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自己定奪
反正方羽是肯定不想變成這種人蟲結合的東西的，如果丁惠回頭找他做實驗，方羽絕對一萬個不同意。
這麼一想，妖武者纔是最完美的人類與妖魔的結合，像宋溪這種的肉體結合，簡直扭曲。
不過丁惠好像走的就是這個路子，身體零件在一點點的更換成妖魔的零件……
還好丁惠是屬於將妖魔零件完美轉化到她體內的，像那種冰晶化手臂的手法，還有隔空傳音的能力，至少表面上還都維持着人形，以人體爲主體進行的。
咚咚咚！
這時候，房門又響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丁神醫……”
宋振榮滿臉疲憊的帶着一堆妖魔材料進來了。
“暫時只能找到這些，剩下的，要等明日再去打探消息了。”
宋振榮滿臉歉意的說道。
方羽這時候往屋外一看，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這房間，似乎因爲宋溪樣貌的關係，封閉的連窗戶都不開，暗無天地的。
所以自己和丁惠在房間忙了半天，都沒感覺到多少時間的流逝。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兩位就我寒舍住下？我妹妹若是有情況，也好方便及時救治……”
宋振榮誠懇的說道，視線是看向丁惠的。
但丁惠這時候也剛好停手，用手背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然後將目光投向了方羽。
顯然，去留與否，全是方羽說了算。
宋振榮者才意識到問錯了人，但已經晚了。
因爲方羽經過短暫的沉吟和思考後，已經做出了決定。
“過夜就不必了，我們明日再來拜訪就好。”
“這……”
宋振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再挽留。
丁惠見狀，果斷開始給宋溪包裹繃帶，這些繃帶都已經被那種膿油浸泡過，還加入了一些丁惠調配過的藥物，此刻貼在宋溪身上，竟是頗爲貼身。
不一會，就把宋溪包紮成了個近乎木乃伊的造型，繃帶裡三層外三層的保了好幾層。
本來被割肉瘦下來的體型，一下子又撐回去不少。
不過講道理，若是正常人類，被這麼割肉，早就痛暈過去了，堪比凌遲酷刑呢！
儘管只露個鼻子眼睛嘴巴，連動彈都費勁，但宋溪還是充滿期盼的看着丁惠。
“丁神醫，我等你！你明日可得早點來啊……”
這關係變化的，都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趕腳了……
方羽看丁惠的神態，似乎也挺想留下來徹夜研究的，她以前在天圓鎮愚地府的時候，可是標準的工作狂，幾天不洗澡連夜幹活那都是常態……
不過爲了安全考慮，方羽決定還是把丁惠先帶回去先。
畢竟這裡可是愚地府隊長的住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了個愚地府的高層。
倘若再被來人發現端倪，來個甕中捉鱉什麼的，那可就不好搞了。
今天只是先回去，明天說不定就是讓宋振榮把他妹妹送到森蛇幫暫住幾天了。
反正方羽是有這個打算的，而且也由不得宋振榮反對，畢竟自己這邊纔是掌握主動權的人。
一番客套後，宋振榮親自爲方羽兩人準備馬車。
“兩位，真不用我送嗎？”
“車伕識路就行，你回去照看你妹妹吧。”
方羽把人打發走，馬車就啓程了。
本來也用不到馬車接送的，不過丁惠今天的收穫有點多，有馬車接送會方便不少。
馬車並不顛簸，但雷霆城的夜景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
義軍起義，愚地府搜查，敗血分身妖禍亂，最近的各種事件，讓大部分人晚上都是禁閉窗門，只有一些青樓酒樓等夜夜笙歌之地，纔有活人人氣，大街上倒是顯得冷冷清清的。
關上簾子，丁惠的身體忽然靠了過來。
“幹嘛？”
方羽奇怪問道。
“我想到一個點子。”丁惠揪着方羽的耳朵，把他腦袋拉低，低聲道。
“……什麼點子？”
方羽無語，但還是配合的低頭一些。
“昨夜的敗血分身妖，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怎麼了？”
“敗血分身妖的特性，與宋溪現在的情況頗爲相似，她體內的一部分血液與敗血分身妖的特性產生了變化和融合。不過就如你所見，這種性質變化，還在不斷病變中。目前我所做的，是在治療和分離這部分病變體，讓宋溪跟更偏向人類那一側。但你想……倘若，我反過來操作呢？”
方羽前面還聽着有點心不在焉，待聽到最後那句話時，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你想幹嘛？造一頭妖魔嗎？宋振榮會和我們拼命的！”
“別急嘛！我說的反過來操作，並不是指把宋溪變成妖魔，當然，身體這方面是不可避免會更側重妖魔一些。不過最重要的是，通過加強她體內敗血分身妖的特性……說不定，我能反過來，通過宋溪，來定位到其他所有敗血分身妖的位置。”
方羽這時候，完全聽明白了丁惠的意思。
他的嘴巴已經張成O字形了。
什麼人形反偵察雷達？？？
還有這種操作？？？
“大不了事情成了之後，我再把她體內的妖魔部分削除。如果前面能成功的話，我有了實際的操作經驗，剔除她體內的妖魔部分影響，應該不是太難的事。”
丁惠這時候還找了個補，只是方羽很持懷疑態度。
不過……
利用宋溪這個半感染體，從而找到所有敗血分身妖的位置，這個提議，其實相當吸引人。
因爲敗血分身妖，不僅是找過他們麻煩那麼簡單，更是愚地府這幾月來一隻在搜查和尋找的重要妖魔。
極強的隱蔽性，以及分身數量極多的特性，如狡兔三窟般，讓愚地府拿敗血分身妖一直沒什麼辦法。
倘若這時候，自己這邊能拿出敗血分身妖的位置定位，乃至僞裝的人皮具體是誰，那在愚地府那邊，是相當重要的籌碼。
方羽沉吟起來。
可惜，他殺了沈沉水，和愚地府好像鬧到了不可協調的地步，不然光是這份情報，就足以在愚地府那邊謀的巨大好處。
仔細想想，一個沈沉水真的能牽扯到這麼多愚地府高層嗎？一份重量級的妖魔情報，若是呈到愚地府府主那邊，說不定連關於他們倆通緝令都能撤銷了……
而除了愚地府這邊，義軍那邊，同樣可以用這份敗血分身妖的情報，大做文章。
說到底，義軍四個部長，要的就是有個誘餌，能把愚地府高層騙出來殺了。
那麼拿我做問題，和拿敗血分身妖做文章，其實也沒多大區別的。
還有十大家族那邊，這份情報，又能換到多少利益呢……
方羽的大腦還在不斷擴散，暢想。
然後，他就意識到了一件事。
一切的前提，都是以宋溪與妖魔軀體更深入的結合爲前提，這屬實……有些太不人道了。
方羽雖然對宋溪無感，但也不至於說要把她變成人體實驗的一部分，雖說丁惠確實一直都是在這麼幹的，不過之前是往人的方面治療，現在是把她往妖魔方向靠攏，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了。
“沒必要……”
方羽剛開口，丁惠就忍不住興奮打斷道：“我越想越是覺得可行。之前我總想着從宋溪身上剝離出妖魔的血肉組織，被病變到無法割捨的部分該怎麼處理，反而有些犯難。因爲病變還沒到那種程度，捨棄還是救治，都有些卡在中間的節點上。”
“強行治療，其實等於在通過折壽的方式，損耗她的身體器官，乃至捨棄一些人體結構，來換取勉強的人類樣貌，只有形似，內部器官和身體結構其實會有嚴重損耗。”
“但是！聽好了，但是，倘若我推波助瀾，將病變體，朝妖魔方向策馬狂奔，有我的這個外力主導下，反而能將病變體引導向我期待的那個方向。如此我反過來將其治好恢復人類原本的器官和功能，也如同有了錨點一般，可以針對性的展開……”
方羽看丁惠滔滔不絕，思路像是被打開了一樣，心中不由犯了嘀咕。
這……
丁惠好像不是單純的想用宋溪做實驗，而是找到了更好的解題思路，這就讓方羽有些不好插手，不知該說什麼。
丁惠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像是打開了思路，一個靈感接着一個靈感，雖然都是方羽聽不懂的內容，但大體就是丁惠所說的，先從人蟲體，變成蟲人體，再因爲二次病變的蟲人體，是丁惠主導的，所以她完全有能力，把蟲人體，變回純粹的人類。
按照丁惠的說法，這就相當於主場和客場的區別。
之前的自然病變，就屬於客場作戰，丁惠只是見招拆招進行解題。
再反過來主動參與，反客爲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然，能做到這種事的，甚至能想到這種操作的，在整個醫師圈子裡，恐怕都不會有幾個，甚至就丁惠一個人會這樣想，這樣做。
因爲這種操作，完全就是毒師的思路。
用毒來代替，就更容易理解了。
宋溪就如同中了未知的劇毒，丁惠來解讀。現在丁惠加入毒藥，將毒藥混合她的獨創毒藥，然後再用她的解藥來解讀，這種操作，聽起來就很離譜，但偏偏丁惠就是準備這麼做了。
“靠譜嗎……”
方羽遲疑問道。
“剛纔剛提出來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大概只有三成把握，但現在，我已經理清思路，如今至少有七成把握。待我回去再深入研究一下，明日再在宋溪身上實踐幾次，這個把握還能在提升一成。”
八成把握嗎……
方羽不知道丁惠是怎麼算出來這個成功率，不過按照丁惠的天賦，在實操中還能不斷優化方案，說不定這個成功率還能再提高一些。
如此的話，倒是還讓人挺放心的。
“伱看着辦吧。”
方羽知道，這個時候的丁惠，是聽不進去別人的話的。
而且這麼有把握的話，以丁惠的倨傲，應該是能穩穩拿下的。
“對了，明天，要麼讓宋溪來森蛇幫接受治療，要麼就讓全恆大師陪你出去就診。”
丁惠壓下那興奮的發散性的思路，看向方羽，直言不諱的問道：“你明天有事？”
“嗯，義軍那邊給了我一些情報，我打算出門一趟。”
“小心點，愚地府這邊，最近查的挺嚴的，說不定就快查到我們頭上了。”
丁惠擔心的說道。
這讓方羽有些迷惑。
一邊擔心愚地府快查到咱們頭上，一邊你還出門幫愚地府的人就診。
似乎察覺出方羽的情緒，丁惠嘴角微揚。
“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愚地府搜查的通緝兇犯，其實就在他們愚地府隊長的家中呢？”
方羽揉了揉太陽穴。
反正他是不放心丁惠一個人出門的。
要麼待在森蛇幫，有全恆和尚陪着。
要麼和全恆和尚一起出門，隨時能夠照顧的。
不然自己連出個門都不安心。
馬車這時候也剛好停下，抵達了森蛇幫大門前。
方羽隨時下了馬車。
剛剛還攔着馬車入內的守衛，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當即變了臉色。
“刁大人！”
“刁大人！”
看門守衛紛紛行禮。
昨夜之後，可無人還敢對這位新來的客卿，有半分不敬的。
“來幾人，幫我夫人搬東西。”
什麼油啊，妖魔材料啊，正在變化的蟲卵啊。
丁惠從宋溪那撈回來不少奇怪的東西，重要的東西，丁惠就自己拿着了，不重要的，就讓森蛇幫的幫衆幫忙拿進去。
馬車掉頭回去了，方羽則帶着丁惠，準備直接找全恆和尚去。
明日到底怎麼安排，還要全恆和尚怎麼說。
這位，纔是關鍵。
若是全恆和尚明日有什麼事情，那之前的安排就全都取消，一切以丁惠的安危爲最優先級。
“刁大人留步！”
法鴻文這時候冒了出來，半道攔截，應該是從下人那邊聽到了消息，就立刻趕過來了。
“法幫主，何事？”方羽停下腳步。
“是關於蜜糖賭場的一些事宜，人事變動……”
法鴻文還在說，方羽已經又擡步往前走了。
“這種事，就不必與我說了，法幫主自己安排就好。我相信法幫主能經營好賭場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