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心裡鄙視了趙小寧一番，但保安卻沒有表現出來絲毫不耐煩的模樣，正所謂那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嘴軟，收了對方上千塊錢的賄賂，說啥也得表現的客氣點不是？
都說相由心生，保安心中在想什麼趙小寧不知道，因爲他壓根不關心這些。因爲來時他給自己卜了一卦，雖然會遇到挫折，但結局還是美好的。
寫下自己的號碼後，趙小寧將紙條遞給了保安，然後放下手裡的編織袋離開了豪生酒店。
“斌哥，那人是幹啥的？”趙小寧剛剛離開，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保安就走了過來，好奇的問了一句。
王斌撇了撇嘴：“鬼知道他是幹啥的。”說着順手將那個紙條團成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了，切，當真認爲我們總經理會給你打電話？哥們，不要這樣異想天開好麼？
“這裡面是魚嗎？好腥的味道。”年輕保安捏着鼻子打開了編織袋，隨即五條六七斤重的白鰱魚出現在二人眼中，每一隻的魚身上都有一個血窟窿，看上去觸目驚心。
王斌頓時就無語了，人家來酒店推銷食材，無不是選用最新鮮的食材，可趙小寧倒好，竟然帶着幾條死魚過來。得虧經理沒有見他，若是看到這些死魚，非得痛罵自己一頓不可。
本身還想着將這些魚送到後廚，但現在他卻改變了想法，與其污染了後廚的空氣，倒不如直接丟進垃圾桶。
好吧，考慮到距離垃圾桶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王斌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阿偉，你在這邊幫我盯一會，我很快就回來。”說着滿是嫌棄的提起那個編織袋，向着後廚走去，因爲後廚是有專門的垃圾桶的。
因爲已經中午一點半，後廚裡積攢了很多垃圾，雖然有四個垃圾，但此刻也已經被堆滿了。考慮到來收垃圾的很快就會出現，王斌直接將編織袋扔到了垃圾桶旁邊，然後洗了把手，抽了支菸這才離去。
就在後廚那些大廚們清理着竈臺和案板的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穿着廚師服的年輕廚師胸前的點菜機忽然間發出一陣叮咚的聲音。
“哥幾個，來菜了。蔥爆海蔘，腰果西芹，魚頭燉豆腐，富貴大豐收。”看到裡面的菜名後，年輕廚師頓時吆喝起來。
“魚頭燉豆腐？我靠，今天的客人怎麼都點這道菜？三旺，趕緊去殺魚。”一個四十多歲的廚師吆喝起來。他叫潘軍，是豪生酒店的主廚。
本身豪生酒店的後廚加起來有六十多人，但隨着生意直線下降，如今只留下十多個工作人員了。就連原本不下廚的潘軍也重回竈臺前。
名叫三旺的學徒道：“師傅，今天的魚賣光了啊。”
潘軍微微皺起眉頭，這纔想起魚缸的魚都被殺乾淨了，當即道：“你先去魚市場買幾條白鰱回來，咱們這的生意本身就不好，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顧客換菜。”
“師傅，這個時間就算魚市也不一定有魚啊。”三旺苦着臉說。
潘軍嘆了口氣：“就算真的沒有那又怎樣？但凡有一絲機會也要去爭取。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三旺連忙摘下圍裙和廚師帽，快速的向着外面跑去。
三旺是個學徒，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殺魚，所以，他對魚腥味特別敏感。當他經過那四個垃圾桶的時候，猛然間停住了腳步，因爲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魚腥味。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三旺因爲剛剛學廚，所以工作特別認真，因爲他想給老師留下個不錯的印象，只有這樣他們纔會早日傳授自己廚師的技巧。不同於其它殺魚的人，每次他殺完魚，都會將內臟，魚鱗魚鰓專門放到一個塑料袋裡，然後將其繫上，如此一來魚腥味壓根就不會擴散開來。
可如今，濃郁的魚腥味讓他感到好奇。
順着味道傳來的方向看去，三旺看到了趙小寧留下的那個編織袋，打開一看，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精光。
“三旺，別去了，潘師傅剛纔給魚市場的人打過電話，那裡已經沒有魚了。”這時候，一道叫聲在後廚傳來。
“來了。”三旺咧着嘴提着那個編織袋來到後廚，濃烈的魚腥味瞬間讓幾個正在工作的廚師皺起眉頭，不是沒有魚了嗎？
“三旺，這魚是哪裡來的？”潘軍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忍不住問。說道打開編織袋，當看到那幾條死魚後，頓時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蔫了。
“去給客人說聲，讓他們更換別的菜品吧。哪怕讓他們更換別的菜品，也不能將死魚端上桌，這會毀了咱們店的招牌。”潘軍無奈的說。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此刻他總算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三旺取出一條魚，扣開魚鰓，看着裡面鮮紅的樣子，當即道：“師傅，這魚雖然死了，但魚鰓卻是通紅，想來應該剛死沒多久，不影響口感的。”
潘軍態度堅決的說：“那也不行，現在的人嘴都很刁，萬一吃出來是死魚咱們酒店的招牌可就毀了啊！”
三旺猶豫了片刻，道：“師傅，以我的經驗來看，就算是生活在湖邊的人也不一定能吃出剛死的魚和活魚的區別，我想就算將這魚端到餐桌上客人也不一定能吃得出來。就像您說的一樣，就算有一絲機會咱們也要爭取。與其讓客人換菜，倒不如嘗試一下，就算真的吃了出來，責任我來承擔，反正我是負責殺魚的。”
酒店現在正處於一個特殊時期，三旺知道，這是表忠心的時候了。最嚴重的後果就是被開除，反之，他將由一個普通的殺魚工變成一個真正的學徒。
潘軍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然：“開膛破肚，準備豆腐！”
四道菜，很快就被送到了傳菜口，換做以往，做完工作後後廚的廚師都會放鬆很多。可如今，每個人都靜靜的坐在那裡，有種度日如年般的感覺。
除非那座客人吃完飯離開，否則他們根本無法鬆口氣的，畢竟剛纔那道魚頭燉豆腐是用死魚做的啊。
就在人們焦急度日的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服務業臉色凝重的來到後廚：“潘師傅，剛纔那道魚頭燉豆腐是您做的嗎？”
“是的，怎麼了？”潘軍臉色一變，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啊。
女服務員道：“客人的情緒很不高興，說是要讓你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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