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峰拉着吳迪的手顯得很親近,“老弟,我來之前就聽蘭心說,你是她在北縣最好的朋友,這次的奶牛場還有頭些日子的打黑行動都和你有很大的關係,今天我們幾個在後面聽見你的發言心裡都是極爲佩服,你們說是不是?”
“當然,沒想到有人敢這樣說話?”一個很紳士的眼鏡男說。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頻頻點頭稱許,吳迪看着他們心裡突然一陣發緊,難道平常就沒人和省長說過這樣的話嗎?難道省長就生活在真空當中如楊利偉那樣的太空遨遊了?
蘇峰接着說:“我叫蘇峰,和蘭心的家是鄰居...我們兩家好的像一家人一樣,我還是看着她長大的呢!”
“哦,”吳迪不知可否的迴應了一句。
“我這次來是收購奶牛場的,我有個想法,就是想請你幫着管理幾天,你看怎樣?”
“我?”吳迪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夠去管理一個奶牛場,更沒想到的是此話出自於一個不認識的人的口中,“蘇大哥,我去不去奶牛場還得聽集團的安排,我、我實在是無能爲力!”
“是這樣?”蘇峰眉頭一皺半晌無語。
兩個多小時的宴會除了這個領導說幾句就是那個領導講幾句,車軲轆話來回轉之外就沒吃上幾口東西,可惜了這一桌桌的生猛,在座的人都是精神抖擻的聽着,而吳迪就覺得一陣陣的犯困,他藉着小解的檔口跑出招待所,一溜煙的回到自己的住處,下上5袋方便麪、再從狗糧中摸出幾根火腿腸一併扔到鍋中燉煮。
......。
第二天的上午正是國慶長假的第一天,也是今年入秋以來的一個清涼的天,堤岸工程已經全面竣工,堤岸邊的甬路是用柏油鋪成的路,在路段之間有花壇相襯。每個花壇都種着不同品種不同顏色的鮮花、鮮花並沒因爲上秋而衰敗,反而一個個的比賽着競相開放迷人的花,這裡的草坪一塊接着一塊、綠樹也是一叢一叢的扎堆,幾公里遠的堤岸就是一片綠的海洋花的波濤。
平安廣場是北縣堤岸邊上最大的一個休閒娛樂廣場,佔地幾十畝的廣場上插滿各色彩旗、半空中懸浮各色彩球,在廣場四周有十幾輛高臂吊車伸着長長的胳膊懸掛着等待燃放的大地紅,廣場的地面使用花崗岩鋪成的,平整而結實,這裡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溜旱冰跳交誼舞的場所,今天在廣場的一邊搭着一個臨時大型的木板臺,大紅的地毯鋪在上面沒有一處露邦,寬大的臺子上擺放着幾大趟桌椅,桌面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寓意吉祥的王老吉,今天這裡的主角是各級領導,包括省長、市長的領導光臨。
幾萬市民早早的就來到廣場周圍,他們在民警的維持下等待着竣工典禮的開始。
上午10點整,隨着幾聲清脆的車笛聲傳來,一大溜高級轎車來到廣場外面,緊接着車門一開,從車中走下衆多領導,熱情的北縣市民井然有序的撤向兩旁形成一條寬寬的人衚衕,領導走過衚衕自然封閉,在劉縣長的引導下蘇省長等人面帶微笑的步入會場、走上木板臺。
竣工典禮在臺下樂隊演奏的“在希望的田野上”開始,嘹亮優美的旋律在整個平安廣場上回蕩,這聲音穿過廣場飛到河的南岸,遠遠望去,南岸有很多市民趴在堤岸上在駐足觀望這邊的盛況。
今天的劉縣長既是東道主又兼任司儀,他特意的好好給自己打扮了一番,就見他上身穿着一件烙的平平整整的白汗衫、下身是一條嶄新的淺灰色的西褲、白汗衫掖在褲子裡顯得他的腿很長很酷,一雙能照出人影的黑皮鞋也將他擡高不少成色,最能體現這位老帥哥的是那剛剛用最最高級的不知道叫什麼名稱的焗油膏焗過的烏黑髮亮的頭髮。
“咳咳,”劉縣長在話筒前輕輕的咳了兩聲,然後開始了開場白。
“各位尊敬的領導、來賓和廣大的市民...上午好!”
“好!”幾萬市民異口同聲響徹雲霄。
“今天,我們北縣終於完成了兩大民生工程,我們解決了老百姓的下水問題和防洪防澇問題,這兩大問題一直圍繞在我們北縣人民的心中已經很久、很久了...我今天很激動,我要感謝我們最可愛的人民、我要感謝各級領導的關懷、我還要感謝三江集團對這次民生工程給予的大力支持、我最要感謝的是一位打工仔的幫助...他就是春城公司的吳總、吳迪先生!”
“譁~~!”臺上臺下響起一陣掌聲,這掌聲如巨浪拍石一樣的響亮。
此刻的吳迪正坐在嘉賓席的最後面的旮旯處,他這個級別能有這樣一個座位已經是特批的了,在他的身邊就是想的有些眼睛發藍的‘小瘟神’麥佳琪。
今天吳迪受到邀請上了主席臺,他知道自己的地位也就是偏安一角而已,坐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和小琪琪聊上幾句開心的話是最好的,至於前臺講什麼還有那麼必要聽嗎?
“琪琪,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沒睡好覺嗎?”吳迪色迷迷的問。
“爲什麼?”麥佳琪不解。
“想你想的唄!”
“煩人,”麥佳琪說着伸手在下面狠狠的掐了一下,那地方最敏感也最要命,吳迪一激靈還是隱住了沒吱聲,也沒法吱聲,“你聽聽在誇你呢!”麥佳琪說。
吳迪連忙擡頭往前面看細細去聽,卻沒聽見什麼飄揚自己的話,反而是看見臺上許多領導在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站在前面的劉縣長也用同樣的目光看着自己一眼,他剛纔說什麼了?沒聽見呀!
麥佳琪低着頭小聲的說:“剛纔劉縣長感謝了一大堆的人,最後說最最感謝的就是春城公司的吳總、吳迪先生,你聽聽,我爸在前排都沒被點名飄揚,你可是風頭把我爸都壓過去了,哼!”
吳迪一笑,“我是他老人家的駙馬爺,自然風頭要過一些纔對。”
吳迪話一出口,就覺得下面一疼,他連忙閉上嘴不在說話,現在的‘小瘟神’最會這一招,有幾次都是在下面掐上一下讓吳迪老老實實的不在多嘴。
劉縣長開場白一過就是侯市長講話、緊接着就是蘇省長講話,大領導講話基本都屬於勻速發慢的節奏,有點像老年人習練的太極拳,對於這些官話套話吳迪更加的懶得去聽也沒有那個耐心,雖然他對這幾位領導的印象極好。
麥佳琪和吳迪聊了一會閒話,她突然話鋒一轉,說:“哎,國慶節後你去鋼廠當總經理去,這邊的工作已經派人來了。”
這話讓吳迪一激靈,他做夢沒想到自己在這裡正幹得好好的就要被調走,這也太快了、快的自己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琪琪,爲什麼這麼快,我好不容易在這裡把公司打理好?”吳迪問。
“哎,”麥佳琪臉色一沉,說道:“那邊着急的很,要不是我說,你明天就得去報道...對了,我給你留了一輛奧迪在春城招待所的門口,你回去以後能看見,車鑰匙給了任洪峰保管呢。”
“他倆也跟着我過去吧?”吳迪接着問。
“他倆一個在春城一個在銀珠,已經交代過了還是做監理,他們兩個明天就接手工作,集團派的副總明天也能到位。”
說好聽的是功成身退、說不好聽的就是卸磨就殺驢、想過幾天安心日子都不成,但是看着麥佳琪那渴望的眼神就知道鋼廠那邊一定出了什麼事情,否則的話是絕對不會這樣倉促的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