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清的這些話是跟鍾葵的肉身說的,所以靈魂形態的鐘葵能聽見,也不足爲奇。
不過,這樣的消息可是如催命符一樣,令鍾葵忐忑不安,而且就在他準備行動的時候,正午十二點到,天陽加劇,他連忙擺出符咒形成遮陽陣法,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被天陽照射,但是卻不能行動一分。
而就在他鬱悶的不知道該如何行事的時候,他則看到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奶奶從傍邊房間走了出來,這老奶奶身穿普通服飾,手持念珠不斷撥動,出來之後,先不去任何地方,直接就來到菩薩面前跪倒在地磕頭三下。
郭山彤這時候也發現了,直接起身快步走了過來,同樣跪地磕頭之後,他連忙伸手攙扶起老奶奶說道:“媽,怎麼現在就出來了?還沒到吃飯的時間呢!”
老人雖然蒼老,但眉眼之中卻帶着慈善,聽了這話,她輕笑着說道:“就算不吃飯也要出來轉轉嘛!人活着就要運動啊!彤兒,你日後也要記得經常活動纔是啊!知道嗎?”
“媽,你放心吧!我會的,來,我帶您去外面走走,今天的天氣不錯的。”郭天傑滿臉微笑的迴應,那一臉的孝順和真誠,着實令人眼目一新,甚至把鍾葵都看蒙了。
好半天,鍾葵才反應過來,知道爲什麼這玉菩薩會護郭山彤這等惡人了,原來是他孝感動天,這的確是難得且令人佩服,可這樣一來,那自己想要動他可就是難上加難了,這要怎麼辦?
望着離開的母子,鍾葵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對於焦急等待的人來說,時間就像是一頭瘸了腳,還崴了腿,而且還上了年紀的騾子一樣,可對於冥思苦想的人來說,它卻又是一頭尾巴上掛了爆竹的千里馬,跑的那叫一個風馳電掣。
所以,當和雅霖走進監獄,提刑鍾葵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和雅霖走到鍾葵身前,看着還在閉眼穩坐的愛人,她不禁鼻子一酸,眼淚滑落下來,但爲了不讓鍾葵看到,她又連忙擦去,這才說道:“老公,程局說時間到了,讓我帶你去法院。”
鍾葵沒出聲。
和雅霖神情落寞、傷心,又說道:“老公,都怪我沒本事,不能幫你解脫罪名,我真是笨死了,老公,你怎麼說話?老公,你怎麼了?”
伸手推了推鍾葵,後者卻因爲受力直接摔倒在地。
見此,和雅霖徹底傻了,等反應過來後,她便連忙上前將鍾葵扶起,然後痛哭大喊道:“老公,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快來人啊!來人啊!”
幾個警察從門外跑了進來,程正清也赫然就在其中,可當看到這情況的時候,準備安排人將其送往醫院的時候,周博卻走過來冷笑道:“裝瘋賣傻,裝病裝昏,這點小把戲還拿出來顯擺,真是太丟人了。”
這話說的着實有些狠毒,所以和雅霖直接就吼道:“周博,給我閉上你的臭嘴,
在敢亂說話,我就撕爛它。”
似乎感覺沾了光,周博並沒有跟和雅霖頂撞,而是扭頭說道:“程局,時間有限,我們還是快點把這傢伙送走吧!省的留下麻煩。”
“可他已經昏倒了,這時候就算過去,也根本無法審案,我看我還是通知一下再說吧!”
程正清轉身要走,周博卻再次說道:“程局,這法院審查可是你自己申請的,如今卻又要弄什麼理由,我唯恐到了下次,法院就直接不受理咯!”
“你,你怎麼說話呢!”程正清臉露怒色的吼道。
周博對此卻聳肩一笑,毫不在意的說了句“我只是提醒您一下,辦不辦隨您便。”然後轉身離開。
看着離開的周博,程正清傻眼了,想來,他怎麼都不敢相信,剛纔那些話是從這個自己非常看好的局長候選人嘴裡說出來的。
所以好半天,他才從驚訝中清醒過來,搖頭低語說道:“他到底是怎麼了?哎,看來還需要在考察他一下。”
不過雖然這樣想,當看到仍舊昏迷的鐘葵時,他還是不禁搖搖頭嘆息道:“來人,把他押上警車,直奔法院……路上找兩個醫務人員跟着吧!”
他的確可以直接將鍾葵送往醫院檢查,但就像剛纔周博說的一樣,上法院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弄下來的,如果真的黨務了,那一切都完了。
和雅霖原本還想在說些什麼,但在發現程正清已經傷心搖頭的離開後,她還是忍了下來,然後跟其他人一起將鍾葵擡上了警車,直奔法院而去。
在路上,和雅霖一直催促醫務人員給鍾葵進行全方面的醫治,只可惜費了好大的勁,也依舊沒讓鍾葵醒來,而眼看車已經到了法院,和雅霖此時更加着急了。
只可惜不管她怎麼呼喊,怎麼推動,鍾葵還是不省人事,但脈搏和心跳等卻又一切正常,這讓她焦急的快瘋了。畢竟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原本鍾葵清醒局勢都對他不利,如今在不省人事,恐怕結果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看看車內同樣跟來的同事,和雅霖緊了緊雙拳,準備做一些瘋狂的事情,但無奈,車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今天法院來了很多人,開始他們只是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而等一輛押解煩人的警車來到時,他們則全部涌了過去,直接就把警車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和雅霖原本看到這情況心中一喜,因爲來的這些人全部都是自己老公的兄弟和親人,所以在這麼多人的圍堵下,她感覺自己的計劃還是可以施行的,雖然這樣一來自己會和愛人一樣變成亡命鴛鴦,不過擁有這樣的經歷和權利,一切都會變得值得。
只不過她還沒等行動,程正清卻走過來輕聲說道:“不要這樣做,如果他想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和雅霖一驚,隨之雙眼朦朧,頷首低頭,美目悄然落淚。
鍾葵被攙扶的走進了
法庭,但那些兄弟們看到自己的老大竟然變得如此模樣時,他們情緒波動甚至就要直接衝上去,不過卻被高磊攔了下來,在跟兄弟們談話之後,他跟着幾個人也走進法庭。
法庭上莊嚴肅靜,武警人員嚴密把守,被告原告全部落座,只不過被告鍾葵是坐在鐵架裡,原告是一個陌生人跟着郭山彤坐在椅子上,這待遇着實有着天壤之別。
開場講訴,高磊特意給自己大哥請了當地最厲害的律師,當然,在那律師聽到原告是郭山彤的時候,與其說是請來的,還不如說是威逼就範來的實在。
只不過就算如此,在人家拿出證據之後,這所謂最厲害的律師也依舊傻眼了,心中暗語“人證物證人家都齊全了,你還讓我辯解個屁啊?而且這被告連個話都不說,這官司怎麼打啊!”
所以毫無懸念的,法官大人直接拿出法案准備對沉睡中的鐘葵賦予制裁,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高磊更是緊握着拳頭,王力則悄悄的拿出一把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手槍,此時已經打開保險,想來是準備在最後一刻鳴槍警示,讓審判終止,也讓外面等候的兄弟蓄勢衝進來。
不過就在這時,就在法官大人準備宣判的時候,一陣沉重的柺杖觸地聲傳來,聲音由遠至近,雖然不大,但在這安靜的法庭裡卻仍舊如聲聲響雷般迴盪其中。
這情況頓時令在場所有人都楞了,就連原本想宣佈結果的法官大人也不禁側耳傾聽。
片刻後,門分左右,有三個人走了進來,兩個僕人模樣打扮的少女,一個白髮蒼蒼、手拿龍頭柺杖的老人。
他們的出現讓守衛立刻警示,不過那老人卻一擺手說道:“不要緊張,我是來提供證據的。”
“證據?”
法官大人一愣,不解的問道:“你爲誰提供證據?”
老人向前走了幾步,正想說話,卻被郭山彤搶先喊道:“媽,您怎麼來這裡了?快回家吧!我辦完事就回家陪您。”
這一句話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慌神了,只不過他們都很奇怪,這官司都已經快結束了,這原告的母親還出現做什麼?難道被告就這麼令人討厭,令人髮指嗎?連老婦人在他臨判刑的時候,都要出來在給他加幾項罪名?
老人慈祥一笑,只不過眉宇之間卻夾雜着幾分痛不欲生的傷心,看着自己的兒子,她慢慢說道:“法官大人,正如你聽到的一樣,我其實是這位原告郭山彤的母親。”
“哦!原來是這樣。”法官大人迴應一聲,卻又不解的問道:“但是這法庭之上,你卻私自闖入,難道是要爲兒子提供更多制裁這惡人的罪證嗎?不過這樣可有點不合法規啊!您至少要……”
話還沒說完,老人便擺手說道:“法官大人,我想你是誤會了,因爲我出示的證據並不是證明這個我也不認識的小娃子犯沒犯罪,而是要證明,我這個不孝子的罪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