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丁惠這時纔算是徹底緩過勁來。
與此同時，她也早注意到，方羽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了。
爲了我？
丁惠感覺有些微妙。
長這麼大，自父母離世後，好像再沒人爲她流過眼淚了。
丁惠感覺有些彆扭，不自然，但到底是活了這麼多年，很快調整好狀態。
“行了，你歇會吧，我暫時沒事了。”
她看向刁茹茹房間牆壁的破洞。
“你二姐不見了對吧。”
方羽一愣，微微點頭。
“你……看見兇犯模樣了？”
丁惠笑了。
“我不僅看見了，我還知道他是誰。”
“是誰！”
方羽立刻湊了過來，臉近乎貼在丁惠前。
粗重的喘息，讓丁惠微微別開臉。
“你別急，那傢伙好像知道[靈]的事，有一種同類的味道。”
“又一個信仰者？！”
方羽臉色陰沉。
這些信仰者都不要命了是吧，一個接一個踩我頭上？
上一個踩我頭上的，已經橫屍街頭了。
要和我碰一碰，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不是！準確來說，我也不確定。我說的同類的氣息，是和我類似的研究者，他似乎對你二姐的情況很感興趣，這不是一個正常信仰者會表現出來的反應。”
“研究者？”
方羽心中猛地閃過一個名字。
他盯着丁惠。
“到底是誰帶走了二姐！多拖一分鐘二姐就多一分危險！你該知道的！”
丁惠揉了揉還是歪着的脖子，斜眼看他。
“我不能告訴你，雖然只是短暫交手，但我能感覺出來，你不是他對手。”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事可以上報上去，只是什麼時候派人能處理，能不能處理，那就兩說了，多半隻能是去收屍的。”
“你若信得過我，這事就交給我處理，我私下有一些朋友，如果他們願意來一趟天圓鎮，應該能拿下那傢伙。”
方羽眉頭緊皺。
他知道丁惠的擔憂。
但丁惠太看輕自己了。
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強！
方羽盯着丁惠的雙眼，緩緩開口。
“是元紅心，對不對？”
在丁惠臉色一變的瞬間，方羽就知道，猜中了！
心頭，鬆了一口氣。
確實，比起其他不知道的兇徒，元紅心算相對溫和的，有研究精神的。
而且他抓走二姐，應該還有一層意思，是想用二姐威脅我。
這樣，二姐的安全還是有那麼一點保障的。
但，也只是那麼一點。
性命捏在別人手裡，就不算安全。
方羽嘴角掛起冷笑。
元紅心，你想和我掰頭掰頭是吧？
行！今個，我隨你的願！就讓我們看看，誰的手段更硬！
方羽眼眸中有着狠厲與瘋狂，是丁惠從未在方羽身上見過的一面。
丁惠微微心驚，竟一時有種莫名的懼怕感，但等方羽要抱她上牀，動作一點都不溫柔時。
什麼恐懼感都被丁惠甩在腦後。
“你會不會抱啊！輕一點！老孃我是傷員！！”
“……”
你是傷員你最大好吧。
方羽已經很小心了，只是他確實不怎麼會抱人。
平時沒那個機會啊，這不在實踐中學習嘛。
將丁惠小心的放到二姐的牀上。
“你在這待着，哪都不要去，也不要下牀，不要亂動！總之，等我帶人回來前，你別給我動彈一下！”
方羽認真的吩咐道。
說完，方羽轉身就走。
丁惠連忙喊道。
“等等！剛纔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要麼交給我處理，要麼上報上去，你別給我亂來！”
方羽停步，但沒回頭。
“……我自己有辦法。”
“辦法？什麼辦法？”
“我不能說。”
不能說的辦法？
能是什麼好辦法？
反正不可能是正途！
眼看方羽又要走了，丁惠急忙大喊。
“刁德一！別走歧路！你是官！一步踏錯就沒辦法回頭的！！刁德一！！”
她還在喊，卻已經見不到方羽背影了。
大約十幾分鍾後，門外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十幾人下馬衝入屋中，分散在屋子各處，將丁惠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這十幾人，丁惠認識不少，都是愚地府的人。
但這十幾人裡面，唯獨沒有方羽。
“什麼等我帶人回來……騙子。”
躺在牀上的丁惠，深深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